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好像疯了似得,时不时会忘记发生什么事情,醒来时发现双手伤痕累累。直到心理医生说他患DID,简单的说,就是拥有多重人格,他依然不承认这是个心理疾病。
小时候的他,不幸生在一个乱伦的家庭,被奶奶和母亲性虐待,长大后的他,下意识地忘掉此事,于是,这些事情化作一个个片段,由相对应的分身去承担,使得这些事情看起来好像从来不曾发生在他身上一样。一共24个分身,有男有女,有大人和小孩,共同住在他的身体上,显得有点拥挤。
在他三十多岁那会,有妻儿的时候,这些分身受不了寂寞,纷纷冒了出来,把主人格的生活搞得一塌糊涂。尤其是他的妻子瑞琪,原来幸福美满的婚姻一下子乱了套,失去工作能力的丈夫时不时有自残行为,还担心吓到5岁大的儿子凯尔。
治疗的过程中,他试图逃避多重人格这个事实,努力不让分身冒出来,越是如此,分身们越是不甘心,通过各种行为表示抗议,而这些行为,给主人格和他的家庭带来了诸多困扰。期间,他的妻子瑞琪在工作中遇到一位谈得来的男性朋友安迪,恰好是个情感寄托。这时候的他更沮丧、更惶恐,一方面要应付分身,一方面担心妻子的离去。
然而,瑞琪并没有离他而去,仍然努力维持这个家庭,帮助他和他的分身。最后,在医生的帮助下,看完那卷他和分身一齐出现的录影带后,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这时候,事情没有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他接受了那24个分身,也就是接受了自己,并且和妻子敞开胸怀说出自己的担心,还有爱。
和分身们连接在一起之后,碎片化的人格慢慢连成一个整体,事情渐渐可控。妻子对他的爱没有改变,再也没有跟安迪联系了。
他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自从放下“否认的枪杆子”,他腾出了双手,开始学会做一个完整的人,同时把自己的所学和经历结合,帮助同样患有DID的人。
这是卡梅伦·韦斯特的《24重人格》中的故事,也是他本人的真实故事。
他说,那种深沉的、根深蒂固的罪恶感和耻辱感,光靠回忆是不够的,单凭归罪于别人,或者宽恕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也不一定能够让心灵恢复完整,让内心感到平安。要达到这个目的,必须通过谅解、接受和自我重建。
类比其他事情,也是这样。要知道,自己才是那支冒着烟的枪杆子,放下“否认”这把枪,接受自己,接受事情的本来样貌,重新开始,路还很长,所有艰难困苦,都会向努力屈服。
很怕别人问我工作的事情,尤其是关于会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这个问题。打从心底里不愿意去想这个事情,下意识屏蔽对现状的理性思考,装作很快乐地工作和生活的样子。也不是说看完这本书之后才开始接受现状,不过是刚好意识到了而已,总归有个过程,算是对自己的谅解吗?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竟然坦然面对起来,接受了最初的选择,包括对现状的理性思考。如此一来,所有事情貌似变得可控了点,脑袋忽然开窍起来,昨晚愣是想到办法解决社保的问题。
作者的妻子瑞琪、儿子凯尔对他的支持,素不相识的心理医生、同样患有DID的人对他的帮助,所有这些,让我觉得,有家人的陪伴和支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能获得贵人的相助,是这个世界最善意的表现。回头想一想,能遇到奇葩事的概率,与遇到贵人的概率一样嘛。
嘿,不要以为死人不会泄露秘密,别忘了,你就是那只冒着烟的枪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