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长木云伊
引子:前几天小学同学沈琳建了一个小学的维信群,然后风风火火的把大家都拉了过去。大家伙聊得热火朝天之际,也让我回忆起了那青春的岁月,或者说小屁孩的岁月。
我的小学名叫“字砬子中心小学”,字砬子是我们村子的名儿,也无所谓中心不中心,因为村里就这样一个小学。我小时候的中心小学,那可是人满为患,因为那个时候每个家庭都有两个或者三个孩子,搞的小学也很热闹。就像我家,我大姐上六年级的时候,我二姐上三年级,我呢,则刚好上学去。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去上学,大概是看到邻居家的小孩子去上学,家里人也认为我应该去,所以我就去了。没想到一念就是二十多年,念到了老童生的地步。印象里,我是去过四天幼儿园的,然后直接跳级一年级,厉害吧,仅仅是在幼儿园里戴着“大官帽”拍着手唱四天儿歌而已。
中心小学在村子的南边,大门冲西开。学校北边,是一排房子,班级与老师的办公室;靠着东边,一排班级,大概是四到六年级,东北角六年一班的外边,就是学校那帮熊孩子小便的地方,为啥说这些,因为很不巧,我就在这个班级。更不巧的是,回想求学时代,能让大家会心一笑的,大抵只有那些熊孩子做的超格的,不合常理的事情吧。学校南边是一大片操场,上边长着齐膝的草,再往南,是围墙;再再往南,就是沈琳家;再再再往南,就是一片稻田地。小时候班级里有学习小组,我跟沈琳是一组,我俩也有阵子是同桌。学习小组在一起写作业,然后顺便看看他爸爸养的几只小老鼠,小灰耗子,的确贼眉鼠眼的。
进大门右手边是打更老头住的地方,也是现在所谓的收发室。说起这个打更老头,那是估计没有几个小伙伴不恨他。这老头,秃头,是个石匠,手劲儿大的很。有的时候班级里小朋友们疯啊,闹啊的他都要管。他的杀手锏就是揪耳朵,哇塞,我现在都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法与招式 - 被他揪过的耳朵,通红通红,火刺撩的疼。那时的小伙伴们,都怕他,他可是男孩女孩都揪,但好看的小姑娘是不是不在其列,我就想不起来了。那时侯,被揪耳朵了,也只能忍着,要是有现在的胆儿,非得把他那小屋玻璃打稀碎不可。这老头儿平时看学校,欺负欺负老实巴交的小同学,还开个小卖店儿,干干副业。打更老头房子的后头,是个大水池子,班级打扫卫生,都是在这个池子里打水。
大门的右手边,是学校的厕所。啊呀,农村那个时候的公共厕所啊,大粪坑,然后坑。虽然是个非常恶心的地方,但却着实发生了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事情,而且是只有我们男孩子才知道的事情(废话,女孩子也进不了男厕所啊)。这个厕所围墙一人多高,那时候不知道是哪个才子出的主意,小男孩儿们都会面对着墙站一排,然后?然后往墙根儿尿尿?那你们太没有想象力了。是往墙外尿!而且是比赛看谁尿的高,尿过墙。虽然达不到万马奔腾的壮观,也至少有十龙出海的热度,写到着,都似乎都闻到了当年厕所里的尿臊味儿。这个比赛的赢家,基本是谢笑,后来这小伙儿转学去了大连,在前几天,被沈琳拉进了群里。
厕所往东,一个大家扔垃圾的地方,砖砌起来的四方池子。小学的时候,经常被指派清理垃圾池子,也是干的不亦乐乎。就是挨着厕所,时而飘过大粪的味道,就像德芙那个广告里飘着的什么东西,围着大家转啊转的。
班级前边有一些花坛,周围抹的水泥台儿,正好可以坐在上面。天气好的时候,小朋友下课了,就会拿小砖头或粉笔在上面划上简易的“棋盘”,有憋死牛,还有五道。这些玩儿够了,就玩儿“骑马打仗”,人高马大的小朋友背着个头小的,然后与其他对手进行各种撕吧,把另外的人都干倒,就算赢了。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背人撕逼大战。那个时候我记着张金昌同学是很厉害的,因为长的强壮。夏天可以骑马打仗,那冬天呢?外边很冷啊。冬天我们就在黑板下面的墙边,“挤呀挤呀挤香油,挤出来粑粑喂老头”,喂哪个老头,估计是打更老头吧。大家一起放中间挤,被挤出来的小朋友再跑到最外边接着挤。嚯,挤得这个爽,满头冒汗,满屋子的灰。
班级与办公室连接的地方,是一个大水泥台子,领导讲话的地方。台子边上,是旗杆跟红旗。我好像不经常去老师办公室,也好像代表过班级在校长室读过稿,也好像总是在清明节的时候在烈士坟头念稿,“我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来到烈士墓前。。。”
一年到六年,总共经历过三个班主任,秦老师,杨海燕老师,刘沛霞老师。秦老师一年级就开始带我们班,好像是三年级的时候,因为什么事情杨海燕老师过来带一阵子。那个时候我们这些小伙伴就不开心了,天天作,闹,快把老师气疯的样子。我记着有一次冬天还没有完全过完,还没开春儿呢,挺冷的。不知道是哪个同学,领着大家启塑料布,反正是发泄的一种方式,也是表达对原班主任的想念。是不是王洪兵同学?我忘记了,那个时候应该是他也刚转学到这边。反正最后,老师气的疯掉,小同学们都被迪搂到校长室训话。后来怎么样了,不知道,反正老师应该是哭的稀里哗啦。小学这六年,就没少了这些斗智斗勇的故事。最后,我们到了六年级,带毕业班的是刘老师,非常厉害也非常知道鼓励学生的一个老师,非常感谢她。
不知道为什么,小学的考试,总是王颖第一,李国红第二,而我,老第三。一直持续很长时间。那个时候呆头呆脑,很木讷的样子,不愿意谈话,大概是这个原因吧。小学的后几年,王颖同学算是统领全班女生,一个头头儿吧,很有范儿。他们那大帮人在后面整天玩儿什么我也根本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是按大小个儿排座位,我这小个子,根本没有机会离开前几排。以至于前几天大家在微信群里聊天,说沈琳与李玉兰同学打架,炉墙子都撞倒了,我却根本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唉,谁八卦一些,告诉我来龙去脉。
说起炉墙子,倒有的说。那个时候冬天了,每家都要交些柴火到学校,供学校的师生冬天取暖之用。那谁来点火或者叫生炉子呢?当然是我们这些臭小蛋子,女生也要点炉子么?想不起来,要是有,也是家长来帮着点吧。点炉子这块,我与离我家不远的同学姜喜峰一起,冬天早上四点多钟,天还黑的,早晨起来,抱些豆秸杆(豆杆),拿些引火的东西,拿着小斧头,冷冷呵呵的出发。把小伙伴叫起来,然后边唠边走到学校。炉子点完,有时候顺便整几个小土豆,或者在炉壁子上烤土豆片,尽管是不太干净,但还是很好吃的,特别是一大圈小伙伴围着炉子等土豆的情景,想着就让人开心。
那时的我们,应该是刚好处在青春期的左右。为什么说左右呢?因为发育较早的男孩子已经开始出现不是很明显的第二性征,说的直白点儿,男孩子嗓音变粗,小丁丁上长出比绒毛要暗、要粗的毛毛。记着沈琳讲过,咱班的谁谁出现这个情况,然后很苦恼,就用镊子把那些讨人厌的毛毛薅掉,哎呀,现在想想那感觉得多酸爽啊。现在看,要到初二才开的,关于这个的生理卫生课,应该在小学六年级之前开嘛,省着早发育的同学苦恼,也省着遭这份洋罪不是。也是这个时候,沈琳神秘的告诉我成年人那里与我们这些小孩子的不同,为了证明,我们还到厕所里假装系鞋带,偷看过老头上厕所。得到的结论是,嗯,的确是不一样的,很吓人的感觉。
还有什么要说的呢?运动会,对,就是这个。几年举办一次,到莲花中学去。我们这些小同学被学校要求穿统一的衣服,拿个小木头剑,在那里耍剑,就叫它耍剑大会吧。当时每个小朋友都会回家磨着家长,给自己做一把漂亮的剑,拿着耍耍也倍有面子。那个时候,应该是我同桌付佳丽同学的那支最帅了,跟真剑外形一样,酷极了。大家耍完剑,排队列,喊完口号,就差不多了。这样的事情,还有像集体的大秧歌,回家把窗帘啊、枕巾啊之类的东西都拿学校去,甭提多土了。大秧歌谁扭的好来着?我想不起来了?应该不是卫大力子,也不是石毛驴子,忘了,他俩都是后转过来的。
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好多好多的人没有写到这里,回忆是一个漫漫的过程,想到时自然流畅,动笔时却几近语塞。像小学第一次排名考试,我排第八,沈琳第一;像那时候的初金力,被大家起外号叫初老八;像能非常好地分析课文中心思想的郭林林;像我们家邻居王老大的亲戚王琳,朱二的亲戚崔红飞;像张家有两兄弟,一个叫张金昌,一个叫张银昌,后来改名叫张盛昌,他的爸爸是八家屯屯长(其实是村长,屯长是我感觉好玩儿想出来的);像那时的班长杨慧,也是字砬子村现任村长;像那时候就是美女的焦丹;像三年级转学过来的王乐平,在高三的时候遇到,之后与王颖确认是不是同一个人;像韩苗苗家住在酒坊边上,当时不知为啥缺了半颗门牙,却总是被张海涛笑话,好像还因此吵过架;像张海涛的大姐与我大姐是同学,二姐与我二姐是同学,而我们俩也是同学;像刘亚楠总是在她家大门上写个大大的繁体的刘字;像肖肃肃为了好看,把名字写成了肖萧萧,结果自然老师进屋点名,直接来了句“肖肖肖”;像跟我一样沉默寡言的女生孔微凤,我们好像都没说过话;像那个大高个子的女生彦培丽,住在马鞍山脚下,我一直以为这个彦应该是大雁的雁;像我们的自然老师成绍良,整天怪怪的,然后大家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成靠墙”。如果拉下谁没有说,请发私信红包给我,我给安排位置。
我们欢呼雀跃地走在秋天铺满黄叶的路上,双脚在路两旁堆满树叶的边沟里不断地趟着,仅仅是为了找到叶梗粗壮的树叶,一旦发现,便高兴起来。因为跟其他小朋友玩儿“拉钩”游戏时就会占尽优势,当然也会遇到看似很结实,但是很囊的状况,会让自己很没面子。我们也蹑手蹑脚地走向路边一排排的栅栏,因为上边齐刷刷地站满了蜻蜓,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脏不拉几的小手,去捉他们,如果捉到一只大“马莲”,就会高兴与自豪好一阵子。
记得在哪里看到,我们每个阶段的每个班级里,都会有一个胖子,一个漂亮的女孩儿,一个大姐大,一个捣蛋鬼,一个学霸跟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而我,恰恰是那个话不多的人。亲爱的同学们,你们又是班级里的哪一个呢?在我心里,你们就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是啊,时间一天天过去,抹平了大家的记忆,表面的东西都渐渐淡忘。但心底的那份童真,那份友谊,却始终如一。平时可能想不起,但当这记忆的盒子被打开,这一幕幕,便如老电影般的涌出。这如诗如画的回忆,又怎能以文字来表达,感动之余,就只剩下那句“嘿,好久不见”。
以此纪念字砬子村多年未见的小学同学们,在或不在的,你们都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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