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架的喜鹊窝(五十七)

生活就是这样的简单明了,期望越高,失望越大。真是世事难料。离雨水还差一大截,离清明节还有十来天,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给老榆树上的喜鹊窝带来了难以愈合的伤口,使那一对老喜鹊置身于危险的境地,将我美好的远景撕裂。

晨光下的陈家小村一片静宁,天空中不见飞鸟的影子。那一排老榆树和树枝上的喜鹊窝也是如此安静,那一群大早上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麻雀,莫名其妙地失去了踪迹,没有看见榆树枝上的那一对老喜鹊,也不知道它们是呆在窝里,还是早早地飞出去觅食。

随意翻看手机里的本地天气预报,上面亮起来黄色预警:一小时后一股蒙古冷空气夹带着沙尘暴来袭,请有关单位和个人做好防范准备工作。我心想着,这也未免有点太精确了吧,晴好的天气,沙尘暴怎么能够说来就来。

没在意什么冷空气和沙尘暴,我忙着自己手头的工作。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个小时后,我听到了窗户上的玻璃啪啪作响,急步来到窗前,窗外狂风怒吼,大门门头上的旗帜来回飘扬,无法判断刮的是哪个方向的风。

我下楼来到医院大厅的门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再熟悉不过的土腥味。赶紧把大门紧闭,风还是从大门的缝隙往大厅里跑。不大一会,沙尘暴无情地遮住了苍穹,天空弥漫着可怕的乌瘴,榆树枝在风中搖晃,喜鹊窝在树枝上左右摇摆。

铺天盖地的沙尘暴,越刮越急,越来越凶,天际一片浑浊、灰暗,医院的大铁门发出“咣当咣当”的巨响,门头上的那两面旗帜,不停地往旗杆上打着卷,忽然间,南边的那面旗帜挣脱了旗杆,一下子飞到了旁边的榆树枝上,在风中拼命挣扎着,最终死死地缠绕榆树枝上。我看着这揪心的一幕,心里一阵发紧。我又一次真正领教了沙尘暴的威力。

我回到二楼值班室,站在窗前,继续望着窗外的世界。肆虐的沙尘暴,在天地之间狂舞,在大地上肆意妄为。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老榆树上的喜鹊窝。谁知道,惊心动魄的一幕发生了——搭建在榆树枝上的喜鹊窝,在沙尘暴中显得那样渺小、单薄,孤立无援的喜鹊窝,随着树枝搖晃,而榆树枝则跟着风的节奏,从左摇到右,再从右摆到左,从上坠到下,再从下抛到上,最厉害的时候,喜鹊窝在风中一圈一圈地转动。

看着喜鹊窝像个玩具一样,就这样被戏耍、折磨和撕裂,我的心变得沉重。不知道老榆树上的喜鹊窝,能否承受承受得起沙尘暴地无情摧残,能否顽强地熬过这非同寻常的艰难时刻,还有那一对老喜鹊,它们是否平安?但愿它们能够躲过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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