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考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梦圆突然间感觉高考还是那样的令人神往。杜老师是一位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他大概看出了梦圆的心思,便找梦圆谈话。
“梦圆,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也应该准备一下,再去参加高考。机会不要错过啊。”杜老师很认真很严肃地说。
“你说,我一年都没看书了,怎么考?鸡蛋碰石头。”梦圆犹豫不决地回答着。
“你错了,这不是鸡蛋碰石头,你想啊,三个月时间就是黄金时间,只要你努力,一定能考上大学的。”杜老师正视着梦圆。
“我有一位朋友 是一中的高三班主任,我给你写个纸条,你可以直接去找他。就插在他班复习吧,”杜老师继续道,“你不要再犹豫了,为了你的郝缘老师,你也应该参加高考。”
是啊,杜老师说的没错,郝缘老师对我抱有那么大的希望,而我竟然如此地落魄,难道我真的要让郝缘老师彻底失望吗?但梦圆还是犹豫不决。
“梦圆,你还在犹豫吗?你这次去参加高考就当是碰一碰运气,说不准还真能考上大学。你说呢?充当临 聘教师总不是个长远的打算。”那是在梦圆告别这儿的前三天的一个晚上,杜老师突然间走进梦圆的办公室,意味深长地劝说道。
“碰运气,考大学,这世界上那有这么巧的事,我还没想好呢?”梦圆感觉心烦意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 么面对这个现实。
“梦圆,你总是把什么都说的这么绝,其实,这世界上有好多事情就是一种巧合。人的一生有好多运气,有好运,也有恶运,错过一次机会就意味着错过一次好运。高考本来就是一次机会,人的一生能有几回应考,为什么要错过呢?我知道,你的心里很矛盾,郝缘老师竭力支持过你,可你失败了,从此一蹶不振,你辜负了她的厚望,你对不起她,同时,你又不愿见到你的老师们,害怕她们嘲笑你没考上大学,你也不愿再求助任何人去上学,可你时时惦念着郝缘老师,你问心无愧。不过,只要你能考上大学,她就不至于太失望,梦圆,我说的这一切都是肺腑之言,是不是。”杜老师依旧真诚地劝说梦圆。
梦圆一听到他提起郝缘老师就有一种特殊的不悦感,再经他这么一说,更感觉自己心有余辜。这些日子来,郝缘老师的期望一直像魔鬼一般折磨着她,她时时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罪人,只因为自己没有考上大学。
“是的,你说的一点不错,杜老师,你最好别提这些了,现在,我的内心烦乱极了。”
“怎么,不提就能好受吗?一个人躲起来就会好受吗?面对现实,走出去,那才是最好的选择。”杜老师越说越真诚,“别难过,你还是下决心抓住这次机会吧!”
“抓住这次机会,哼,都已是四月七日了,七月七日就要参加高考,那可能吗?从去年高考之后我再没看一下课本,政治又是全新的,参加高考岂不是鸡蛋碰石头?”
“你看你呀,本来就是一次机会嘛!时间是短了点,可那文科的知识又不同于理科知识,只要能在高考前记住就能得分。你的基础挺好的,从现在起,着重看看历史,地理、政治、保你能考中,即便考不上也没什么,其实三个月时间一晃就过去了。碰一碰运气总比错过好吧。”
“我不明白,我也搞不清,我这心里疙疙瘩瘩的,真不愿意再次走进母校的大门。”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走进学校复习,只是想随便参加一下高考,对不对,我劝你还是去学校复习的好点。”
“是的,不过……”
“不过什么,你又犹豫了,这女孩子就这么没出息。”杜老师知道梦圆最经受不住的莫过于此。
“你,你怎么这样说我,我会抓住这次机会的,后天就走。”
“你决定了,后天就走,那太好了,你是个了不起的女孩,将来一定大有出息,梦圆,我祝福你成功!”杜老师像打了一个大胜仗似的高兴极了,迅速地站起身,那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两条细线,上下打量着梦圆,颇为得意地说着。“梦圆,你快去吧,别辜负了众人对你的厚望。”说完便走出了梦圆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梦圆一个人,她独自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仿佛是在梦中,她感觉飘飘忽忽。还有什么比这更加严肃的事呢?有谁会像梦圆这样果断地行动呢?她的这一决计是对还是错,又有谁能说清呢?“不管怎样,事已至此,就这么定了,碰一碰运气也没什么,代价是不会负多少的,即使考不上也算不了什么,别人也不会耻笑我的,因为我根本就没复习。然后我就继续当临聘教师或另找别的路去走。梦圆想到这,也便觉得一切都那么简单,想不想都一样,车到山前必有路。接下来她就简单地想了想,决定告别这段教学生涯,便疲倦地入睡了。
第二日,梦 圆把自己决计应考的打算告诉孔校长,孔校长先是大为不解,而后微笑着说:“你想去考就试试吧,不过即使你考不中也不要伤心,如果你愿意的话下学期再来咱们学校教学,好吗?”
“好的,孔校长,我会 来的”校长只是很惋惜地补充了一句,“祝你成功。”
当天,梦圆就告别了这所学校,是在全校师生的欢送声中离别的。
“梦圆老师,祝你考上大学,”
“梦圆老师,祝你成功,”
“梦圆老师,我们盼你再来看我们”
……
这是二十颗心灵的呼唤 。也就是这二十个充满稚气的噙着泪水的学生,将梦圆送出校园,送在梦圆走向林城一中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