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一口深不可测的井,在泉涌奔突之时,可能是甘甜的,可能是痛苦的,也可能是五味杂陈的,这就是人生。
在白驹过隙的岁月之流中,这口井的水,如渗透沙土中,暗流涌动却不被发现;在万籁俱寂的静夜深沉里,一颗心会潜入水底,如剥除世俗的迷障,看见自己的前世今生。
因此,浓烈的暗夜,是敞开心扉的路灯;无声的寂静,有于无声处的惊雷。
向井水深处勘探,那里岁月的的苦难,有童年的孤独,有心灵的迷茫,有长辈的引航,有朋友的陪伴,更有自己的穿越成长丛林的各种历险……
不知从什么时候记事起,也无从追述,只记得,对上学这件事,即带着无限的憧憬,也隐隐含有恐惧,那里有从未接触过广阔知识天地的巨大魅力,但也附有老师严格执教之恶于言传身教的身姿。于是,不知是因为胆小的原因,还是由于家庭的经济困窘,本来是6岁入小学的我,一直拖到八岁才姗姗来迟地带着惶恐的心进入那间教室。在懵懵懂懂间,在岁月的轮转里,在老师与家长的教导与培育下,进入时间之流,顺应着自己的心性,在情愿与不情愿间前行……
白天上学,虽然时代不甚艰苦贫乏,但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我们,在自然提供为了我们一切自然“玩具”的时代,儿童的天性被发挥得淋漓尽致,如野外玩水旋涡,滚铁环,跳格子,跳神,甚至打架,无不是那个时代赐予我们这一代人的美好。总而言之,想尽一切法子,变换着各种手段,只要想得到,就一定做得到,自然界应有尽有,广阔天地,顺应了孩子的天性。而且孩子的天不怕地不怕,也促成了很多的玩法,比如每天无论是酷暑的盛夏,蝉声呱噪,野外寂静无人,到河里游泳,是孩子们最解暑的办法。虽然大人也是不是强调不要到河里玩,要先回家告诉大人一声,但是当时口口声声迎合着,但事后没有一次如此做到了的,即便一次一次被大人们训斥与打骂,依然如此。虽然,在这样的洪荒岁月中,也不时有因为到河里玩水游泳不慎被淹死的悲剧发生。虽然父母不时用各种手段吓孩子,最多的是水里常会有水鬼出没,说什么专挑孩子吃,不谙世事的孩子,当时也非常害怕,但事后,一到放学,烈日炎炎,汗如雨奔,就完全顾不得这样那样的训诫与曾经的教训了。
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许是少不更事懵懂无知,总而言之,岁月的一切苦难,该来的来,该去的去,我们并没有因为来来去去的苦难与水火无情的残酷,被这些卷走。其实,很多时候,静下来想想,那样的自然放养中,有让孩子生性野蛮的好处,但也有无处不在的隐患,这就是现在缺少的自然生长。现在的孩子,和当下的教育,事无巨细,方方面面,都需要教育监管,否则就是教育的失职,然而,孩子们,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却时时有事,处处险情,相比我们那个时代,洪荒时代,自然放养,野蛮生长,反而没有当下时代孩子们如此之多的变故,何为?何故?非教育?亦事关教育?一言难尽矣。
回忆是一口深不可测的井,这口井中,可以照见当下,此之谓“以史为鉴”。让我们在回忆中反省,在反省中思考,在思考中走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