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之所以叫老赵,是因为他姓赵,请相信我这绝对不是一句废话,因为老香虽然也叫老香,但老香不姓香。
我的朋友老赵,来自祖国的西部——陕西省,据老赵说,他是陕南人,属汉中地区,陕南不同于陕北,以前很富,现在却很穷,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老赵长相农民,一脸忠厚,老赵自己对此的解释是,这表明他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老赵对于自己的脸型也比较满意,自诩为瓜子脸,然后老赵在成功减肥之后又对自己的双腿赞叹不已。此人每次走内环,必然要跳跃数次触摸路边的树叶,然后无比自豪地对我和阿乐说:“你们看我跳得多高。”然后,我们敏锐地发现老赵穿的是耐克的最新款全脚掌气垫鞋。
上面的介绍让我们觉得老赵比较雷人,但老赵长有非常雄浑的胡子,那是马克思式的络腮胡,可惜老赵对此胡子的态度却是——不能除根,但要斩草。于是老赵每天早上起床都要勤奋地锄草,这件事情造成了一个严重的后果,那就是我们从未见过赵克思。
老赵虽长相农民,但出身官宦,却从不官腔。
老赵毕业之后没有去工作,在学校C17宿舍楼租有一间房,然后整天混在学校。后来老赵报考了西安的公务员,可惜竞争激烈,未能如愿。再后来,老赵又报考了国家公务员,不幸的是,系统身份验证居然失败,于是始终未能公务。
在此期间,老赵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杂志社干了20天,期间跑腿无数,刻公章一枚。女上司大概正处于更年期,经常电话不断,莫名其妙的阴阳怪气。再后来公司上层差点集体车祸,于是老赵认真思索,觉得实在邪门,综合考虑,老赵辞去工作。后来,公司给老赵发了半个月的工钱,居然连刻章的钱都没有报销,于是老赵甚为不爽。
在此之前,阿乐亦辞了工作,退租之后无处可去,于是老赵慷慨地收留了阿乐,然后阿乐终于有了能安静居住的地方。
老赵常说一句话:“悲剧鸟。”于是我们就倍感悲催。但是老赵还会有一个很大的转折——“但是呢……”于是我们又迎来光明。
在之前的大部分日子里,老赵对我们说,回家多不自由,做什么都要被爸妈管着。
但是呢——
在最近的日子里,老赵又对我们说,回家多好,什么都不用操心,广州我再也不想回来了。
然后我们明了,老赵要回家了。
老赵属于想法丰富的人,此人曾经在北亭村开有一间小店。合伙人属于老赵所说的第一眼看上去就不爽的人,按照老赵的说法,这预示着不好的结果。后来预言成真,老赵生意亏损,但总算将店铺成功转让,收回一些成本。
此事让老赵教训深刻,那就是:“当你第一眼看某人不爽,一定要坚持自己的看法,尽管你可能中途看他也爽,但终究只会变成不爽,所以,我以后一定要坚持自己的第一印象。”
闲暇时,老赵经常喊我去锻炼,于是我俩经常去走内环,然后跑操场,后来阿乐来了,于是我们仨几乎天天走内环,但再没有跑步。老赵、阿乐失业,我还在读书,算待业,我们经常混在一起。
老赵说,自己在大学里混了四年,如今毕业,没想到还是跟大学期间一样,整天瞎混。四年真的过去得很快,但日子却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但我想,其实不是这样的,因为至少说话的当事人早已改变。报考大学志愿的时候,老赵的想法是将来要读一个工科类的专业,将来搞点技术,说不定还能成个科学家,只可惜后来却被调剂到一个文科专业,算是彻底远离了技术。于是老赵深感茫然,但老赵仍是有追求的人,他的追求很多:图书馆美女、食堂美女、内环美女、售货美女以及各种各样的其他美女……
后来老赵发展处一项独门绝技:在20米的范围内能凭目测判断出某女子的身材和三围情况,但是老赵很少看脸,理由是这样生活会变得更美好,人生会充满希望。
但我总是先看脸,于是我时常悲观。
老赵是热心大方而善良的人,尽管此人时常自夸,但我们无须在意,因为事实就是事实,尽管有所夸大,我们又何必较真。在内环路上,我们常常互相致以深情的鄙视,只可惜无暇进行详细的鄙视。
瞎混得太久,老赵开始反省,并决定认真看书。于是我送给此人几本书,但此人看书极慢,往往过了多日,书还未翻几页,此人对此的解释是:“我在看书的时候,同时还进行了认真的抄写……”我于是很震惊,后来一看,才发现原来此人看的是老子的《道德经》,仅有5000多字的《道德经》……
老赵买有一辆电动车,此车动力不错,负载能力顽强,我、老赵和阿乐三人坐上去都能奋力前进。亚运期间,学校禁止电动车通行,于是老赵憋得甚为不爽,痛斥亚运会实乃“压迫人民组织委员会”也,终于亚运结束,此人开着电动,狠狠地溜了一圈。老赵对阿灿说,待他走后,电动车可以借予阿灿泡妞,阿灿甚为欣喜。
今天吃饭,老赵忽然对我和阿乐说:“在学校里呆久了,会很迷茫。”
老赵还说:“以前读书时很迷茫,现在还是一样迷茫。”
于是我们知道,老赵过几天就要回陕西了。
对此该说些什么呢,不知道。还是王菲唱得好: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在此衷心地祝老赵一路顺风,待他日重聚首,再把酒言欢,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