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冰雪消融,田野里的植物都换了新绿,路边也悄然出现了些卖野菜的农户,这里是关中平原,在这个时节,最多的野菜便是荠菜,这个春日,我已包了两次荠菜馅的饺子,一次是猪肉荠菜,一次是鸡蛋荠菜,上个周末还亲手挖了些荠菜,原准备给先生包顿荠菜鸡蛋馅的饺子,结果时间匆忙,倒没有来得及。
周末因工作需要去村里进行市场开发,中午时分正在逐户走访,恰逢人家午饭时间,看着村民碗里带着农家特色的饭,闻着苜蓿菜和荠菜的清香,让人忍不住咽口水,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若是能吃上一碗必定能大饱口福。但是我们也只有眼馋的份,却也不好真的厚着脸皮在用户家蹭吃的。
仔细算算,从2007年上高中几乎就在外面了,已经有近12年了,一年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一回家父母都是恨不得做各种好吃的。况且大多数都是夏季和春节会回去,确实错过了很多家乡的春天,也错过了许多能吃到野菜的日子。
记得小时候,春天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捡荠菜,和少许面粉做成一种菜饼,稍微一蒸就熟了,绿绿的,沾着辣椒面、蒜末、盐、醋调的辣椒酱,吃到嘴里,都是食物最原始的味道。也会捡了一种叫米蒿的野菜,和到面里,做成绿色的面条,土豆丁、胡萝卜丁、菠菜、韭菜一炒,拌着绿面条,看了都让人食欲大开。有时候会把荠菜切碎,和到面粉里,蒸出带着绿菜丝的馒头,看着诱人,闻着清香。而绿面条和野菜馒头是外婆经常做的,上初中的时候,每逢周末我都会舍近求远跑到外婆家去,外婆都会问我想吃什么,然后做给我吃。也不知道是因为外婆家灶里的柴火湿着,还是烟囱有问题,每次做饭房子里都是烟气缭绕,熏的人直掉眼泪,我都是受不了跑到院子去,但外婆却从是忍着烟熏火燎,把那些我点的饭做好,开心的看着我吃。
祖辈中,我大概对外婆的感情是最深的,但外婆也是最早离去的,那会我上高中,家里怕影响我学习,没告诉我,我得知外婆去世的消息时她已过世两周,听妈妈说出那句话我顿时就哭了,是那种嚎啕大哭,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好好的会去世。也许那是我这么多年来哭的最伤心难过的一次,从那以后,我再去外婆家都不愿意留下过夜,总是催着家人回家。
外婆已经过世10年了,每次写到和她有关的事,我还是忍不住悲伤,多希望她的命运改写,可以多陪我一些年,容我好好孝敬她。身边的老人也都渐渐离去,使我愈发感受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谨以此文祈愿奶奶身体健康,希望她能多伴我们几年;也以此文祭奠外婆,希望她脱离苦海,早得超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