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过来的于一聪看到一动不动的宋艳,苍白的脸庞再也不会出现笑容,再也没有温暖的身躯贴近自己,他的头脑发麻,他的拳头打向宋艳的时候那份发泄的快感早已经消失,他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
两人平时也经常吵架,可这一次,宋艳喋喋不休的粗言恶语一句句的喷向于一聪,而尖利的指甲抓破于一聪的皮肤,在脸上身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痕迹,他无法忍耐的拳头打向了宋艳的太阳穴,摔倒在地上的宋艳仍旧骂着,双腿不断的踢在于一聪的身上,又一拳打上去,只想让这个恶毒声音停止,他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她说不出话,双手掐着于一聪的手臂,刺疼并没有令到于一聪放手,终究无力反抗的宋艳,她的腿停止的踢人,而双手慢慢无力的放下,一切的声音终于停止了。因为什么吵架,好像也不重要了,于一聪终于摆脱了这个女人,她终于停止了言语,她睁大的眼睛绝望的眼神慢慢的散了,于一聪松开了手,站起来后退了两步,可已无力支撑,跌坐在了地上,他又爬了过去,拍打了宋艳的脸,毫无反应。于一聪的泪水流出来,为这个女人,更多的是为自己,一时的冲动造成无以挽回的后果,总要承担责任,他好想站在四楼的阳台跳下去,可终究没有勇气。他将宋艳放置在床上,从头到脚盖好被子,终于看不到了。
他们相爱过吗?于一聪也问过自己,他们只是彼此依偎相互温暖抗拒这个社会的冷漠,他们是同居的男人与女人,过着如同夫妻的生活,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娶这个女人为妻,宋艳是个离了婚的女人,世俗而尖锐的女人,她如一根春藤紧紧缠绕着于一聪,让他总是透不过气,分手是提了多少遍的,但始终分不开,也许于一聪的内心也不舍得,离开一个给自己温暖身躯的女人,那孤独的夜将如何度过。
于一聪颤抖的双手捧着手机,终于拨通了120,其实他知道宋艳已经死了,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可他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自嘲了一下,终于镇定下来,又拨了电话110,明确告诉电话线另一头的女警察说,我失手打死了人,那个温柔的声间正在询问他的地址,他想对面的女人一定和宋艳不一样,即使与杀人犯讲电话,也还能如此的冷静,挂掉电话的他在等待。
天亮了,警车的声音从远至近,他透过窗户向下望,楼下有六七部警车,120的救护车也来了,警灯在闪烁,因为自己而来。门是开着的,冲进来拿着枪的警察,扭住了他的双臂,于一聪没有反抗,只回头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宋艳,被扭送到警车上的于一聪两边各坐着一个年轻的警察,想起小时候玩的警察抓小偷的游戏,那时的自己最爱当警察,穿着最喜爱的警察衣服,腰里别着塑料手枪,精神抖擞的站在土堆上面。自己成了一个杀人犯,在此之前从来没想过,可如今,如同做梦一般。于一聪无法想像远在千里之外年迈的父母很快会接到消息,他结婚数年一直分居两地的妻子,和正在读小学的儿子将如何面对自己成为杀人犯的事实。
他眼睁睁看着穿着白色衣服的法医提着工具箱上楼,看着警察拉了的警戒线,看着警车开动,带走戴着手铐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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