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个多月,南瓜变黄了,上面好像涂了一层薄薄的霜。我看见了想去采。父亲说:“等老一点再去采。”小时候我怕父亲的,不听话要挨打。我拉着母亲要去采,母亲说:“阿囝,不熟了过两天吧。”几天后去坟地,看到有的南瓜不知被什么动物啃过,只见几只野免子从南瓜地里窜出来,一会儿就不见了。真想逮住它们,把它们吃了。父亲找到了野免洞,用泥土封了。父亲把成熟了的南瓜全部采回家。
母亲把南瓜切开,取出南瓜子。母亲说:“南瓜子晒干了好炒来吃。”父亲在面盆里放了面粉,在水缸里舀水倒入面盆里放盐,做了面疙瘩。母亲在镬子中放水放切碎的南瓜,在灶堂里烧火,当热气从镬盖中冒出来时,父亲把揉好的面疙瘩,倒入镬子中。金灿灿的南瓜块裹着透亮的面疙瘩在浓汤里翻滚,蒸汽氤氲中,甜香与咸鲜交织的气息便钻进了鼻腔,南瓜面疙瘩汤就好了。
我急忙想吃,母亲说:“还烫了,盛起来要凉一会儿。”当甜甜的南瓜与咸味的面疙瘩在口中相遇,那种咸甜交织的滋味,仿佛把丰收的暖意和家常的烟火气都融在了一起。
有时,大姐会做南瓜饼,那甜甜的南瓜饼,让人百吃不厌。大年夜,母亲把晒干的南瓜子取出来,放在镬子里翻炒,当香味飘出来时,嘴馋的我就想吃,母亲常说:“性急吃不了热豆腐。”意思是不能性急,等凉了再吃。年夜头,吃着南瓜子那是最快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