在一个被焚烧的行李箱中,警方发现了一个烧焦的人头。
这起案件的凶手极其狡猾,在将尸体肢解后,分别在两个地方进行焚烧。警方发现时,尸骨已经全部炭化,无法提取到DNA。凶手还精心处理了分尸现场。那么警方该如何侦破此案呢?
2007年年底的一天,民警在村民的带领下来到了发现尸体的地方,这是一块长满杂草的荒地,在一个被焚烧的行李箱残骸中,办案人员发现了一个已经被烧焦的头颅和一对人体胫骨。
警方回忆说:“尸骨已经完全碳化了,轻轻碰一下都很容易碎,基本上都已经烧焦了,都没了。”除了这些已经碳化的碎骨外,其他地方都已经被烧成了骨灰。当法医准备从这些残骸中提取DNA时,却失败了。警方说里面的一些DNA结构已经遭到了破坏,找不到它的整个结构,没有办法进行比对。
侦查员收集了现场所有的残骸,希望通过这些残骸来拼接出死者的尸体,以此来推断死者的身高和体型。然而无论侦查员怎么努力,能够还原死者尸体的部分都不到1/3。虽然通过大火焚烧,部分尸体已经焚毁,但是从行李箱的大小来看,他是不足以装下一具完整尸体的。
现场的痕迹证明凶手在分尸之前就已经将尸体分成了几个部分,这个现场仅仅只是尸体的一部分。警方说:“因为那个骨头的断面都比较平整,我们分析的话应该是类似于钢锯之类的东西。”身高难以确定,性别不能判断,DNA也无法提取,现场没有目击证人,周围也没有安装监控,在这堆已经高度碳化的碎骨面前,一时间竟让警方无从查起。
警方表示:“这个案件比较复杂,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
在这堆残骸中,法医周明一遍又一遍地做着对比,因为这是目前唯一有价值的线索。在他反复的对比下,几块不起眼的金属残片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些金属片是在现场被当做行李箱残片收集回来的,但是这其中的一块,周明却觉得与众不同。
在这些残骸中,除了行李箱的拉杆之外,还有七块金属片,其中四块带有转角的金属片很明显是行李箱的包边部分,而另外两块金属片非常平整。经过比对,这两块是安装在行李箱拉杆部分,用来加固受力的。七块金属片中还剩下最后一块,但是这一块是做什么用的却让警方难以鉴别。通过检验后,周明发现其他六块金属片都是铁片,只有这一块是不锈钢的。他认为这并不是行李箱上的燃烧残骸,也不是作案凶器一类的物品。
研究过后,周明做出一个惊人的判断,这可能是死者身体里面自带的。从左侧胫骨损伤的表面来看,周明猜测这块不锈钢片很有可能是被安装在死者左侧胫骨上的,由此看来,死者生前一定做过骨科手术。根据这一判断,民警很快就来到了该市各大医院寻求帮助。可是这块不锈钢片在医生的手中捣鼓了半天,也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过主治医生还是提供了自己的意见。医生说,现在骨骼手术用来加固的都是锰钢,而这种不锈钢材料的金属片虽然不如锰钢,但是在十多年前也经常用于骨科手术中。而根据骨骼表面和钢片非常完美的贴合程度来看,在十多年前能够拥有如此高超手术水平的医生在该市绝对不会超过十个。
然而,当侦查员们找遍了该市所有的骨科专家之后,却没有人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位患者。如果死者生前做过骨科手术的推断成立,那么接下来,才是周明想要提出的重要推测。在尸骨残骸中,这对胫骨的长短并不一致,装有不锈钢片的胫骨要比另一边短四厘米。虽然人的骨骼会在高温的焚烧下出现收缩和变形的情况,但是周明认为,这两根相差四厘米的胫骨不像是高温焚烧下变形的,而更像是自然生长形成的。如果死者在做手术时还是一个孩子,那么经过十多年的生长,就会造成两边骨骼长短不一的情况。
因此,周明推断死者生前应该是一名残疾人,推断其可能会有跛形,走路会一瘸一拐。失踪人员左腿瘸曾严重骨折,这个特征被加进了寻找失踪人员的悬赏通告里,在各大报纸和电视台刊登播出。一个多星期后,一个名叫张琪的男子进入了警方视线。张琪,男,30岁,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左腿残疾。六年前,张琪从重庆来该市打工,在案发时间段突然失踪,为了获得更多线索,民警来到了张琪的老家。
张琪的父母反映,张琪十岁那年在重庆做过骨科手术,并且植入了不锈钢片。张琪的信息与法医推断的死者相吻合,虽然从焚烧过的骸骨中无法提取到死者的DNA,但是侦查员还是提取了张琪父母的DNA信息备用。与此同时,在该市的另一组侦查员也已经展开了对张琪社会关系的调查摸排。
不久之后,一个名叫郭秋生的广东籍男子进入了警方的视线,这名男子一直以来都和张琪来往密切,并且在案发那段时间,郭秋生在当地的一家招待所有过十几天的入住登记。警方随后来到这家招待所进行调查,但是此时郭秋生已经退房离开,而他离开的时间正是警方发现焚尸地点的前一天。
经过几天的工作,警方在郭秋生的老家汕尾市找到了他,随即对他进行了突击询问。面对民警的讯问,郭秋生显得非常淡定,对警方的提问三缄其口。在犯罪嫌疑人拒不交代的情况下,只有找到更多证据,才能使案件取得突破。
从分尸的情况来看,凶手应该是在相对封闭的室内进行的,如果郭秋生就是本案的凶手,那么在目前掌握的线索中,只有他租住的招待所504房间具备分尸的条件。但是郭秋生退房之后,先后又有新的房客入住,房间也被服务员多次打扫过,那么他们都没有发现异常吗?
这是一个普通的单间,配有独立卫生间,面积在十平方米左右,一眼看去,墙壁和地面都非常干净,看不出一丝异样,但是经验丰富的苏队长还是嗅出了一丝尚未散去的异味,苏队长将504房间和其他房间做了对比。
苏队长说:“别的房间跟这个房间很明显就不一样,进去就是有点异味,这是一种腥味。”
苏队长立即叫来法医和技术侦查人员对504房间进行了更为细致的检查。经过专业技术的检验,最终在地板缝隙的粉末之下,在床板的背面,在雪白墙壁的表皮之下,都发现了大量的血迹。警方随即提取现场的血迹和张琪父母的血迹进行比对,结果显示死者正是失踪的张琪,案发的第一现场已经确认。那么作案凶器是什么?又在哪里呢?
侦查员对招待所的整栋楼房进行了全面搜索。在三楼楼道的角落里,警方找到了一把锯子和一把铁锤,经过DNA比对,铁锤上提取的血迹和504房间里的血液样本一致,这把铁锤就是作案凶器,铁证如山,郭秋生不得不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在郭秋生的带领下,另一处焚尸地点也被找到。郭秋生交代,他从广东来到该市,暗中从事传销活动。在这期间,他认识了张琪,二人结为传销密友,并且经常结伴吸毒。
2007年11月26日晚上,两人再次到郭秋生租住的504房间一起吸毒。但在吸毒之后,两人情绪失控,因为传销上的一些矛盾发生了争吵,丧失理智的郭秋生向张琪举起了铁锤。在杀害张琪后,冷静下来的郭秋生在504房间肢解了张琪的尸体。2008年12月21日,郭秋生被判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