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九日的这天傍晚,停电了,准确来说,应该是晚上的七点左右。
强光手电在即将到来的黑夜面前划过了一道口子,但这并不是能给人带来慰籍的东西。在北纬三十度的阳光下,阳光在傍晚时分毫不吝啬的收起了它的光芒,水汽在灰色的水泥路面上充盈着,随着空气中沉闷的水汽慢慢升腾的,是体表不断分泌的汗液以及那心底的不断涌现的燥热感。可偏偏手机没电,于是在电脑的光芒里,才想起了有关夏天的记忆。
记忆里,夏天里的夜里应该是有知了来陪伴的,它或许它才是最能代表夏天的事物,蝉会像旅人依恋故乡一样,爱着这个夏天。它或许并不喜欢,来自盛夏的骄阳,也不会喜欢这模糊着的膨胀着的升腾着的热浪,因为它们看起来是无比的令人懊恼和烦躁。蝉是那样的热烈而又不失礼貌的向这个世界坦露着它的心声,正如北方的姑娘毫不遮掩的告白她远方的故人,那样的简单而又热忱。炎热的阳,它是不喜欢的,但它却爱上那绿茵的歌唱,夏荷曳曳,蜻蜓初上映小池,蝉鸣是岁月静好,是颗颗露水,精致而且充盈。
此时,夜渐深,月上枝头,风过眉梢,炎热的夏季在此刻变得安静下来,卖力地向人们展示着她那温柔的一面。月光微醺,我仿佛来到了,周先生笔下闰土的西瓜地。沙石细腻,海风轻拂,那又是谁的早已逝去的少年时光啊。或许周先生早已明白,美好事物逝去的必然,原来的老友,也在成长的长河里慢慢陌生,就如闰土,正如他自己,也正如我。在夜里,最容易想起的,也正是那年少时光。木心说“从前书信很慢,车马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我以为,慢慢的书信,哒哒的马蹄,也正是那悠悠时光的一部分,岁月不在,儿时的星斗,变成了时光的过往。
好想好想,能在梦中想起那一段不算太长的日子。那时的夏天,在外婆家的天空下,在静谧的夜里,摆上一张竹木席子,点上一串黑色的蚊香。孩子们就在竹席子上打闹,大人们在旁边吸着纸烟,火星在夜幕里飞舞,黑夜被烫出了一个不大的洞。那时候的星很亮,银河将天空划出了一道口子,牵牛的眼中尽是欢喜,璀璨如梦,点点星河。外婆家的天空很低,孩子们有时就会爬上屋顶,摘到那颗颗的繁星,将它种在地里,来年就会结出五彩斑斓的梦。
蝉鸣不止,夏夜清澈,仿佛岁月的流水在此时凝结,剔透的晶莹,闪闪发光。当夜幕悄悄降临,晚霞正在西边的云端,隐藏着它的身姿。而我,码着自以为并不算粗糙的文字,在声声的蝉鸣声里,吟唱着有关夏天的歌曲,嗅着从远方飘来的缕缕不知名的花香,恬然不知时间已哗哗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