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的英语课开始有打卡(主要是看动画、读绘本和听音频磨耳朵)和一些简单的纸质作业。前一段时间,基本由我每天提醒他做,当然他也乐意,但也出现过一次我漏看到他的纸质作业,临到上课前半小时才补做的情况。
我决定开始有意识地把学习的主动权交给乔。
周六晚上完英语课,我和乔对话如下。
我:“有件事妈妈想和你讨论一下。”
乔:“嗯。”
我:“就是关于英语作业,老师每次上完课会发作业纸给你,那些作业完成后,还有每天听英语的任务。但是妈妈发现,有时候妈妈会忘了提醒你做这些,因为妈妈有自己需要做的很多事。以后每天,由你提醒妈妈开英语给你听好吗?”
乔:“好。”
我:“你希望每天什么时候听英语呢?”
乔说:“晚上时间。”我又邀请他以后每天完成任务后,由他自己在日历上打个勾。乔也欣然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乔很早就醒。我们亲呢了一会,我又和他提了英语的事,这次,尝试建议他把听英语的时间从晚上调整为下午幼儿园放学后,理由是晚上还有其他很多要做的事,凑在一起时间有点紧张。
乔:“妈妈,我不喜欢在407听英语,我要在302听英语。”
我问:“在407听英语和在302听英语有什么不同呢?”
乔:“因为我不喜欢在很大的地方听英语。”
我又问:“哦,407比较大,你不喜欢在大的地方听英语,所以喜欢回302再听。那在大的地方听英语和在小的地方听英语,又有什么不同呢?”
乔(有点着急也有点撒娇地):“我就是不喜欢在407听英语,我就是要在302听嘛。”
我:“嗯,你喜欢在302听英语,因为你喜欢妈妈在的时候听,是吗?”
乔:“嗯。”
我继续:“不过妈妈还是想和你商量下,周末的时间,我们可以把听英语的时间调整为上午吗?这样晚上我们可以节省一些时间。”乔回答他不愿意。
我又问:“那平时如果妈妈有时间早接你回家,你愿意一回家就先听英语吗?”这次乔说愿意了。
复盘:
1.想改变孩子的动机往往来自于对未来的焦虑以及自己内在某个信念。
乔选择在晚上睡前听英语,而且是在自己的学习桌前完成,其实基本已经形成习惯,他也坚持得很好,目前没有出现抗拒。我留意到第二天早上我和乔探讨什么时间听英语,多少有点想要说服和改变孩子的意思,目的是满足我的需求——他在下午完成或者部分完成这件事,晚上时间我就可以轻松些。
写到这里突然发现,其实这部分并没有和我形成需求冲突,也就是没有对我造成具体影响,因为每天晚上基本都是在我洗澡、孩子等洗澡的间歇听的英语,事情可以同时并行。
那我究竟是基于什么心理动机想要改变孩子的时间安排呢?我觉察到,原因有二。一是我想改变孩子晚睡的情况(最近常有),认为是睡前流程太多导致晚睡,但仔细想想,真正的原因并不是英语学习,而是我回来得太晚,因此和孩子开始各项睡前流程的时间太晚(经常是9点才开始,而如果要保证早睡,基本需要8点才开始),所以,需要调整的是我对时间的安排。
至于原因之二,就是一个“远忧”了,具体而言就是想给孩子培养好习惯(一回家先写作业再玩)的想法,背后的信念是:先做该做的事,再做想做的事(这个信念跟随我很多年,这几年开始有所松动,但还是在的)。
这个想法和信念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我是用自己的想法和信念来改变孩子,就会有问题。因此,我可以做的,依然是调整我自己,比如腾出更多时间下午接孩子。
同时,给孩子时间和空间,自己去经历晚上听英语和下午提前听英语的不同体验;真的到了上一年级作业增多晚上时间不够时,再和孩子一起梳理总结探讨调整也不迟。
2.接纳自己以后改变自然发生。
我清楚了需要改变的不是孩子,更多其实在我自己之后。我也坦然接受有的时候,我因为有自己热切想做的事,无法腾出更多时间接和陪孩子这个现状。而当我在心里接受这个现状,没有自责时,我对时间安排也有了更多掌控感和高效率。比如周一凌晨四点半醒来,做这篇觉察记录,减少白天的工作量。
3.问题区随时在变化,记着“咯噔一下,回到当下”。
和孩子的两次探讨,都是在无问题区。过程中,试着用提问的方式明确孩子的需求(两个“有什么不同”),当孩子有情绪苗头出现时,改用了倾听(你希望妈妈在的时候听英语)。
4.虽然乔的学习刚刚开始拉开序幕,但我很愿意,和他一起从零开始共同经历。我依然陪伴着他,只是我开始有意识地退到他的身后。
把主动权交给乔,让他每天提醒我,并不意味着我从此就对孩子的英语学习完全放手。相反,我依然要做好“创设环境”(为孩子提供优质资源、安静学习的空间等)以及“情绪支持”(倾听以及肯定欣赏)两个重要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