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起得比长亭都早,因做了一个梦。
噩梦。
我以前也常做噩梦,甚至还编过一首打油诗。
虽然这些噩梦现在偶尔也做,但醒来知是假的,便不再怕了。只是把一旁的江山抱得更紧。
今晨惊醒我这噩梦,超越了……
我先来说说梦吧。
真的一丝都不愿再想起,醒来想抱紧江山的,偏偏今天回了娘家。
我打开所有房间的灯,上了个厕所,回来将滚到床角的牧谦抱起,最后决定用写字来减轻后怕。
我现在的头皮都在发麻。真的。说梦吧。
我有一个女儿——不是牧谦。一岁多点吧。她终于遗传到了我跟江山用放大镜才发现得了的全部优点:大眼睛、深酒窝、皮肤洁白如雪,可爱、聪慧,数学好,已经会说一加一等于二了……总之,长大绝对秀外慧中的美人坯子。人见人爱。
这天,我就不用华丽的词语来回忆天气了吧,知道这是噩梦,所有的好天气都变得坏透了。
我跟女儿在一起玩,有女儿的姥姥还有小姨。
倏忽地,女儿从二楼落下去了,我赶紧一个轻功飞身出去,将女儿接住了。就像小燕子眼疾手快救香妃。来不及惊吓已无险。
没一会儿,女儿又从三楼落下去了,我又想飞,可我的裙子卡在了一个什么东西上,任凭我怎样努力也无法挣脱开来。我一边的手使劲在拽,在拉,在撕扯,一边的眼睛里却看着女儿一直下坠,像是落入了深渊,没底。
小姨说:“我留在上面看女儿的位置,你们快去找。”
我和姥姥心慌乱如麻,穿着一条条似高墙边防盗的钢丝栅栏,像在钻带刺的狗笼。我们跪着爬,一直爬…
终于下楼了。我见女儿舅舅将女儿抱起,不,马上,女儿似牧谦那样,偏不要人抱,从舅舅身上挣脱下来,跑开去玩了。
我心有疑虑:“没事?”
舅舅说:“我见她用轻功飞下来的啊。像个仙子那样落地,能有什么事!”
怪不得我总不见她降落呢。
回家的途中,我见一坨牛屎在发光,以为是钱,想伸手去捡,定睛细看,不是。
再走着,我又发现一团黑黢黢的东西,是江山的钱包跟钥匙。“这个蠢东西,这么重要的东西又丢了,还好没被别人捡去。”
到了晚上,女儿奶奶听说坠楼一事,让我抱着女儿从门槛跳进跳出三次,再抱着女儿拜拜南方的神仙,再拜拜东方的……
“都是迷信!别说了,我不会做的”我打断了婆婆的唠叨。
江山因我违逆了他母亲不再理我。
我抱着女儿,忽然,她的身体缩小了,变回刚出生那般大,整个后脑勺全是红红的,充血的印记,她的脸上又出现拳头那么大块伤口,血迹擦干又浸,浸了又浸……整个头也不能扭转,歪着的。双手双脚也不能动弹。
我心一下子慌到了没边。去医院!让婆婆拿着包,我抱着人。
我努力喊江山,他都不理我,连头也不回。看着像坐在角落里啜泣。
“你他妈的还在为这点屁事生气,你再不来,恐怕再也看不到你女儿了!”我用尽了声音嚷,江山还是没回头。
我转身求婆婆,“你刚说的办法是什么,我做。什么都做。”婆婆也只是流着泪。
我跑在去医院的路上,一直不停地给女儿揩血,尽量不摇她的头。心里明白得很:这孩子定没活路了。
我一直望着女儿的眼睛,眼泪不停地流,不停地流。女儿也一直望着我,我真的没法给你描述她的眼神了,总之,女儿没有哭,她眼巴巴地望着我,好像在说:妈妈,我没事,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