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我和野萌先生正各在一屋玩耍,忽听得一阵清晰的、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从厨房传来,我和野萌先生同时惊住看向对方:“你听到了吗?”
等到在彼此眼神中得到了确认,我们的神经都有些紧绷。我咽了口口水:“不会是老鼠吧?”野萌先生也有些表情僵硬:“很有可能,就算不是老鼠,那么重的脚步声,也一定不会是很小的东西。”我们站起来,四处搜寻想找个趁手的工具,无奈发现若真是老鼠,眼下并没有什么可有效克制它的工具。
野萌先生提议先确认一下是什么东西,让我守住厨房那头,他在另一头细找。我忍住快要炸开的头皮,艰难地挪动家具,从细窄昏暗的缝隙里探过去。只要一想到会看到一只老鼠“嗖”地从我眼前跑过,我觉得我受惊的程度绝对不会比老鼠差。幸好,这令我惊恐的一幕并没有出现。可晚上睡觉时却犯了难,万一老鼠夜间出来活动,我们可怎生是好?
我们忽然想到了刚来到小屋时,看到厨房角落里摆着的老鼠夹。当时我还笑着对野萌先生说,房东考虑地这么周到啊,不会真的有老鼠吧。现在一语成谶。我们终于意识到老鼠夹的出现自有其意义而并不只是摆设,开始上网学着怎么使用老鼠夹。然而YouTube上的捕鼠视频真的是让我大吃一惊,大家不但将捕鼠过程拍下来,更有甚者,有人还升级了捕鼠设备,在鼠夹上安装了钉子,将老鼠万箭穿心。看完后我们更加不适了。
无奈之下,野萌先生充分发挥了理工男的动手钻研精神,忍着不适将鼠夹布置好,又切了一小片我最爱的火腿肠,小心翼翼放置在鼠夹上。我们松了口气又有些忧心:万一明天真的看到一只大老鼠血淋淋被夹在这儿怎么办?野萌先生看着我:“我已经布置过鼠夹了,打扫的任务还是你来吧。”
第二天一早,野萌先生早早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鼠夹的战绩。结果令人大失所望:鼠夹原封不动,但火腿没了。我心里有一点暗暗的窃喜,虽然没抓住老鼠始终是隐患,然而不用打扫战场还是让我松了口气。
接下来,老鼠都表现地无声无息。我们将碗筷食物都藏得严严实实。一连几天,倒也相安无事。可正当我们放松心神的时候,某天傍晚,我听到房顶上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滚动木头一般,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头皮又一次爆炸,我一溜烟跑到野萌先生身边,拉他过来细听,野萌先生听了听,拿东西往天花板上一杵,声音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声音再次响起,野萌先生无奈道:“大概是老鼠跑到了阁楼里。”我惊讶,老鼠怎么会跑到阁楼里呢?连我们自己都没上去过。野萌先生想了想,那可能就是外面的松鼠吧。
虽然松鼠比老鼠可爱了一点儿,但它不知在上面进行了什么操作,导致房间一股骚味难闻,经久不散。我们终于忍无可忍,联系房东进行处理。房东倒很nice,立刻联系了专业人员赶了过来。等我们外出归来,桌上留下字条,表示一切处理完毕。我心里松了口气,想一想又觉得这经历难得,跟野萌先生说,原来在美国住跟电视上看到的截然不同啊。野萌先生说,是啊,电视上都是花园洋房,而实际上,美国上百年的老房子太多了,反而会有各种在国内遇不到的问题。
第二天,一睁眼醒来,手脚冰凉。我尚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野萌先生敏锐起床查看,神色沉重,暖气坏了。新闻里时不时报道眼下正是低温寒潮天气,暖气坏掉可实在不妙。我问野萌先生,暖气在哪呢,咱们自己能修吗?野萌先生说,你会修锅炉吗?我摇头。野萌先生拍我脑袋,美国都是自己烧暖的,你还自己修,想什么呢!我无话可说,去卫生间上厕所,发现马桶冲不动水了,一时之间无比想家,我冲出来几近崩溃地对野萌先生说,怎么什么都坏了啊!野萌先生叹气,百年老房嘛,是这样的。
在我束手无策泫然欲涕的时候,野萌先生曾居美国的经验发挥了作用。上网查,发邮件,联系人来修,而美国的维修确实也很给力,不到半天时间,已经派人来将一切修好。感受着小屋逐渐上升的温度,我简直有些崇拜野萌先生,向他竖起大拇指。野萌先生又得意又感慨,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
问题解决后我的心情开始回暖,晚上睡觉时,刚要关灯,忽然发现灯罩上停着一只很大的臭大姐,我不由再次哀嚎:啊——还有完没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