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罚西西弗斯将巨石推到山顶,可每当他用尽全力,将巨石推近山顶时,巨石就会从手中滑落,滚回山底。每天都重复这个过程就是众神对西西弗斯的惩罚。“好像重复的事情,永远没有办法累积出一个结果。这就是人生吗?一旦感觉人生这么没有意义,巨大的空虚感立刻会袭击我们。”为什么要做?为什么要坚持?千辛万苦地坚持、付出却没有结果,这样的坚持与付出有意义吗?不如放弃。青少时读过这则神话,当时便被其中的悲剧性击中。真的没有一个好的结果吗?
《蔡康永的201堂情商课》中给出的建议是这样的:
如果我们就是西西弗斯,我们该怎么办呢?你要想的是石头永远都会掉下来,还是石头永远都可以被推上去?把石头推上山顶的过程,不就是每一天我们赚进每一分钱,读进去每一个字的过程吗?这个过程不就给了我们成就感,让我们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事情?如果你想的是后果,那很抱歉,后果就是我们每一个人出生,就直接要迈向死亡。如果因为有死亡等在前面,就不能够享受人生,这样子就是被空虚感给击败了。可是反过来,如果在这个过程当中,知道即使石头会掉到谷底,我们还是享受着“把石头一路往上扛”的这种力量、这种过程,或者,把石头扛好了之后,我们一路走下山来,依然一路上能够感受到鸟语花香,感受到山光水色,那就是人生的过程。
西西弗斯的故事体现了悲剧的力量与美感。当着眼于永远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推到山顶),心灵便被绝望与虚无充满。但,像蔡康永所言,换个角度看如何?日复一日的进程也许就是结果。今天的石头推到哪里?是怎样推上去?一路上有哪些风景?明天的石头是推到更高还是更低?风景有没有变化?有风?无云?有小鸟的歌唱?树木的清香?还是只有烈日的炙烤?着眼于过程,心灵便充实起来,世界更加开阔,出口不单有一个。
西西弗斯的故事出自《荷马史诗》,他是科林斯的建城者和国王。当宙斯掳走河神伊索普斯(Aesopus)的女儿伊琴娜(Aegina),河神曾到科林斯找寻其女,知悉此事的西西弗斯以一条四季常流的河川做为交换条件告知。由于泄露了宙斯的秘密,宙斯便派出死神要将他押下地狱。没有想到西西弗斯却用计绑架了死神,导致人间长久以来都没有人死去,一直到死神被救出为止,西西弗斯也被打入冥界。在被打入冥界前,西西弗斯嘱咐妻子墨洛珀(Merope)不要埋葬他的尸体。到了冥界后,西西弗斯告诉冥后帕尔塞福涅(Persephone),一个没有被埋葬的人是没有资格待在冥界的,并请求给予三天告假还阳处理自己的后事。没有想到,西西弗斯一看到美丽的大地就赖着不走不想回冥府去了。直到其死后,西西弗斯被判逐出到地狱那边,在那里,他接受众神处罚,永远地、并且没有任何希望地重复着毫无意义的动作。
这样来看,西西弗斯是个足智多谋的有活力的向往美好的人。众神对他的处罚可能出自于对人类智谋的嫉妒与禁止吧。我想,聪明的有活力的人,也是善于在无意义中寻找到乐趣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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