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的顶端
落日的脚下
茫茫黄昏,华美而无上
在秋天的悲哀中成熟
在落大地,大火熊熊,烧红地平线滚滚而来
使人壮烈,使人光荣与寿同在,分割黄昏的灯
百姓一万倍痛感黑夜的来临
在心上滚动万寿无疆的言语
时间的尘土抱着我
在火红的山岗上跳跃
没有谁来应允我
万寿无疆火早夭襁褓
相反的是,这个黄昏无限的痛苦
无限漫长,令人痛不欲生
切开血管
落日殷红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爱情保持一生
或者相反,极为短暂,极为短暂,匆匆熄灭
愿我从此不再提起
再不提起过去
痛苦与幸福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唯黄昏华美而无上
选自《1984—1989闪耀·燃烧:海子·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