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役北
我没有旅行过慕尼黑!
从布达佩斯去瑞士的苏黎世,中途在慕尼黑转车,我没有真正旅行过这座城市,但他却在我的记忆里久久留存。
到达慕尼黑的汽车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去苏黎世的大巴需要等到清晨六点半。
坐在汽车站的二层通道里,随身携带的干粮已经见底了。从清早便没有再吃什么了,我就这么坐着,地上是冰冷的,通道里凉风阵阵,我只得裹了裹身上的单衣。
原本打算拿出睡袋在通道里凑合一晚,睡着了也就不饿了嘛。奈何被慕尼黑的巡警赶了起来,说通道里不给行乞!
我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我早已不是出发时的干干净净了,周身的风尘难免引起些误会。
忽然飘来一阵烤肉的香气,原来通道的不远处有家灯火通明的KEBAB店。
KEBAB是中东食品,通常的做法是把大块的肉串到一根铁棒上,形成一根直径大约三四十厘米的肉鼓。放到炭火上烤,边烤边转动,等外层熟了就将肉切下一层。不过现在店里已经不用炭火了,而是将肉鼓竖着放进一个筒状煤气烤炉里,然后用电机带着肉鼓自动旋转。
望着用黎巴嫩饼夹着的KEBAB,我逐渐沦陷在回忆里。
在马德里的日子并不算长,但几个月前我失去了一个朋友,她挺喜欢吃KEBAB。
我记得最后一次和她争吵是因为尊重的问题。她觉得我不够尊重她,而我认为她不够尊重我。
后来想想我们都有错,只是当时的我们都没有察觉,愤怒冲淡了理智。现在意识到了,也已成陌路。
于是我开始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记忆从脑海中掠过,在慕尼黑的深夜里,形容褴褛的我开始了反思和自省。
我是个怎样的人?这有点类似于哲学上的经典问题:我是谁?
我似乎是个活泼开朗又感性自卑,宽容大度又斤斤计较,圆滑世故又棱角分明,坚持不懈又时常放弃,真实又虚伪的人。
总之是个很矛盾的人吧,我想与我这般矛盾的绝不在少数。
我是个乐观主义者,面对现实的林林种种,总习惯笑着,可能是哭无法解决问题吧,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很少哭泣了。
但不可避免的是,每当夜幕降临,感性的灵魂总容易悸动。此刻的我很脆弱,仿佛顶天立地的巨人能量耗尽,变回了人间体。
朋友都说,也就你能借点钱了,这世道能借钱的朋友太少了。我笑了笑,有时我觉得自己的慈悲心容易泛滥,因为见不得悲苦,但却能忍受悲苦。
只是容和愤本就共生,如果我认为你并不值得我宽容大度,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睚眦必报!
曾经有个几年未见的朋友重逢,他说:“你变了!”我突然一阵心痛,不知为何。
当你开始意识到,原以为不变的东西其实已然改变时,有种世事无常的悲戚。
母亲时常说我:“你的性格啊比较浮躁,容易捡了西瓜丢了芝麻。”我一直引以为戒,但我特别想为我们这类人说一句。
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在于,一句话换个说法竟然可以完全改变想要表达的意思。
像我这种好奇心和探索欲强烈的人,喜欢新鲜感,所以会不断去尝试不同的事物。我的母亲认为这是一种不定性的表现,认定一条路就要坚持走下去。
只是我想,如果这条认定的路原本就是朝着错误的方向呢?那岂不是越走反而离目标越远嘛?
所以我时常会去探索不同的方向,在试错和纠错中砥砺前行,我在寻找一条真正感兴趣又符合内心的路。
我想这并不是不定性,相反的是勇于尝试,在挫折中感悟,在困难里前进。
我也想告诉很多比我还小的弟弟妹妹们,如果你们可以看见,请抛开他人为你规划的人生,一生短暂,没有太多时光可以浪费!同样的也不要太在意别人的言论和观点,你不是你,但你也是你!
这条专属于你的路,可能布满荆棘,但请相信,只要它是对的路,你坚持下去一定可以叩开未来的大门。
当然也有很多朋友说我虚伪,这我是承认的,我有很多面具。
只是,你会没有吗?
每一个在人海漂泊的人可能都会有面具,只是看你怎么戴?戴多久?还能拿下来吗?
所以我也是真实的,因为我存在着,并且热爱我所经历的生活!
慕尼黑的夜很快过去了,不觉竟然已是清晨。远处的铁轨上空漂浮着大朵的乌云,清冷的风掠过脸颊,让我无比怀念马德里炽烈的阳光。
我大口呼吸着清冷的空气,泥土的芬芳夹杂着氤氲的水汽,笼罩着周身的风尘。
我依然在路上,并且深爱着这条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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