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瓦哨
鬼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东拼西凑长短句,自得其乐但看的人却摸不着头脑。我内心那些没什么章法的跳跃,往往找不到合拍的人,就算找到了,也是同我一样没有章法。
快半年没有写过千把字的短文了,打开编辑软件已经忘了自己习惯的字体大小,摸摸索索凑合着用。忘记了习惯,多大的字体看着都不怎么别扭。
不过我还是习惯以这样的方式开头,零零散散说几句文不对题的闲话,好让随笔真的看起来“随”笔。以至于忘记自己原本准备写什么。瞟了一眼阴阳怪气的题目,我有点嫌弃开头拖沓了。
过去将近两个月里,我把自己过成了牢犯,要不是现在有了一定好转,想把过去记录一下,估计这半年里我都码不出一篇短文。至于它的质量,我不敢保证什么。
爬到床头坐着,床架子吱吱哟哟,虽然它这么矫揉造作,但我还是想感叹床是个好东西,至少对我而言。现在我就正依赖着它。
歪在床上,用床帘把床包严实我才会舒适,这样我穿得少或者姿势怪异,别人都看不到,我是王一样的存在。
坐着或者躺着,至少腿总有地方安放,再不济,跷在墙上也比杵在地上强。我不愿它受劳累,因为原本腿上累,累着累着就会上头了。
如果不是还有一日三餐要解决,来续着我这条小命儿,可能从教室到寝室会成为我走的最长的路。我日日盘算着这些,最后把三餐压成了两餐,这个时候心满意足,才没有感觉赔了本,亏了买卖。
双休日,和我要好的姑娘按照惯例约我出去,但出门的时候却只有她一个人——我没有犹豫地拒绝了她,因为内心深深地担忧路途颠簸的疲累感,以及路上陌生人的疏离感。
你难以预计在公交车上,你不小心撞了一个人,他会选择原谅还是嫌弃。再或者,你在一个顾客爆满的路边摊上买的食物,又蹭到旁边摊位餐桌上解决,那个老板会选择理解还是驱赶。我往往用前一种态度对陌生人,但我始终想象着他们对我会是后一种态度。我越来越强烈地否定这个世界是善的,所以我自一开始就示弱。
甚至是别人打翻了我的菜汤,我嘴里蹦出来的第一个词永远是“没事”,然后很有修养地放行,等别人走远了才发现自己连张擦衣服的卫生纸都没有,这下换自己邋遢潦倒。我开始厌恶自己委曲求全的狼狈样,但在朋友面前又表现得铁骨铮铮。
所以我不再愿意交新朋友,在人堆里表现地焦躁而又疏离。因为新朋友总有一天会变成老朋友,而我的那些老朋友,我都没怎么联系。我冷眼看着那些把一个人独处当做孤独的人,我以为两个人相处是喧闹,再往上便是嘈杂。我赌自己不需要朋友。
而这种莫名其妙的心烦意乱总会在母亲来电的时候达到极致。耳朵就像是一个入口,而脑袋是垃圾箱,装满了母亲从老家搬过来的零零碎碎和鸡毛蒜皮。我是个不会清理的人,只能靠往底里挤压来腾出一点空间,但那往往兜不住母亲的下一次倾注。
最终我不愿再接任何人的电话。面无表情甚至有些麻木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提示,朋友,父亲,母亲……外卖,我接了——因为他不会说很多话。
每一个来电对我来说都是负担,当看到对方因为无人接听挂断电话的时候,我感受到了莫名的快乐和解脱。之后再找一个完整的时间回过去——毕竟我不能长时间失联,我还不想让自己的照片贴在寻人启事上四处飞。
敷衍地讲完电话我又会钻回床帐里面,享受着自由和虚无。你肯定没有见过不怎么认真的哭泣,只要不抽噎,就任着眼泪流啊流,凑热闹的鼻涕也只用当做感冒处理。我感到委屈和无助,明明是按自己的意愿过着,但是为什么我不快乐。
就像是一个畏惧放风的囚徒,牢房才是她最舒适的居所,但是无论多么舒适她都不可能把牢房当做归处,因为她身上永久地顶着罪孽。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还想要缩在牢房里等着追加刑期,但我已经开始频繁触碰牢房四壁。等出狱的那天,我可能会拆了这个地方。也许这下我就不用担心再次被抓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