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纯粹的爱情,最好的犯罪

东野圭吾曾经这样评价自己这本书:“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纯粹的爱情,最好的犯罪。”诗经中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同生死永不分离,这样相濡以沫,白头到老的爱情,却有着岁月的恬静。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爱伦坡一样,把小说写得像散文、像诗歌、写成唯美的哥特风格。既然不能,就不如写得干脆一点,凝练一点,大刀阔斧、开门见山。这样写也才尽显本色。推理小说《嫌疑人X的献身》,几乎是我一口气读完的,紧凑的布局,紧张的情节以及波澜起伏的悬念 都是书中的亮点。


初读《嫌疑人X的献身》时,本书给我的感觉就是语言直白,有时候直白才是最有效的,尤其在需要以交待推理过程、铺设悬念、揭晓谜底这样一些列的活动之中,条理更加清晰。 小说的第一页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幅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景象:一个高中数学老师、他在上班的路上、沿途的废品回收站、便当店等等。如果不是在东野圭君的笔下出现这一切,那么这些普通的事物,也只能是平平常常的景物描写,除了交待交待环境以外别无他用。但在《嫌疑人X的献身》当中,随着情节的逐渐深入,简单的东西会变得越来越复杂,乍一看不相干的事物也会与情节逐渐产生联系,并且最终变得密不可分。当读者终于绞尽脑汁,或是由作者的引领下,在震惊之余,满心欢喜的得出一个明显的结论,或是猜到足以说服自己的谜底时,却完全被作者东野圭吾给骗了。


小说的主人公石神,他在花冈靖子失手杀死前夫后,选择了承担一切,设下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局,一个天衣无缝的不在场证明。他为了靖子不顾一切,坚定不移,或许对于石神来说,在数学这个领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那不如死去。可当他准备死去时的那一声门铃,给他看到了除了数学以外的美好的东西也正是那次门铃,那动人的眼睛,令石神倾其所有乃至性命。为了靖子能够洗脱嫌疑,他巧妙地制造出了另外一位“富悭”,令警察只能在事件的外围,在他设定的线索中寻找。当好友汤川学洞察一切他安排好所有去自首,他把自己角色定位成了杀人犯,跟踪狂,把所有的责任都承担下来,只为让靖子安稳度过后半生。石神想以一种飞蛾扑火的方式来成全花冈母女,当然还有自己,在亡命的征途中他甚至是幸福的,甜蜜的,心中是有光亮的,直到最后熄灭为止。


结局很残酷,却又必然如此。无论是石神, 花冈还是汤川,所有人都没有如愿以偿,所有人都品尝了极致的内心挣扎与负罪感。故事的结局,石神在警察局见到来认罪的靖子,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咆哮里夹杂了绝望与混乱的哀号,那咆哮仿佛要呕出灵魂,听者无不为之动容,他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坚定不移,冷静自若。然而当他保护不了她的时候,却把痛苦表现得淋漓尽致。石神的形象从作品一开始就带着神秘色彩,他总是把头埋在为围巾里,甚至直到最后都没有真正抬头看过一眼美丽的花冈。我为石神的做法而震动,惊叹他为了帮花冈靖子脱罪而做出的牺牲,惊叹他穷尽逻辑设计出的诡计。天才的空虚,折磨着他,差一点让他自杀,花冈靖子无意中救了他,他爱上了她,尽管花冈靖子并不那么讨喜,但爱情已经超出了逻辑的范围。

作为一部推理小说,能把故事中的谜题设置得如同一道高难度数学题,应该可以算是登峰造极的地步了,同时,这么做的难度也可想而知。东野圭君先生就像明知这一点,而非要挑战一番一样,偏要在故事中展现一位数学家与一位物理学家的巅峰之战。 说到物理学家,汤川学在书的结尾向花冈靖子戳破了真相,将石神所做的努力都打了个稀碎。从情感的角度这似乎是不那么容易接受的:富㭴慎二是个人渣,被花冈靖子母女合力打死,是可以被理解的。而石神为了爱情,犯下罪行,他自首后也算是了结了。所以在看一些书评的时候,有些朋友会认为汤川学做错了。我们所熟知的名侦探,福尔摩斯等,都有放弃追究罪犯(那些值得同情的人们)罪行的经历,为什么汤川学就不能这样做呢?


或许是因为第二位死者,“技师”,想一想。如果就这样掩盖过去,那他究竟为什么而死呢?像浮草一样的人命,我们无从推测他的人生,不知道像很多人一样,我一直没有发现这位作者不着笔墨,刻意虚化的死者。毕竟,他和石神高超的手法与牺牲,和汤川学的睿智聪慧来比,渺小得如同尘埃。石神和汤川学他们,才是焦点,即便石神落魄为一名普通老师,也闪耀着无法抹去的光。但是,那位死者,那位边缘人,也应该被一些人记得。如果没有这件事,他是否能在大时代的潮流中重新翻身。不管怎样,他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死,而不是被人当作一块“拼图”,连死,都不会被人知道。石神的内心也许会有一点点骄傲,他设计的诡计无人能破,他的献身无人能比,而他杀死的那个人,只是个“无用的齿轮”。

最后呢,也希望所有人能有尊严地活着,有尊严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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