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颗麦草
我总是这样,喜欢拾一些细碎,家里的柜子,窗台上总是堆积满了这些我所谓的“细碎”。 显的很是凌乱,但我也无防,因为我已然属于一个很凌乱的人,又合乎做这些个废人的辩解。
我在这世间过一天算一天,我就喜欢捡一些细碎。
他们都告诉我,这不重要, 只有我把它们当成稀世珍宝,我的书桌椅子上到处都是。我好像总喜欢和这纷繁复杂的世界作对,用尽全力让自己格格不入,然后才算目的达成。
有时候行走在世上,我倒不知道什么是重要,什么亦是不重要,重要的在某个时段会变得不重要,不重要的反倒是重要,真的要那么在乎,那么坚决吗?我和这个世界对峙着,像个发了脾气的小孩子。
难道在人生这场旅行里,我们就只是沿途看风景。而不去捡一些细碎吗?我反复的质问着,我身边的这些所以谓的大人。
在我生而为人的时间长河里,我不知道捡了多少个细碎——用以和传统做对,像一个叛逆的孩子——固守着自己的坚定。
五岁那年,我捡了黄土堆成泥娃娃。六岁那年,我捡了空瓶子,做成存钱罐。七岁那年我打翻了家里的所有鸡蛋,忍受了祖母笤帚把的鞭打,却只为做几个可爱的小人儿。
八九岁的那几年,我年少不知深浅,壮着胆子,一个人去了。被乡亲们称之为有野兽的深山却只为捡那里的黄花绿叶,回家夹在书本里。
十几岁那几年,我爱吃桑葚,大中午的时间,离开镇子,只为这一颗颗桑椹…
此后掷于我人生的各种离奇,好像亦未曾断绝过。这是无知者无畏真正的体现在我人生的哪几年,这是我真正战胜心中的牛鬼蛇神的那几年。
山里面的石头,阳光下的日落、一棵草、一束野花,人家不要的空瓶子,没有人愿意去的洞穴。大中午三四点的旅游,疯狂的掠夺乡亲们的土豆,玉米,辣椒,被当成偷盗的小孩。
想起那些年的我,真的是拾了好多好多的细碎啊。
可惜时光啊,又慢又悠长,我从斜坐着祖父靠椅的顽皮小孩,逐渐被这时光的巨轮化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慢慢地……慢慢地。好像周围所有的野花,野草,以及我那时因为“拾一些细碎”而触动警情的老黄狗,家里会咩洋叫的纯白色的小羊羔,追着我乱跑的那只红色狠凶的公鸡,都渐渐的,不知所踪。
我便认真的询问周围的那些所谓的大人,可是他们只是说——等你长大就什么都懂了,然后便继续的忙去了。
没有人能真正的回答我,他们都好像没有被影响到,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地生活。而我也在父辈的教导下慢慢的长大。再到后来的后来,那些陪着我长大的父辈们,也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了,包括那时因为我的顽皮而时长打骂教育我的的祖母也消失了。
我便什么都懂了。原来我们都被时光的年轮给裹挟着,我们每一个物,都有他的天命。 我们退不出,别人也进不来,在娘胎时好像就已经签好了生死契。我们的生命,最终都会无差别的在某一天消逝,或迟或慢,直到永远。
知道这些后,我便踏上时光的巨轮,在裹挟与被裹挟的夹缝中继续前行,我给自己取名叫一棵麦草,试图用麦子去填补自己关于“捡拾的记忆。只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骗人的,过去的那一幕幕,早已着化成了我永恒的思念。
二十岁的时候,我正式在这艘巨轮上着落。我确也和当初的稚嫩的自己告别了。 我背上行囊,离开陇原,踏上了人生的第一辆绿皮火车,然后开启了属于自己的一生。
临行时,祖父告诉我“既要抬头走路,也要低头拾一些细碎,别忘了做你喜欢的事情”如此,我便开启了自己格格不入的“拾捡”。随着年轮一起迈步前进。
我拍摄了别人不愿意欣赏的一颗向阳的花朵,用笔下的文字记录着,别人不愿意的记录的那一暮暮属于自己的人生印记。我拾起了,一次次旅行中,别人不愿意拾得一颗颗小石子。然后把它们逐个逐个的堆积在我的书桌,窗台……
我的好友们只知道我的身边上摆放了那么那么多的细碎,却不知道这其中的每一个意义,只有我知道。我欣然的享受这一切,用心的浇灌着这一切。
其实,我知道它们都是我生命中该遇见的,所以我倍感珍惜。
永安湖那边的胡杨树,坚韧不拔的挺立在那里茁壮的成长着,我因为拾一些细碎,又与它们相逢。
我们又一次的互相治愈着,我是他们美丽的欣赏者,他们亦是我忧伤的洗涤着——洗涤着我初为女儿家的心思。
到底什么是重要,什么是不重要,什么人重要,什么人不重要。我也许直到现在还不能明白,也许我总说我长大了,也许我总没有长大。
长大的是受父辈们殷切希望的自己。而不变的是那个一直一直想要拾一些细碎的顽皮小孩。
我的头发随胡杨树一起飘散着,我的眼睛目睹着秋日夕阳沉落湖水的磅礴之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湖中的那几位摆渡者正在奋楫扬帆,我想我也应该如此这般。
最近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在我成长中,必须经历的事。我本终日惴惴不安,却因为有幸与实“拾捡”相逢,所有想不通的事,早已经被洗涤干净,我早已“明媚”。
生活很长,我们生于四季烟火里,凡尘俗扰诸多,本就应该原谅在原谅,让思绪随风飘浮,而我们做灵魂的自由人即可。
我在人间拾一些细碎“不疾不徐”——请君周知。
2024年10月21日一颗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