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蓝天》:无所适从的现实和安宁幸福的理想

《碧海蓝天》是由吕克·贝松执导,让-马克·巴尔、让·雷诺等主演的一部爱情电影。影片于1988年5月11日在法国上映,引起巨大轰动,在电影院持续放映时间超过了一年。该片是法国80年代获得经济效益最好的一部电影。

影片是围绕主人公贾克展开的。热爱大海的贾克,一直想与大海为伍,即使在他年少时父亲在一次潜水意外中被大海吞噬,但他对大海的爱还是一如初衷。这一切在贾克爱上了乔安娜之后都变得无法掌控,他六神无主地彷徨在选择大海还是爱情的路上,最终选择了那一片蔚蓝。恩佐是贾克的朋友,也是竞技对手,同样精于潜水,但恩佐所迷恋的却是天赋带给自己的成就感与名誉,两个孩子之间的友谊其实更多的是建立在竞争之上。成年后的贾克与恩佐各奔东西,然而命运的纽带却似乎总将他们系在一起。一次挑战潜水极限的比赛让他们再次重逢,生命与海洋之间的精彩对话就此开始,不幸的是恩佐跟贾克的父亲一样也在潜水时丧生。这仿佛是海洋深处的美人鱼给贾克发出的召唤,最终贾克融入大海,和海豚一起徜徉于大海。

这是一部很静的电影,没有火爆的动作场面,没有两肋插刀式的兄弟情节,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片段,主角们也沉默寡言,更多的是感受海洋,感受自然。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海豚演员,不过很显然,它们同样属于“沉默的大多数”。但是,饱满的情绪随着蔚蓝色的海水倾泻而出的时候,语言就是最多余的东西。我看完这部片子之后,最深的感受就是“压抑”。不知道是2000米深海带给我的窒息感;还是想要征服自然极限潜水死亡之后,继续要求和大海融为一体的恩佐;还是放弃自己的世界追求纯粹爱情、却爱而不得的乔安娜;又或者是只爱海洋和将海豚作为亲人的、“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贾克。当现实的残酷和梦中的理想同时摆在眼前,贾克选择了“逃避”,但是生活中的我们,还是要面对和接受现实带来的挑战,毕竟我们无处躲藏。

01、恩佐和贾克的友情:竞争是短暂的,而友谊却可长久

在希腊的某个小岛,还是孩子的恩佐和贾克为了打捞一枚掉入海里的硬币而相识。小小的恩佐是个孩子王,带了一帮小老弟,高高的个子,双手叉腰,下巴微抬,好像古惑仔一样。而贾克则是一个待在鱼身边比待在人身边多的小个子,沉默寡言,胆小还有点怯懦,他的父亲以潜水为生,很不幸,他和恩佐的友谊开始后不久,就同时见证了海的莫测与残忍,父亲在如往常一样的潜水时,因为面罩进水,绳子脱缰沉入海底丧生了。

时光荏苒,长大后的恩佐成为了世界自由潜水冠军,他自负、傲慢,相信自己是海的儿子,水下世界的主宰;但他知道,只有一个人能挑战他,那个人就是他的儿时伙伴——贾克.马约尔。他找到他,要和他在大海的怀抱里比试一番。显而易见,贾克是属于海洋的,潜水比赛中贾克毫不费力的创下新的、不可超越的记录,成为新的潜水冠军。

恩佐在心里是佩服贾克的,但是他还想再挑战一次,哪怕是有生命危险,仿佛他就是为比赛而生一样,义无反顾的跳入海里,下沉,不断下沉……深不见底却又静谧的水下世界,与世隔绝的孤独感和归属感……恩佐在奄奄一息的时候浮上了水面,对贾克说:“你说的对,那里是一个更好的世界,请再送我下去。”是的,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恩佐感受到了贾克的感受,看到了“那个更好的世界”,值得用生命去追逐的美好。

贾克又一次奔溃了,悲痛欲绝的带着恩佐沉到海底。唯一的朋友也离他而去,去了那有美人鱼的一片蔚蓝之中。

他们因抢着捞硬币而相识,因共同爱好潜水而相知,因为了争夺冠军而相争,好像从一开始,就奠定了他们相互竞争的友谊。尽管性格截然不同,可彼此视为知心朋友,友情这东西不在话多话少,贵在能否知心!我懂你。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仍有人愿意听你,愿意陪你走完最后一段路。竞争是短暂的,而友谊却可长存。

02、贾克和乔安娜的爱情:她的世界是他,而他的世界是海、是无边的蔚蓝和孤寂

在秘鲁那片白色冰原上,乔安娜对贾克一见钟情,冰雪的寒冷盖不住爱情的炽热,乔安娜收藏了贾克的心跳,带回纽约,把每一个思念和抱怨都说给朋友听,当爱情刚刚到来的时候,那些惆怅和忧伤都纯粹得透明。

乔安娜给贾克电话,让他讲个故事。贾克说“你知道怎么才会遇见美人鱼吗?要游到海底,那里的海更蓝,在那里蓝天变成了回忆,躺在寂静中,你决定留在那里,抱着必死的决心,美人鱼才会出现。她们来问候你,考验你的爱。如果你的爱够真诚,够纯洁,她们就会接受你,然后永远地带你走……”

这是一个童话,贾克却固执的坚信着,坚信他本就是来自于海,坚信寻找美人鱼是他的宿命。但在乔安娜看来,那片表面蔚蓝的大海的深处却是无尽的冰冷和黑暗。

在贾克成为新的世界冠军的那天晚上,他和乔安娜缠绵过后,波光鳞鳞的海面上划出了一条美丽的弧线,那是被他放归的海豚!贾克情不自禁的跳入海中和它一起畅游,被冷落的乔安娜第一次发现,也许她并不是贾克的唯一,她负气离开了贾克。

但贾克对乔安娜的出走不知所措,原来他的世界只有海洋,现在多了一个。有乔安娜,很好;但是有乔安娜而没有蔚蓝色的孤独,不可以。他说在潜到深海里的时候找不到让自己浮上来的理由。这应该也是乔安娜可以让自己离开的理由。

哪怕在最后,乔安娜告诉贾克她怀孕的消息时,贾克还是义无反顾的游向远方的海洋,追随着海豚,一起去看那梦中的美人鱼,就好像是听到来自大海的召唤,像被催眠般潜入深海,顷刻间,如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中一样安宁而幸福。

“Go. Go and see, my love。”乔安娜最终还是放开了手,她明白了贾克最终不是属于她的,这是命运,无法逆转。

对一个女人来说,爱上一个单纯的,浪漫的男人是一种幸福吗?乔安娜的经历似乎告诉我们这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痛苦。贾克是单纯的,他与纯净的大海,洁白的海豚为伴,他与海豚在水中嬉戏的场景令人动容。他是浪漫的,但是他不是刻意的浪漫,他长长的睫毛下深邃的眼睛以及和乔安娜长久无声的凝望是一幅浪漫的场景。我是多么希望他们能快乐的相爱下去。女人的理想世界就是她的男人,但是男人追求的是他的理想世界。对贾克来说,是一种开脱,是一种幸福,但是对乔安娜来说,是一种残忍,一种不得不放手的隐忍。

03、贾克对海洋的向往仅仅是因为热爱吗?还是逃避?

故事回到贾克小时候。父亲如往常一样下海潜水,贾克若有所思的对父亲说:“爸爸,你不该每天潜水。”父亲回道:“别担心,当我累时,美人鱼会帮我。”在岸上放安全绳时他和师傅聊了起来,贾克问道:“我妈妈为什么离开?”师傅告诉他:“你妈妈没有离开,只是去了美国。美国是她家。女人就是这样,难以捉摸,就像大海一样。”就在这时,贾克父亲的保护面罩进水,安全绳脱缰,沉入海底。贾克想要跳下去救父亲,可是已经为时已晚,被师傅抱住的贾克疯狂的划着水大声喊叫爸爸。小小的贾克亲眼目睹了这场悲剧。

“美人鱼会帮我”,“女人就是这样,难以捉摸,就像大海一样”。我想这两句短短的话语一直留在贾克的心中。他深信海中真的有美人鱼,他愿意当大海为母亲,愿意视海豚为亲人,他不愿面对现实的残酷,在现实生活中无法适从,好在美人鱼的召唤和母亲怀抱般的大海让他感受到了幸福和安宁。这种对母体难以割舍的依赖大概就是人类的本性。

贾克因为幼年的遭遇导致他实际上是一个无法长大的孩子,他简单到不知道女人为何物。除了生理上的本性,女人身上的社会性,女人对男性提出的社会责任和要求,对于贾克来说都是难题。

总结:好的电影,会让你似是而非,同时又似有所感,你体会到了什么,但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让你体会到的,不好的电影往往相反。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使贾克无法融入现实生活,好在他有包容他的海洋,和如亲人般的海豚,还有那心中的美人鱼,看似和社会格格不入,却与大自然完美的融合。争强好胜的恩佐,一生都在追求潜水冠军的名利,最终也因为挑战潜水极限而献出自己的生命,不过他是幸运的,因为他感受到了“那个美好的世界”。爱而不得,放走爱人的乔安娜,一个女人愿意放弃自己的所有,只身前往陌生的地域,只为寻找心中的爱人,多么美好的女子,可是那个男人是梦幻的,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她,最后不得不放他自由,放他去寻找他的理想世界。亲情、友情、爱情、人与自然,不得不说吕克贝松是高明的,用忧郁的蓝色贯穿全篇,把这些情感和大自然的包容表现的恰到好处,充满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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