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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期间，曾选修一门外教的口语课，这个外教上课有个特点，就是时不时地会跳到学生的面前，问他“你有什么想法”。上他的课，大家都会很紧张，因为要随时做好表达自己看法的准备，而且还要想想怎么用英文表达，也因此，相对于其他的选修课来说，真正从这门课受益的人更多，而它也自然成为同学们热选的一门课。

其实，作为中国学生，我们习惯于做一个认真的输入者。在课堂上，我们认真地做笔记，认真地听讲，就是生怕漏掉老师讲的每一个知识点。我们鲜少有表达自己想法的机会，久而久之，我们也习惯了不表达，而只是学习着如何做一个更安静的吸收者。

后来，即便我们在一些场合，比如像在研究生学习阶段，也开始尝试有比较开放性的学习模式，比如说导师先提出一个论题，让每个人就这个问题发表自己的观点和看法时，就会发现，自己特别不习惯这样的研讨课，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自己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想法，毕竟一直以来，我们只是负责吸收，而这会儿突然要我们输出的时候，我们自然就会感到很不适应。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即便内心里自己的确是有一些想法的，但是当下却不知道如何清楚而有效地表达出来，这种情形之下，临时被迫输出，就会发现，自己说出来的话磕磕巴巴的，就像一盘散珠，听起来特别没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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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阅读财新主编王烁写的一本书《在耶鲁精进:成为专才之前，先成为通才》，作者在书里面提到，在他参加耶鲁大学世界学人项目期间，让他印象很深刻的就是耶鲁大学的本科生素质惊人，他们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能够“随时随地站起来侃侃而谈，言则成理”。

在作者看来，耶鲁学生之所以有如此高的素质，在于他们在这所学校所接受的通识教育，也就是说，在成为专才之前，先成为通才，这也是作者所认为的耶鲁通识教育的精髓。

这种通识教育，鼓励学生们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充分表达自己的看法，不论它是什么。与此同时，学生们还被鼓励去倾听甚至去批评别人的观点，去了解他人说辞背后的个人经历与利益所在，用自己的话把别人的观点表达得比他本人更完整周到，从而努力与对峙的看法寻求共识。

这些通识教育的训练与熏陶，使得耶鲁学生不论是来自历史系，文学系，还是政治系等等，“他们都至少已初步掌握了当代作为一个知识人必备的思维框架和表达能力。无论将来在什么领域开始职业生涯，他们只需要补上特定的专业知识即可，而这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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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我们接受的大学教育，我相信每个上过大学的人多少都有这样的体会，那就是我们似乎更多接受的只是专业知识的教育，而对于如何在这日益极化和碎片化的世界里，建立一个通用的思维框架，用以整合不同方面的声音，并从个人专业的角度来提出具有深度的看法，这方面我们接受的训练还很少。

是的，因为缺少训练，所以在需要的时候便会信心不足，表现不佳。

其实，训练不一定要放在大学期间，在早期学习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可以开始循序渐进。

比如说，平日在课堂上，我们可以为学生提供各抒己见的机会，并将其成为常态，鼓励学生们积极地表达自我的想法。当然，如果允许，更好的形式应该是有开设专门的演讲与表达技能相关课程，从小就教导学生们如何整理自己的思路，作出清晰而有条理的表达。

我相信，这是一个可以刻意训练的过程，而最佳开始的时期，当然是越早越好。

其次，在写作课上，写作的话题最好是可以结合当下社会的热点，比如说公交车安全问题，基因编辑婴儿问题，抑郁症问题等等，将学生放置在一个需要积极调动个人思维与审视自我看法的角度，让他们思考如何作出更深刻，更有针对性的表达，而不是从作文范本上可以摘抄、背诵的那种词句。

这种训练，多做一次，学生表达个人想法的韧性就会被增强，重复至一定的次数，相信就会内化成为他们的思维模式。

世事无常，精进不已，是唯一靠谱的人生策略。这是王烁在他自己书中说的一句话。同样地，在这个时代，我们需要努力表达自己的声音，尽力看清世事的真相，追求真理的亮光，而不是人云亦云，抱团取暖，做一个“沉默的羔羊”，任由他人的舆论引导自己的生活。

因此，我们需要精进，从训练自己的表达能力开始，无论是外显的演讲，还是内化的写作，都需要我们一段时间的刻意练习，希望有更多的人也可以如耶鲁学生那般的自信，“随时随地，侃侃而谈，言则成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