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个在大理过的火把节,火把节过后的几天里,小伙伴们多数回家团圆去了。
而我到了青旅安顿下来,晚上和客栈的大爹大妈吃了顿晚饭,然后意兴阑珊地包饺子、等着看节目。大爹大妈一个劲儿地念叨着在外求学的孙子,我则向爸妈撒谎说我还在公司里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加班,和他们一起享受过节的乐趣。假哄哄的唱团圆戏,异乡的游子看了更落得一肚子心酸。
就在我节目看不下去的时候,从北京来的三个客栈的客人来找我了。我们决定出门转转。准备去深夜食堂吃一碗葱油拌面,走完整条人民路来庆祝过节。路过坏猴子酒吧时,人声鼎沸,好几拨洋人聚在街头,拦住的人就是“Happy-go-lucky”,或者逮住人先来一个大大的拥抱。弹吉他的、敲非洲鼓的、抽单侧的、都在街头肆无忌惮地寻开心。我和小张哥们被迫和路人甲乙丙丁合照完后,也驻足不走了,和一群肆意狂欢、没心没肺的人们在一起。烟花绽放的时候,我就在苍山脚下,大家眼里落着共同的欢乐和忧愁。尽管热闹,可我却怀着一股“热闹是别人的,而我什么都没有”的失落感,或许大家都这样。
人民路中下段几乎没有人了,过了叶榆路口,我们分道扬镳各自回房间去。我不想回去,四处转了转,古城东门附近漆黑一片,鲜有路人。心生寒意的时候开始往回走,就在叶榆路口,我又一次遇到了大理古城的传奇——四狗一乞丐。乞丐不知名,靠乞讨养活自己之余,还匀出自己的口粮,养着一匹流浪马、三只流浪猫、四只流浪狗。早年的时候还有马和猫,不过现在只剩下狗了。狗脖子上系着小铃铛,凡他们路过之处,铃铛叮当作响,阵阵清脆声音散开,古城人民都熟悉了他们的声响,每逢此时,就拿出家里的剩饭剩菜,递到他们面前去。每一次我看见他们,总会想起一个很敏感的小伙伴,他太考虑别人的感受,总是在我想要给他们一些吃的的时候告诉我,那样会伤及他们的自尊,而我每一次都没有说话,也许吧,但在我心里和在他们本人心中,他们是需要帮助的人。后来,我听大爹讲了好几次关于他们的故事,而在这个火把节,在我独自摸黑归家的路上、在人民路下段与他们不期而遇,大叔和他的猫猫狗狗窝在墙角,他们面前比以往多了一匹马,似乎是往年的那匹马其实一直没有走,它在他们身前,挡着寒风,这种相濡以沫的情形让我大为感动,而此刻,我耳机里正传来大冰的《乌兰巴托之夜》:
“穿过旷野的风啊
慢些走
我用沉默告诉你
我醉了酒
飘向远方的云啊
慢些走
我用奔跑告诉你
我不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