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刚想过楚闲哭,想过楚闲闹,唯独没想过楚闲不哭也不闹。一个上午自己嗓子快说冒烟了,楚闲蜷缩在板凳上,低着头一声不吭。赵正刚感觉自己狗咬刺猬,无从下嘴。
动手,赵正刚是不敢也不愿的。赵正刚听儿子赵富贵说过,楚闲很能打,一个人曾经打倒过七八个半大小子,村长赵立仁的孙子就被楚闲揍过。
再说赵正刚心里多少还有些愧疚。老太太去世的消息至今没通知在国外务工的妹妹和妹夫。一来村里的电话打不了国际长途。二来就算打通了电话,他们回来也赶不上。赵正刚想把生米煮成熟饭,妹妹两口子回来,也只有接受现实的份。赵正刚想,妹妹在国外挣大钱,不可能让儿子继续在地里刨食,总会接楚闲到国外去的。
赵正刚利用拿烟的空,给妻子使眼色,意思是说“快想想办法”。
楚闲挤挤眼睛,确定眼里没了眼泪,稍微抬头,向上翻着眼珠,看到联邦椅上坐着的三个人,虽然只看到胸口以下的部分。
也许是联邦椅太硬,楚闲看到那位舅妈蟹黄包般的屁股正不安分的扭动着,铺在联邦椅上的肥肉,一浪又一浪冲击着赵立仁干瘪的大腿。如果不是赵立仁坐得靠前,恐怕半个屁股蛋子已经进了赵立仁的怀里。“真你妈不要脸”,楚闲心里骂着!
赵立仁六十多岁,二十多年前在老书记的提拔下当了村长,一直干到现在。老书记退休后,赵立仁书记村长一肩挑,成了六湾村的实际掌控者。
六湾村以赵姓为主,赵立仁一直把六湾当成赵家的产业。但赵家的产业里,掺杂的两颗钉子一直让赵立仁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