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终止了若干年之后,我又开始勤快的借书了。
学校在不同的校区,起码有4个图书馆,但我常借的只有两个。新校区的图书又多又新,不可不去;我所居住的老校区也有一个文科藏书丰富的图书馆,是我最常去借书的地方。
我用背包背上几本读完或者浏览过的书,往图书馆的路上走,路上要么行人匆匆,要么绿树红花,外加青翠的草地。一边回味着包里刚刚看完的旧书,一边怀着期待想象,这次是否还能借到自己喜欢的新书?
20分钟左右,到达图书馆,在自动借还书台还完图书,直奔全是文学与思想类图书的二层。这一层有一千多平米,是经济,文学,哲学,心理学,宗教类目,粗粗算一下,总数在30万到60万册之间。我找到标着I的书架。这里有两架小说与剧本写作指导类书籍,大概有一二百本(另一个图书馆里还有四五十本不重复的)。我大概看完了其中的1/3,其他是我感觉没兴趣的--但时间充足的时候,我坐在那里随便一翻,又看出了意思,也会借回去,这部分可读的书便越来越少。于是我把借阅范围逐渐扩大。文学鉴赏,各种小说,传记,纪实类文学。至于心理学,哲学宗教之类,我目前还没有功夫去读, 希望我迟早也能够扩大到它们。
也许算不上令人奇怪的是,若干年前我自学心理学的时候,看到很多心理学著作我会感到兴奋,就像我现在看到写作类的书籍一样,而现在心理学却难以提起我的兴致。更早以前我对大科学家们的传记或著作感到兴奋。看来这兴致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做出的决定,我们的选择给我们定出了兴趣指向的内容,我们的兴趣取决于意志。
有时我就站在书架前消磨掉大半个下午。站在浩如烟海的书籍旁,人很容易滋生出一种渺小感,又有一种自豪感。这种自豪感来源于,当我们融合在人类智慧的结晶中时,我会感到自己似乎与智慧接近了一大步;渺小感则是,在这书籍海洋里,却找不到自己丝毫印记。进而生发出一种不可告人的期望: 哪一天我能在这里看到自己的书多好啊。即便只是一本一时之书,它也会在这里至少存在二三十年,甚至可能在我死后人们依然会阅读。我猜这是一个对写作有期待的人自然而然的想法。
我想当作家,其实很多年了。但真正行动起来不超过半年。过去我所借的大抵是工科学术类书,偶尔我也借一些文学类书籍,只是把它当成一种爱好,把作家的梦想深深埋藏在心里,我从不曾想过何时去实现它,从不曾真正采取行动。如果没有某些机缘,它也许终其一生也只停留在梦想的阶段;或者,成为退休后的消遣...
我还记得第1次借书,是在高中。图书馆相当一间五六十人的教室那么大。那时候借书通常是由图书管理员拿出来给我们,直到大学依然如此。不过大学期间在寒暑假的时候,图书馆会特许我们这些留校的学生进入馆藏,寻找我们想要的书籍。很多时候,一本好书,就在不经意掠过的目光中,不期而遇。
现在的大学图书馆相当自动化,人性化。借还书,不再需要图书管理员的参与。我注意到我们学校允许学生借阅的书籍册数,现在和老师一样多。我不知道现在学生们对借书是否还有过去那样的热情,不过我感到,随着智能手机的风行,我们似乎不再那么需要图书和图书馆了。常常,我翻开一本几年前出版的图书,看到无论是封面还是里页,都非常干净,似乎从未被翻阅过。
带着一包精心选定的书出了图书馆,如获至宝,似乎重遇梦寐已久的情人,在绿荫和嘈杂中,轻快的走回家里,把它们安放在整齐排放的书架中,和自己的书,以及之前借回来的书码在一起。然后心满意足的盯着它们,眼睛闪烁着贪婪,就像一个饕餮大汉,希望尽快看完下一本,直至所有,再不断借回新图书。
只要是喜欢的书,我通常看得很快。不过我会回头再看一遍,如果是真正的好书,从头看两遍,再浏览一两遍。或者,如果它勾起了我的需求,我便会去重新买一本属于自己的书,我指望它百读不厌,常读常新。但实际上,很少有书能经得起三遍的认真阅读--认真做笔记,通常两遍就掌握了精髓,也很少一本书,能从头至尾,让人保持迫不及待的专注,作者通常在某一部分有深入,而其他部分不过是"天下文章一大抄罢了",无论国内还是国外,皆是如此。在某一部分有独到见解,能够让人产生一点领悟,就算是精品之书了。相当大部分书达不到这一点,尤其是国内的。
和我借来的书排在一起的,有数十本是自己历年前买回来的"新书",有福克纳的小说,莎士比亚的剧作,…有神曲与荷马史诗,以及其他敉十本国内外著名诗人的诗作……它们静静的躺在那儿,大都在等待我的初次宠幸,以不枉书的一生。真是"书非借不能读也"。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会一本一本读完它们。
快到暑假了,我不再在校区间奔走上课,有更多时间可以读书了。为了达成我每日行走步数要求,图书馆被我当成散步目的地,我经常去图书馆里面翻一翻,不管是否借得到书。
曾和一位群友说,看到你们每天都在写,对我也是一种激励;常常徜徉在人类智慧之林,不仅是激励,也是一种心灵的净化。至少在人生的某个阶段,内心与书店或图书馆结缘,才不枉为智慧生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