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脍不厌细
“荔枝”孙雯莉姑姑家的房子位于松拖家属区四号楼的五楼。这是一所三十二三平米的双居室，小居室里面堆满了杂物，上了锁，显然是“荔枝”姑姑家的杂物。大居室只有一张双人床、一张方形的折叠桌和四把折叠椅。室内虽很简陋，却很干净，看得出来女主人是个爱干净的人。一进房门，我就被折叠桌上香气扑鼻的菜肴吸引住了。一盘白肉软烂，蒜泥香鲜咸甜带辣的“蒜泥拌白肉”首先映入我的眼帘，旁边摆着一盘油汪汪的油炸花生米；“拔丝地瓜”色泽金黄，十分诱人；“红烧刀鱼”酱红光亮，一看就知道鱼肉细腻鲜嫩，口味咸中带甜；尤其是还有一盘我的家乡胶东的经典菜品“胶东小炒”更让我垂涎欲滴，恨不得立刻吞进肚子里。
“你们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菜刚炒好，咱们快吃吧，‘拔丝地瓜’凉了就不好吃了。……”见我和“樱桃真由美”走进屋来，“荔枝”站起身，拉开椅子让座，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咦？……雯莉，你快成半仙儿了，居然算好了时辰，炒好了菜等俺们。……”我笑道。
“Oh……my
god（哦……我的天）……战智湛怎么改了称呼，叫雯莉‘姨’了？呵呵……我的辈分这就见长了。嘻嘻……”站在桌子边的“妞妞”佟飞燕向我眨了眨眼，顽皮的说道。
“哎呦喂……我说佟飞燕你就不能长点心呀？战智湛叫你一声‘姨’，您老人家今年高寿呀？……”“荔枝”只是“咯咯”娇笑，“樱桃真由美”却笑着怼了“妞妞”一句。
“哼！……许靓莹你个大白屁股就知道欺负我！……”“妞妞”撅个嘴生起气来。
我着急吃好吃的，可不想看三个女生“掐架”的热闹。于是，我笑嘻嘻的说道：“飞燕，靓颖就怕你和俺喝酒，所以才故意让你生气。……”
“哼！……我才不生气呢！……战智湛，我给你倒酒！……”“妞妞”又转嗔为喜了。
“樱桃真由美”不再惹“妞妞”，对我笑嘻嘻的说道：“战智湛，你和孙雯莉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呵呵……孙雯莉的姑父是鲁福楼的厨师，那是大大的有名。她知道你是山东人，就特意和她姑父学做了几道鲁菜，今天特意做给你品尝的。……”
“哦？……”“樱桃真由美”的话让我心中“噗通”一跳，暧昧的看了“荔枝”一眼。
“荔枝”俏脸一红，狠狠地“剜”了“樱桃真由美” 一眼，对我说道：“我说战智湛，你可别想多了！……我听许靓莹说你们老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孔老夫子，在吃穿住行方面十分讲究。他的原则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她还说，你‘二不厌，三适度，十不食。’粮食陈旧或变味，鱼肉不新鲜了，你都不吃。吃饭时吃肉的量不能超过米面的数量，酒可以随便喝，但不能喝醉。吃东西就是一个穷讲究，犹如孔老夫子的各市高徒。……我刚跟姑父学做‘鲁菜’，不知道做的地不地道，所以这才请你这个‘讲究’人品鉴。……”
“哦……”我看了一眼正在坏笑的“樱桃真由美”，对“荔枝”笑道：“雯莉，你上了靓莹的当了！……她说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出自《论语·乡党第十》，原文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饐而洁，鱼馁而肉败不食；色恶不食；恶臭不食；失饪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肉虽多，不使胜食气；唯酒无量，不及乱；沽酒市脯不食，不撤姜食，不多食；祭于公，不宿肉；祭肉，不出三日，出三日，不食之矣。’呵呵……孔老夫子说的这一段话可以归纳为‘二不厌，三适度，十不食。’真让俺折寿，俺哪敢和圣人相比！……”
“荔枝”撇了撇嘴，乜斜着眼睛对“樱桃真由美”说道：“哼！……仗着多读了几本文言文，成天骗我们。要是再发现你骗我，非把你的大白屁股打肿了不可！……”
“樱桃真由美”“咯咯”娇笑道：“Oh……my god……我又没抱着你家孩子跳井，干嘛对我这么恨之入骨？……”
“荔枝”正想反唇相讥，“妞妞”拦住了她，对我说道：“战智湛，你刚才说的这一大堆‘之乎者也’是什么意思呀？……”
我笑眯眯的对“妞妞”说道：“飞燕既然这么求知若渴，俺可不好意思不说了。……《论语·乡党第十》这段话翻译成白话文，可以理解为‘斋祭时用的祭品不能象寻常饮食那样，用料和加工都要特别洁净讲究。参加斋祭的人要离开家居之所居宿到斋室中。现祭的饭要尽可能选用完整的米来烧，脍要切割得尽可能细些，饭伤了热湿、甚至有了不好的气味，鱼陈旧和肉腐烂了，都不能吃；色泽异样了不能吃，气味不正常了不能吃，食物烹饪得夹生了或过熟了均不应当吃；不是进餐的正常时间不可以吃；猪羊等牲畜的肉割得不符合祭礼或分配的不合尊卑身份，不应当吃；没有配置应有的酱物，不吃；肉虽多，也不应进食过量，仍以饭食为主；酒可以不划为一限量，但也要把握住不失礼度的原则；仅酿一夜的酒，市场上卖的酒和干肉都不可以食用；姜虽属斋祭进食时可以食用的辛而不荤之物，也不可吃得太多；助祭分得的肉，应不留神惠当天班赐；祭肉不能超过三天，过了三天就不能在吃了。’……”
“荔枝”叹了口气，说道：“唉呀妈呀……要是按这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孔老二说的去做，我就得饿死了！……”
“荔枝”对孔圣人的不敬，我并没有表现出来不悦。笑了笑说道：“孔老夫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八字主张，是他就当时祭祀的一般原则而发。因此只能放到他关于祭祀食物要求和祭祀饮食规矩的意见中去理解。……孔老夫子主张祭祀之食，一要‘洁’，二要‘美’，祭祀之心要‘诚’。有了‘洁’和‘诚’，才符合祭祀的‘敬’。……‘精’和‘细’二字，要放到孔老夫子时代的生产力水平和生活条件才能得到正确的理解。……‘精者，善米也。’孔老夫子主张的‘精’是鉴于一般人常食粗砺的脱粟，主张祭祀应选用好于砺米的米。……‘脍’是肉类切后生食的。为使生肉尽可能除腥味，就必须切的薄些、细些，味道才能更可口，也便于咀嚼和消化。……哎呦……‘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白话’了这么多的孔老夫子之‘道’，俺的‘哈喇子’都淌出来了。……”
“妞妞”眨着一双媚眼，钦佩地对我说道：“Oh……my god……战智湛你真有才！……”
我笑了笑说道：“俺只不过杂书看得多了一点……”
就在这时，“荔枝”忽然娇呼道：“唉呀妈呀！……飞燕，我那酒可是‘汾酒’！……”
我和三美慌忙看去，原来正在给我的杯中斟酒的“妞妞”听得入神，斟满我的酒杯后没有发觉，就已经溢了出来。在三美的大笑声中，我对“妞妞”说道：“看起来，飞燕真是热情洋溢呀，把俺的酒杯倒得‘浮流儿’、‘浮流儿’的！……”
“荔枝”笑得差不多了，对我说道：“好了！好了！……你快别尽说好听的了，快坐下吃吧，菜都凉了！……”
“呵呵……俺不是‘叮吧儿’说‘拜年磕儿’……”我似笑非笑的盯了一眼“荔枝”，边在椅子上坐下，边顺口问道：“嗨……林紫薇、俞可盈和阳柏娴那姐儿仨干啥去了，咋没来？……这么多好吃的没吃到岂不后悔半辈子。……”
“Oh……my
god……你怎么就想着你的二哥、四弟呀。她们三个呀，去阳柏娴家玩儿去了，今儿个呀就回不来了。呵呵……你就念佛吧，她们三个要是都来了，你招架得了吗……嘻嘻……”正在斟酒的“妞妞”肆无忌惮的说道，全然没有了平时的矜持。
我正想反击“妞妞”，“荔枝”却夹起一块“拔丝地瓜”在一碗凉开水里沾了沾，往我的嘴里塞，“咯咯”笑道：“飞燕你说什么呢？……累死战智湛这头大笨牛我还不干呢！……”“荔枝”说到这里，又对我说道：“闭上你的臭嘴，快吃一块‘拔丝地瓜’吧。……又香又甜又脆，那是相当的好吃。……”
我张嘴把“荔枝”筷子上的“拔丝地瓜”咬在嘴里，哇！甜香适口、入口酥脆、吃完后口齿留香，细丝抻出二尺多长都可以不断。
“樱桃真由美”很善于“挑拨离间”，不失时机的对“妞妞”笑道：“唉呀妈呀……‘妞妞’你快别对我使劲了。……再对我使劲，那可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你没见雯莉拼命向战智湛大献殷勤呢嘛，雯莉才是你的阶级敌人呢。……”
“荔枝”得意洋洋的瞥了“樱桃真由美”和“妞妞”一眼，就像是没听见“樱桃真由美”说什么一样，坐了下来，又夹了一筷子“胶东小炒”，送到我嘴边，十分做作，嗲嗲的说道：“战智湛……我做的这个菜最好吃了，别人就是想吃我还不愿做呢，你快来尝尝！……”
“胶东小炒”属鲁菜系，变化非常多。算得上是我的家乡一道著名的小菜儿，那是相当的有特点。“小”即为小锅小料的烹炒，选材则因地制宜，味道上要将当地饮食口味发挥到极致。其中，我的家乡有比较著名的“景芝小炒肉”，就是用时令蔬菜炒肉丝，味道口感各有不同，佐餐下酒皆宜。关于“胶东小炒”，我也是在有一次和“海哥”吃饭，“海哥”提起了著名的“四大菜系”，其中就包括“鲁菜”。“海哥”的话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我花了几个晚上“泡”在图书馆里，甚至去了省图书馆，终于满足了自己对“鲁菜”的兴趣。
“荔枝”所炒的这款“胶东小炒”是用鱿鱼下脚料制作的。虽然原料不讲究，但制作精良，效果却绝对不差，足见“荔枝”用心良苦。由于选用的是下脚料，夹食起来有点不方便。
“樱桃真由美”的“离间计”果然成功了，“妞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撅起殷红的小嘴儿，对“荔枝”发起了进攻：“ Oh……my god……我说孙雯莉，你还是人家姐姐呢，说的好肉麻呀。……你干嘛不嘴儿对嘴儿的喂战智湛？……”
“荔枝”一时好不羞涩，美眸一瞪，对“妞妞”娇嗔道：“啊呸！……你才肉麻呢，要嘴儿对嘴儿的喂，你来喂战智湛好了！……”
三个美女同学燕语莺声般的调笑，让我如坠云雾，我不合时宜的笑道：“好了……你们几个都是好女孩儿，将来都是温良贤淑的好妻子。……咱们‘麻溜儿利索儿’的吃饭吧，你们老斗嘴，俺都快饿死了！……”
“荔枝”瞪了“妞妞”一眼，说道：“那好吧！……看在战智湛的面子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菜凉了就真的不好吃了，咱们赶紧坐下吃饭吧。……”
“妞妞”“哼”了一声之后，这才罢兵休战。三美依言落座，在“荔枝”的提议下，纷纷举起酒杯，把杯中的山西“汾酒”一饮而尽。
“妞妞”放下酒杯，檀口微张，不断用手扇着气，笑道：“Oh……my god……好辣！……”
我犹如酸溜溜的老夫子，笑着对“妞妞”摇头晃脑的说道：“飞燕是第一次喝酒吗？……”
“妞妞”连连点头，说道：“我第一次喝白酒！……我原来只喝过‘松花江商店（秋林公司）’的‘黑豆蜜’。……‘黑豆蜜’真甜，真好喝！……”
我笑了笑，又卖弄起来：“呵呵……‘黑豆蜜’的确是你们女生的最爱！……雯莉拿出来的酒，那是53度山西杏花春‘汾酒’，是清香型白酒的典型代表。……‘汾酒’工艺精湛，源远流长，素以入口绵、落口甜、饮后余香、回味悠长特色而著称，那可是中国的‘八大名酒’之一，是十分难得的。这酒辣到不辣，你只是不习惯而已！……”
我的“马屁”拍的恰到好处，“荔枝”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十分得意。但她似乎还没忘了“妞妞”刚才的调侃，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敛容说道：“就是！……就是！……战智湛说得对！不过，战智湛要是嘴儿对嘴儿的喂‘妞妞’喝酒，这酒就不辣了！……”
斟酒的“妞妞”停了下来，摇着香肩撒娇道：“Oh……my god……你干嘛总欺负我呀……”
“樱桃真由美”也可能真的怕“妞妞”脸皮薄，挂不住，真的生了气。于是，笑吟吟的说道：“你们两个快别闹了！……孙雯莉，我只知道山东位于黄河下游，气候温和，省内汇集有大河、大湖、丘陵、平原、大海等多样性的地貌，这些可能是造就‘鲁菜’的食材选料品种异常丰富与均衡的条件。……你跟你姑父学习‘鲁菜’，一定知道‘鲁菜’的特点，你能不能给我们讲一件？……”
都说“人怕恭敬”，漂亮女生更是如此。“荔枝”笑道：“可以呀！不过咱们得再干一杯！……边喝着‘汾酒’，吃着‘鲁菜’，边听着我讲‘鲁菜’的特点，那多有诗情画意。……”
“妞妞”撅着小嘴儿，一副可怜相的说道：“Oh……my god……还干呀？……”
我也笑着说道：“雯莉，咱们慢点喝！……这‘份酒’可是佳酿，慢慢地品才有味道。像你这种喝法，三下五除二就喝光了。要是把俺喝出瘾来，上哪旮沓去找这么好的酒。……”
“荔枝”笑嘻嘻的摆了摆手，对我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姑父那儿还藏着好几瓶呢，你今天可以敞开了喝。呵呵……你要是怕许靓莹和佟飞燕喝醉了出洋相，我陪着你喝，咱们一醉方休！……Here, cheers（来，干杯）! ……”
“樱桃真由美”笑着说道：“哼！……你才喝醉了出洋相呢！……”
“荔枝”说着，把她面前和我的酒杯斟满了“汾酒”。“妞妞”从“荔枝”手中一把夺过去酒瓶子，给“樱桃真由美”和自己斟满了酒。边斟酒边叨咕：“干就干，谁怕谁呀……”
“Cheers! ……”我举起酒杯，和三美的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樱桃真由美”和“妞妞”干完第二杯“汾酒”之后，俏脸红的犹如盛开的红牡丹。“妞妞”就像干完第一杯“汾酒”那样，檀口微张，伸出丁香小舌，不断用手扇着气。
再看“荔枝”，她放下酒杯之后，居然脸不变色心不跳。我心中暗想：“看起来这‘荔枝’喝酒‘整个浪儿’是个‘茬子’！……得格外加小心，千万别阴沟里翻了船！……”
“荔枝”给大家斟满第三杯“汾酒”之后，酒瓶子中只剩下一两多酒了。“荔枝”站起身，打开当做储藏室小卧室的房门，又拿出了一瓶“汾酒”。回来后，“咚”的一声矗在了桌子上。“荔枝”笑嘻嘻的对我说道：“怎么样？……战智湛，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听了“荔枝”的话，我还没觉得怎么样，“妞妞”却急的要哭了：“Oh……my god……哪有你们这么喝酒的？……再喝下去，我真的要喝醉了，你们真想看我出洋相呀！……”
“荔枝”坏笑着还没说话，“樱桃真由美”却笑吟吟的出来打圆场了：“哎呦呦……你们瞅瞅我们的‘妞妞’，‘可怜不是见儿’的，就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我见犹怜。……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没人非逼着你喝。好了！好了！……我来给你吟首词吧……”
“樱桃真由美”显然是在卖弄才华。我以为她所吟一定是曹雪芹的名著《红楼梦》第三回“托内兄如海酬训教，接外孙贾母惜孤女”中，贾宝玉初识林黛玉，所形容林黛玉的那首词：“两湾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不料，“樱桃真由美”一张嘴，我才知道自己猜错了。她所吟的竟然是宋代欧阳修的《渔家傲·近日门前溪水涨》一词。只见“樱桃真由美”香唇微张，吟道：“近日门前溪水涨。郎船几度偷相访。船小难开红斗帐。无计向。合欢影里空惆怅。愿妾身为红菡萏。年年生在秋江上。重愿郎为花底浪。无隔障。随风逐雨长来往。”
“樱桃真由美”的声音非常好听，当真是：“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
“樱桃真由美”这首词吟的，我不心醉是假话。这首词的大意是：“这些天门前溪水涨，情郎几度偷偷来相访，船小无法挂上红斗帐，不能亲热无计想，并蒂莲下空惆怅。祈愿妾身成为红芙蓉，年年长在秋江上，再希望郎是花下浪，没有障碍与阻挡，随风逐雨时时来寻访。”
见“荔枝”和“妞妞”犹如鸭子听雷，我正感觉好笑，忽然心中暗叫大事不好：“‘樱桃真由美’这鬼头鬼脑的臭丫头，这明明是一首描写情人幽会的词，哪里是吟给‘妞妞’听的，分明是在向自己倾述她的那一点儿小心思。嘿嘿……情人隔溪而居，平常很少有见面的机会，小溪涨水了，二人才有‘偷相访’的机会，还‘几度’。哎呦……‘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接下来说的就有点露骨了，那不是船小‘扑㘄’不开嘛，说不‘惆怅’那是假话。……这首词中的女主人公是个大‘花痴’，为了和情郎相会，宁肯自己变成‘年年生在秋江上’的‘红菡萏’，卧在情郎这个‘花底浪’上，悠来晃去，好不惬意！……”
趁着“荔枝”和“妞妞”还没弄明白“樱桃真由美”所吟的词是什么意思，我“哈哈”一笑，说道：“呵呵……靓颖自己个儿吟诗不热闹，反而害得俺也诗兴大发。……雯莉，咱们再干一杯酒……哦……这个俺干了，你们能喝多少算多少。趁着酒兴，俺也来吟一首词凑个热闹咋样？……Here, cheers! ……”
说罢，我举起杯来一饮而尽。“樱桃真由美”满脸喜色，举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而“荔枝”却是满脸的狐疑，想了想之后，也举杯一饮而尽。到了“妞妞”可就没那么痛快了，她端起酒杯，就像即将上刑一般，皱着眉头想了半晌，见大家都干了，这才把酒倒进嘴中。
“好！……你们仨巾帼不让须眉，让俺着实佩服！……”我向三美竖起了大拇指之后，这才吟起了五代李煜的《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这首词：“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我想，“樱桃真由美”既然被称之为“才女”，这首词的意思她不会不懂。果然，吟完了这首词之后，“樱桃真由美”充满期待，如一泓秋水般的眸子中，热辣辣的电波逐渐变冷。
“好！……”“妞妞”醉眼迷离，举起纤纤玉手，“噼哩啪啦”的拍了起来。
我拿起酒瓶子，给三美斟满酒，却听“樱桃真由美”冷冰冰的说道：“佟飞燕，说你傻你还不服气！……战智湛是在借古喻今，说他事儿多，和咱们在一起没兴趣，想走！……”
我怎么能不明白“樱桃真由美”是歪解这首词，意在挑拨离间。我不以为意，只是报以一笑。正想解释，不料，“荔枝”一瞪眼，娇嗔道：“什么，你想走？……战智湛，你个大脸公社的！我们姐儿仨这么待你，你还不知足，居然想走？……”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我哭笑不得，急忙双手乱摆，为自己辩解道：“靓颖是在拿俺开涮！……她的话你们也敢相信？……不信你俩问问她！……”
说着，我用手一指“樱桃真由美”，“樱桃真由美”正露出诡谲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