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雪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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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放寒假,马上就得要准备过中国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农历新年。我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爸爸在南方打工,家里就我和妹妹,看着别人都在热热闹闹的准备年货、“欢接新年的到来”,每家每户都幸福洋溢,年味儿越来越浓,就好像给祖国首次奥运彩排一样,早早的给预热。而我和年幼的妹妹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成了看客,就好像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一样,这也难怪谁叫我们没有“参赛权”。我渴望像其他同伴一样,有个温暖幸福的家,新春佳节能和自己的父母家人团聚在一起有说有笑,过一个快乐幸福的年,可就是这种我内心向往的模样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过。现在离除夕还有几天,已是腊月二十六,屋外飘起朵朵白雪,温度并没有因为我从厢房抱来的材火点燃跟妹妹一起烤火、眼神里期盼“温暖”有所上升,在寒风刺骨的冬天里,“心的温度和身体的温度像俩兄妹一样紧紧作伴,很低很低”!低到碳火化的冷灰里!期许在按小时记度在升高,最艰难的是家里没有多少余粮,爸爸要再不回来已经不是过节日的问题,而是接下来吃饭的问题该怎么办?怎么生存?爸爸不回来过年之前也没有说,没有托人带过信,打过电话,(那时候像我们这里的几乎少有移动电话,只有去集镇打公用电话)。                                            腊月二十七我早早的起来,望着我家窗外,窗外泛起一露露白,地上积了不少的松雪,天空还在继续挥洒着,好像没有停歇的意思,就跟《雪花女神龙》里,女神龙有一招剑式一样,“雪花满天”,要是其他时间点,其他人,看到这样的美景,这样的花卷,有点浪漫情怀的必来诗一首,而我心里在默默祈祷雪不要再下了,我害怕大雪把路封了,那样过年爸爸就回不来,爸爸不回来我家的这个年就没法过了!说心里话,我还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妹妹突然惊醒昂的一声给我吓了一跳,她哭着说爸爸怎么还不回来,我就抱起她说快了,快了,都到路上了,“爸爸刚刚和我说给你买了很多糖,衣服,还有你上次说的你同学妈妈从外地给她买的那种颜色的画笔”。          妹妹虽然才五岁,却是个很乖的孩子,我这么一哄马上就不再哭了,可是我心里倒更难受了,我连爸爸回不回来心里都没底,却给妹妹画那么大的饼,到时候我如何向她交代?这不是溺爱妹妹,是心过意不去,我不想骗人,也不喜欢骗人,可是在这个时候我也只能骗,没有更好的办法,不骗她,不哄她,不管她那我怎么当哥哥?就让她哭吗?不把她带好爸爸回来肯定要揍我,妹妹是爸爸的掌上明珠,是他唯一希望,有时候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亲生的!家里再穷,只要是妹妹想要的,我爸爸都会想尽办法给,我有时候都嫉妒,虽然我也爱我妹妹。谁叫我是哥,她不是姐!把她安抚好我就开始做早饭了,早饭过后伯伯和伯娘还有我堂哥来到我家,伯娘跟我说明天就赶集了,看这个天气可能你爸爸今年回来过年困难,看是不是和他们一起过年,问我需要买点什么,明天这个集是今年的最后一个集了,一年就这么过去了,不管怎么样年还是要过,我们都是你的亲人,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低着头欲言又止的沉默了……伯伯说:县城那边都下冻雨了,我们这边地势要低一点温度要比那边乐观,道路还没有积冰,我们也联系不上你爸爸,最坏的打算就是早做准备,先到我们家去,堂哥说:反正都是一家人何别要那么拘束,就一起呗,这样人多显得热闹,不比别人差。堂哥和我关系特别处得来,也特关心我,平时都像亲兄弟一样,我特别孤僻,只有他和我玩。我就接着伯娘刚刚的话说,我不买什么,明天赶场我也不去了,要不等到过腊月二十八吧,我爸爸要是不回来,我和妹妹就去你家过年吧,到时候我爸爸人回来了或者寄钱回来了我叫他补给你们,我们过年的生活费,伯伯说:你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堂哥说:好了我们回去了,就这么定了,明天伯娘和伯伯和他去赶集,让我等到明天要是他小叔不回来,就去他家过年,我说那要得,就让我等一天。                                                                    晚上的时候下起了雨加雪,我心里很忐忑,好希望不要再下了啊!想着想可能是最近累了吧,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我猛的一看外面,路上全积冰了,好多大树被压弯了腰,很多树枝压断了,再一去外面回头看我家,屋檐下的冰积得像牛尾巴粗、长,心一凉,完了!这回爸爸是真不可能回家过年了!现在我不再幻想了,回到屋里就把妹妹叫醒:走我们到伯伯家去,妹妹很听话,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背着妹妹准备去伯伯家,路上很滑,本来路就陡,不好走,从我家到我伯伯家大概两公里多点,我一会儿牵着妹妹,一会儿背着妹妹,这一路走了差不多五十多分钟,平时我一个人走一半的时间都要不了。就在不远处,我看到伯伯在他家堂屋右边洗脸,我就喊了声伯父,伯伯抬头看,是我和妹妹,忙说:毛,来了啊,我说,昂,伯伯说:快到屋里烤火,外面冷,你伯娘和你堂哥在屋里烤火,我说,奥……这时候伯娘可能听到伯父的说话声音了,开门急急忙忙的把妹妹抱起来往屋里就走,我也放下胆怯的心理跟在伯娘的后面走,进屋就一堆好大的火,伯娘抱着妹妹坐下,然后我也坐下烤火,伯娘说:你堂哥还在睡觉,你说这冰积的那么厚,看来今天赶不成集了,好在家里什么都不缺,该置办的早置办好了,今天去也是随便逛逛,纪念哈这一年到头的最后一场集。猪也杀了三百多斤,菜肉都是很多很多,让我不要害羞,都是在家,“我说没有害羞”,伯娘说:这个情况你爸爸肯定是坐不了车了,就安心的在我家过年,我说好,伯娘说:你和妹在这里烤火,我去喊你堂哥起来了,不赶集,先把早饭弄吃了再说,反正早晚都得吃,伯娘玩笑的说,我也跟着微微一笑。不一会儿,堂哥就进来了,堂哥看到我,我看见堂哥我们心里都特别开心,堂哥心里的那种喜悦和我满足的那种心情无需过多的语言,尤其在长辈面前我们都心照不宣,心心相惜。堂哥和我坐在一起烤火,伯娘和伯父在烧火煮饭,堂哥很客气的说要不我们两兄弟帮帮忙,伯娘说:煮个饭要多少人啊,有我们两个就够了,你们先等着,等我们都老了的时候再来伺候我们,我和堂哥都说要得要得。                                                        白天晚上持续的低温加断断续续的雨雪,把所有的路慢慢地封住了,电早都停了,村里与村里、邻居与邻居之间走动、窜门都变得极其困难,家家户户几乎都闭门不出,只有都待在家烤火,和家里人聊天嗑瓜子打发无聊的时间,感觉日子好漫长好漫长,除夕就在眼前,可是感觉好像还要等好久好久一样,那种煎熬对年轻人的折磨可以想象,,,,,,                                                    今天夜里我趟床上,和堂哥睡一起,堂哥早都睡着了,我一个人在思考明天就是除夕了,我爸爸会在哪儿?是还在工地宿舍,还是滞留在火车站,还是老板发不出工钱,和工友们在讨薪?爸爸这个春节又该怎么过?顿时鼻尖一阵酸涩,心如刀绞,这时候自己的亲人还在外奔波,和家人还不能团聚,真是好心酸!我打算等年过了爸爸回家照顾妹妹,我不读书了,我准备出去打工。虽然是九年义务教育读书不要钱,国家把学杂费,书本费都免了,比以前我堂哥们轻松了很多。可是我是在镇上读中学,每个星期要生活费,杂七杂八的也花了不少钱,开销较我妹妹大。妹妹只要有人照顾就可以,爸爸打工的这几年妹妹一直是姑照顾,姑都照顾那么多年了,人家也有家庭,好几孩子,再让姑照顾不合适,应该少给他们添麻烦的时候了,这时候我已下定决心,只要把年过了,爸爸一回来我就这么和他说,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我就只有来硬的,先斩后奏先他几步出去再说,反正书我是不读,他肯定也犟不过我,我这一年变化好大,我都长大了,他也应该尊重我的想法了。                                                  过了正月十一爸爸终于回来了!在这场百年难遇的南方冰雪灾害中,我父亲终于是回来了!2008年那场雪灾不光是我们这个家庭的磨难,也是很多因这场雪灾,春节的时候多数家庭没有过好的主因!事后从各方得来的消息,因这场雪灾滞留在火车站,在半道上至少几十万人,数以万记的家庭都在像我一样在苦苦等待亲人的回归,期待一家人团聚,(除了外出打工雪灾前都回家了的家庭)要是你和我一样,至今很多人应该都还记忆犹新,仿佛就在昨日!              最重要的是这场雪灾改变了我的命运,元宵节过后我就远赴他乡,外出打工了,那年我16岁。我让爸爸留在家里,我爸爸结婚得晚,08年都五十多了,我作为人子不想让我爸爸那么劳累了,我长大了,我也懂事了,我想凭我的努力让爸爸好好的安度晚年,就这样我开始我的打工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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