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通史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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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中世文化的初兴

第一节  幕府体制与公武二元文化的确立

镰仓幕府

在日本历史上，平安时代末期，出现平氏和源氏两大武士集团。首先平氏取代贵族而获得了政权，但仍沿袭贵族政治。平氏与源氏两大武士集团之间不断发生战争。源赖朝于1180年奉以仁王之旨令，举兵讨伐平氏，经过富士川、一谷、坛浦等战役，最终推翻了平氏政权。源赖朝夺取政权后，在地方领主的武力支持下，在镰仓地方初步建立了以武士统治的新型封建体制的新政权。但以后白河法皇为代表的旧贵族政权顽固捍卫者仍不甘退出政治舞台，企图征讨源赖朝，新政权并未完全确立取代贵族政治的武家政治体制。直至建久二年（1192）后白河法皇归天，源赖朝被任命为“征夷大将军”，成为镰仓幕府第一代将军，被誉为“天下第一等的实力者”，从而完全确立了武家专政的镰仓幕府政治体制。源氏延续三代，经历了承久之乱（1221），实权落在北条氏手中，实行合议政治，以稳定幕府政权。直至14世纪后半叶镰仓时代末期，后醍醐天皇为首一派势力兴起，发动元弘之乱（1331），多次展开以恢复皇权为中心的推翻幕府运动，幕府政权终于在元弘三年（1333）崩溃了。这个约140余年的时期，通称为幕府时代(192-1333)。

可以说，罐仓幕府成立伊始，王朝费族(公家)还是企图夺回政权，承久之乱和元弘之乱就是典型的例子。武家为了稳定幕府改治，曾于贞永元年(1232)制定了《贞永式目》，作为巩固新生的政权和武家政治的基础。为此，武家需要得到仍在京都的朝廷贵族的支持和天皇的承认。以使其地位合法化，所以它没有完全放弃旧政治的贵族统治体制。以天皇为中心的贵族势力，也力图在幕府的体制内保住朝廷贵族的权威和保留更多的庄园。于是，双方达成妥协，在镰仓建立一个武家政府，在京都朝廷贵族仍拥有公家政府，建立了武家和公家并存的政治体制。因此，当时事实上存在双重权力，一方面是武家以镰仓为中心行使实质上的权力，一方面是以天皇为象征在京都行使形式上的监护权。在实质上的权力和形式上的权威互相牵制的政治关系中，武士权力竭力瓦解封建领主的庄园制，以巩固其在政治、经济领域已取得的封建统治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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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文化的诞生

在这一双重权力的体制下，镰仓文化打破平安时代由贵族一统的局面，存在二元性，即平安时代以来形成的传统的公家文化，与新兴的封建武家文化并存，而且初期公家的王朝文化占据压倒性的优势，无论在宗教、文学、学术方面，还是在美术、建筑艺术、艺能方面，都继续保持其古典艺术主义的传统色彩。镰仓幕府创立后长达约三四十年，源氏三代执政期，武士文化处于草创期。但是，经过承久之乱，北条氏执掌政权后，历经数代约60年，武家牢牢掌握实权，威望大大提高。在宗教方面，大建寺院，确立自己的教权。在学术方面，经营文库，收集重要的典籍，集中研究。在文学方面，设立自己的歌坛，聚集活跃的歌人，推动诗歌创作等，武家文化进入了兴隆时期。但是，镰仓时代这种二元的文化性格，在并存中互相影响，逐渐融合，至14世纪室町时代走向统一，完成了一元化。

还有，镰仓幕府建立这一社会的重大变迁，必然带来人们的思想感情和审美情趣的重大变化。武士多出身农村，自然质朴，行为粗犷，日常过着骑马射箭的战斗生活，以习武艺为主。昔日以贵族为代表的优雅和奢侈的公家文化，自然不能适应新时代的发展，形成武家和公家两者对立的状态。这种对立，不仅表现在政治、经济上，而且表现在文化上，一方面是以天皇、上皇、贵族为代表的京都中央集权势力的文化，一方面是以下级武士群为代表的分立封建势力的农村文化。在公武两者的对立和相克中，武家适时摄取公家文化，经过长期的消化和融合，在各种文化领域都取得了重大成果，特别是在艺能和造型美方面，比如，在骑射、相扑、蹴鞠、管弦、建筑、绘画、雕刻、文学和新佛教等广泛的文化领域，创造出自己独特的风格。其中，将射骑和相扑列为镰仓幕府的正式仪式上不可或缺的节目，替代了王朝贵族的传统仪式。更重要的是，在文化领域的中心位置形成了武士独自的社会文化生活伦理——“武者之习”或“弓箭之道”，还吸纳朱子学的“大义名分”的政治文化意识，其中心内容是确立家族伦理和主从伦理，即重视行为的价值，拒斥公家贵族的消费文化及其享乐的价值，从而经过长期酝酿，萌生出一种与以前的王朝不同的异质文化，逐步创造出新的武家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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