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放虎归山西
由于过分注重门第,有资格与其琴箫合奏鼓瑟合鸣的黄金搭档,就当儿郎当然地局限于一只手都可以拨拉得过来的那几个家族之间。据史书记载,随晋室南迁的士族为侨姓,“王、谢、袁、萧为大”。侨姓士族中,尤以王、谢、袁三氏之间通婚最为频繁。
于是,有趣的一幕发生了。比如,谢尚娶袁耽的妹妹正,女儿嫁殷浩的堂弟歆,而殷浩又娶袁耽的另一个妹妹皇。再比如,谢玄女嫁袁质子湛,湛妹嫁谢玄侄子重。其中,谢玄是谢奕子,袁质是袁耽子。
如果将上述文字当作高考数学压轴题的话,那麽:
(1)、求谢尚跟殷氏兄弟的关系;
(2)、如果玄女比重年长,分别求玄女和湛妹、重和湛的关系;
(3)、当袁质娶谢安女时,求玄女与安女、谢重与安女的关系变化。
毫无疑问,谢尚跟殷浩是连襟,跟殷歆是翁婿;玄女既是湛妹的嫂子,又是湛妹的大姑子,重既是湛的妹夫,又是湛的小舅子;玄女从安女的侄女变成了安女的儿媳妇,谢重从安女的侄子变成了安女的女婿。
这样的案例前有古人后有来者。张发财在《大家都很2》中举例,西晋贾充的长女贾荃嫁给齐王司马攸,三女贾南风嫁给司马衷,司马攸和司马衷是叔侄;庾冰的妹妹嫁给了司马绍,庾冰的女儿嫁给了司马绍的孙子司马奕,亦即司马奕娶了他奶奶的侄女;司马丕是司马曜的侄子,而司马丕的皇后王穆之却是司马曜皇后王法慧的姑,亦即司马丕成了他叔父的姑父;徐真娶孙权的姑姑,生子徐琨,然后孙权又娶徐琨的女儿做老婆,孙权生了个小女儿嫁给朱据,朱据生下女儿又嫁给孙权的儿子孙休,亦即孙权娶了表弟的女儿,孙休娶了妹妹的女儿。他是这样点评的:乱伦胡搞情谊绵,肥水不流外人田。
其实,这样的婚姻有时并非自熟的果,而是强扭的瓜。比如,太后吕雉出于宫廷斗争的需要,册封年仅九岁的外孙女张嫣为皇后,嫁给儿子惠帝。惠帝因舅甥之间有悖人伦的婚姻郁郁寡欢,整日借酒消愁,借宫女和面首的菊花茶消愁,至死不肯破外甥女的瓜。有人说风凉话,“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是TM的解渴呀”。这话有道理,但失伦理。对于惠帝,这瓜何止不甜,简直就是苦瓜呀。何止不解渴,简直让人上火呀。
当然也有两厢情愿的。几年前,澳大利亚南澳州一对父女接受电视台采访,公开其相恋并生子的不伦爱情。当爹的在女儿一岁时跟老婆离婚,三十年后与同样离婚的女儿重逢。然后,他们就爱了。别人是小别胜新婚,他们是久别胜重婚。女儿珍妮说她对父亲约翰的第一感觉首先是个男人,其次才是父亲。女儿还说他们是作为成年人自愿建立这种关系的,只想得到一点尊敬和理解。
我挺理解他们的。从弗洛伊德泛性精神学说来解构,她这叫恋父情结;她不仅是父亲的前世情人,还是现世情人。不过我仍有一点不理解:他们为何要发生关系,甚至生下孩子?他们的问题倒是解决了,孩子的问题来了:究竟管约翰叫姥爷还是老爹,叫珍妮妈妈还是姐姐?
若你觉得上述言论纯属道听途说不可信的话,那我原意跟你分享一个发生在现实中的活泼嘞嘞的案例。这是我跟随父母到地里务农间谷,听他们聊起乡村轶事时说的。
话说某人有两个亲戚,管男的叫哥哥,管女的叫姑姑。本来没什麽事儿。结果,某一天,这两个人竟然结婚了。于是,问题来了:站在哥哥这边,应该叫女的嫂子,但好像不对;站在姑姑这边,应该唤男的姑父,貌似也欠妥。他究竟是如何称呼的?经过求证,我得到的回答是:各叫各的。言外之意是,就当他们没结婚。他们跟澳州国际友人一样,或主动或被动地将自己的问题转嫁给了孩子:譬如,他哥哥(或姑姑)的孩子该叫他叔叔还是哥哥;他的孩子该叫他哥哥大爷还是老姑父,该叫他哥哥(或姑姑)的孩子哥哥还是叔叔?哎,真是操碎心。
就在我为缺乏素材抓耳挠腮时,耀哥发表了一条关于某人因家庭关系混乱被逼进疯人院的说说,真是昏昏欲睡有枕头,嗷嗷待哺有乳头:疯人院新任院长走到一个病人面前,问他为什么进了疯人院。病人回答,医生,是这样的。我娶了一个风韵犹存的寡妇,而我的父亲则娶了她风情万种的女儿。所以我太太成了她公公的岳母,她女儿成了我的继女和继母。继母生了个儿子,这个孩子成了我的弟弟和我太太的外孙。我也有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成了他祖父的内弟和他自己叔父的叔父。另一方面,我父亲提到他孙子的时候,说是他的内弟,我的儿子叫他的姐姐做祖母。现在我不知道我是自己的祖父,还是我弟弟的父亲,还是我儿子的侄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