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逢雨

                         

                            文/艳然

      与朋友小聚,兴至晚来归,恰又与一场春雨不期而遇。

    来到小区楼下,索性呆在车里,只想一个人,只想一个人沉浸在凄风冷雨的世界。闭上眼,雨打车窗传来的“啪啪”声,声声入耳。少了些淅沥、多了些滂沱;少了些缠绵悱恻、多了些遗世孤立。在路灯的映衬下,车前窗的玻璃上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只驻足刹那,便又叹息着滑落,交迭穿插地留下一条条或深或浅、或长或短的水痕,无奈地诉说着哀怨。

        透过车窗,影影绰绰我看到旁边有一棵杏花正开得烂漫。那一树的纯白在这凄风苦雨中,犹如一场白色的梦,于红尘之上、超然物外。我仿佛看到,在幽僻的空谷、田间陌上,她犹如遗落凡间的白衣仙子,姗姗飘来,美目投来太息般的眼光,飘带舞动着丁香般的惆怅……缱绻成诗、婉约成画,诗情画意在风雨中氤氲,温润着春雨的夜。摇下车窗,一阵幽香夹杂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借着路灯,我便能真切地看到,在那秃露的枝条上一朵朵杏花正密密匝匝地开得绚烂。雨水痴缠着花瓣、苦恋着花蕊,正演绎着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场景。风吹来、雨打来,花枝一颤,所有的心碎散落一地,贱起了一个个残缺的梦。每一朵花,都是一个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故事,在我的笔端凝固成永恒的遗憾和悲伤。偶也有花朵,宁愿随雨水零落到泥土里去厮守,也不愿枝头芳华刹那。笑它痴也好、狂也罢,为爱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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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手机酷我音乐,单曲循环着林海的《琵琶语》。闭上眼,让凄清哀婉的音乐渗透我每一寸肌肤,咀嚼着每一个音符的味道,泪便不能自己的涌了出来……还记得初识《琵琶语》,是在一次经典诵读比赛现场。它是一个代表队的配乐,初闻就被那泣泣私语诉衷肠的琵琶声所牵引,沉醉在音乐的意境里而欲罢不能。回家后便迫不及待在酷我里搜,很快找到,重闻,发现它不仅如泣如诉,还多了些缠绵悱恻、多了些欲说还休,而这一切,总能戳中我心底从不曾向谁袒露的脆弱。中间龚琳娜犹如天籁般的吟唱,将琵琶欲表之情展现得淋漓尽致。我将它称之为“安抚灵魂的音乐”因为,每每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总是一遍又一遍地聆听,它也总能让我在每次重闻时,都能哭个痛快,将心底里的悲恸尽情宣泄、尽情释放。今夜独坐车内,耳畔风声、雨声、泣泣琵琶声,更别有一番凄凉在心中萦绕。仿佛看到,我一如大海中漂荡的一叶孤舟,无论怎样抗争终将改变不了随波逐流的命运、和不知最终将要漂向何处的彷徨……

      一阵风吹来,刚刚竟又想痴了,我苦涩一笑。不知何时,车窗外的滂沱大雨变成了斜风细雨。从每扇窗口投出来的灯光,柔柔地与春雨交织着、痴缠着,夜,顿时变得温馨了。或许某一扇窗口旁正伫立着一份温暖地守望,怀着颗焦灼的心,望向雨夜茫茫的远方,眺望着那迟迟未归地惦念吧?我望向了属于我的那扇窗,心中顿时温情溢满,因为我真切地感受到那扇窗里有爱在流淌,那个为我立黄昏的人,或许正翘首以盼、望眼欲穿吧?于是,我跳下车子锁上车门,步履匆匆地奔向那个被称作“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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