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的香气在城市弥散,唤起那缕被阳光封存的气味,又在人来车往中消散殆尽⋯⋯
总是觉得自家制的茶叶是最香的。尽管流水线的匠心让茶叶精准散发甘甜的味道,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呢?
制茶是要先摘茶的,别的忙帮不上,只好随奶奶上山采茶。每每都是清晨,阳光吝啬地撒了些微光,但是很惬意的,那漫山遍野的低矮的绿色,与阳光和谐相处。仔细看,还挂着绿色的水珠。显然全顾着四处张望,茶叶还静在枝头。奶奶手法娴熟,眼一瞥,扬手一掐,嫩叶还没来得及流出汁液,就躺在篮子里了。
奶奶不久就淹没在绿海里了,我一路小跑,疑惑为什么只取上面的嫩叶,下面的全然不顾呢?我跑去问,奶奶扶了一下帽子,笑着:“下面的老了,上自要取其精华嘛!”我望着满篮新绿,似懂非懂。
终于采完,心想采完炒完,就能细品了,怎知奶奶又翻出几个竹篾,均匀地把嫩叶铺开n肆意地阳光知道自己的使命,大方地给予漫暖。我亦不解,又晒又炒,岂不重复?奶奶布置妥当,在屋檐下坐着。我攀上台阶,对着奶奶问:“为什么要晒呢?”奶奶取下帽子,凝望着茶叶:"去其水分,取其精华嘛!"又是精华?奶奶只是说茶叶掺水炒,就没有那种醇香了。
我更无法理解了:“茶叶最终不还是泡在水里吗?”奶奶抿了抿嘴“真金还要火炼,那好茶也炒了才更香哩!”
那时的疑惑顿时消散了,去掉糟粕,留下精华的茶叶,才能有那种苦透着甘的醇香。奶奶端来一杯新泡的茶,我细细呷品,也品出了生活的味道:去其糟粕,留下自身的精华不被缠扰,自然能勇往直前。
那杯教会我许多的茶和人却在时代更迭中远去,如今机械化采茶、烘茶,属于茶叶的精华仍在,而那份手工的匠心亦被当作糟粕舍去了吗?
被阳光封存的气味会在何时回来?会有人愿意传播那样的醇香吗?我疑惑也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