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的一切事情都是我的,打扫完卫生,就会坐在阳台看书,一楼有一楼的好处,绿色的绿化带刚好包围着我的落地窗,不远处还有几棵玉兰树,也刚刚开花,我坐在茶台旁沏茶赏花,这也是我唯一能享受的个人空间。
疫情刚解封,好久不来的画室,书架上已经落了一层灰尘,又放下茶杯,拿起抹布擦起了书架,墨绿色的书皮又呈现在我的眼前,想起了一位老朋友,这是他写的书,也是我看了又看看的一本小说。
内心敏感的我,对于谁说话一句不妥我就生气。自从半年前删了他之后,再没有联系过,也不知他是否安好?又添加微信,微信验证不到一分钟就通过了,这样的动作,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但我知道,这样删了加,加了删的动作成年人很少干。
或许知己的朋友是无论多久没联系,再次相逢也不觉得尴尬!一笑解千愁,你一句,我一句,又成了往日的朋友,甚至知己。
偶尔走路,聊天,虽然没有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但也能听的懂你在说啥,我在说啥,其实平凡的我们,这点也就够了。
岁月匆匆像一阵风,多少回忆任在心中。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去他的办公室,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毕竟他也算响当当的文化人,看着电梯里反光的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和碎发。刚敲了一下门,他就开门了,热情中带有几分不自然。
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黑皮沙发上,喝着茶,偷偷地看着对面这位初次见面的人,他透过镜框时不时看我一下,招呼我两句,陈旧的书桌上摆着许多书与和几块石头,简单的办公家具,收拾的干净利落。
他忙完就跟我谈起了书画方面,这也是我们认识的缘故,那时候我还没开画室,还是一个爱好者。
由于才学疏浅,也不知道说什么,还不想走,好像觉得坐在这,使我很平静,感觉他说的每句话都是那么通情达理,如沐春风。走时,他给了我几本书和杂志,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送书籍类东西,我也爱不释手。
从那以后,现实生活中就多了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些影响下我也开始了我的工作室,由于忙,一段时间也就不联系这位朋友了。
可等到迷茫的时候,又想起了这位朋友,就约个时间,去他办公室坐坐,与其说打鸡血不如说吃定心丸去了,也是有作用的。走时,他就要给我拿个啥,不是宣纸就是书刊。
久而久之,这位朋友成了我工作和生活中的静心丸了。有时候有什么书画活动,他也会叫我去参加,记得最清的一次,那天是元旦,还下着雨夹雪,他上了年纪,走路就更加小心了,我不由的上去扶着他,走进了会场,由于我不是专业人士,参加这圈子多少有点自卑,他无意识的拽着我胳膊,东张西望的找位子,先把我安顿好,过来过往的人都给他打招呼,他也点头示意问好,我小心翼翼的和一桌不认识的人坐到了一块。那个时候,我感觉他像个父亲,又像老师,也像知己。
从认识他那天起,我就在网上买了他的书,一部几十万字的长篇小说震到我了,一向不爱看小说的我,却一字不漏的看完了,第一遍被他的文笔功底震撼到了,难以想象眼前的他能写出这么好的书,不服不行。
后来的话题就更多了,谈及他的小说,是我最感兴趣,最好奇的事。总是把他当成书中的主人公,多少次猜测和想象他的以前,他的世界。始终我也没有看清是真是假。
我不能随意评价他的文章,因为太厚重,我怕我说错。他也就认为我从来没有读懂一样,即便如此,也不影响我们做朋友。
窗外阳光明媚,五月的天气还不算太热,简单的房子在窗帘的遮盖下,显得格外清静,我们会谈一些文章,一些作家,记得谈到一些歌星时,他就情不自禁的唱起来了,一首陕北民歌让我沉浸其中,他认真的唱着《兰花花》,好像我们从未老去,永远热泪盈眶……
生活有时候太难了,尽管再如何说服自己,毕竟不是圣人,对的朋友,对的知己,会让你如同走进蓝色的港湾一般,安静且不忧伤,柔和且不做作,哪怕一次这样的感受,那也是万里挑一,实属难寻。
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年龄上涨了,但谁也看不出谁老了,只是掐指头一算,已过了8个春秋了。
培根说,“人没有朋友是最纯粹最可怜的孤独。”知己也是如此,而且比之更甚。原因就在于朋友虽多,却无人能通晓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