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谈到六十四卦中,属于“男女同居”的卦计有三十二个卦,既然《彖》作者以为“二女同居,其志不同行”,那么“男女同居”,应当是其志同行了吧?事实上不是这样,我们再以小畜卦为例。
小畜下卦为乾为男,上卦为巽为女,这对男女是否其志同行呢?小畜三爻辞说得明白,那就是“夫妻反目”,为什么这对男女就不能和谐相处呢?若说小畜不是取象男女,可爻辞上分明说的是“夫妻”,若说小畜下卦为“夫”,上卦为“妻”,那么对他们的失和总该有个合适的理由。我们再看看姤卦,姤卦是下卦为巽为女,上卦为乾为男,这与小畜正好相反,小畜是“夫妻反目”,姤卦应当是“夫唱妇随”吧?不对了,姤卦的卦辞写的是“女壯,勿用取女”,这对“男女”显然连夫妻成不了。
经文中确实有许多象取自男女,但多数是依据阴阳而不是八卦。小畜卦中的“夫妻”就是取自阴阳,三爻为阳为“夫”,四爻为阴为“妻”,由于两者的“道”不相同,“反目”是必然的事。姤卦也是以阴阳比喻男女,姤初为阴为女,是这个爻支撑着卦体,所以说是“女壮”,又姤卦是个平衡卦,从维护卦体稳定的角度考虑,初爻不能受到伤害,所以说是“勿用取女”,这同蒙三的“勿用取女,見金夫,不有躬”意思是相同的。
(我的博客:http://blog.people.com.cn/blog/showblog.jspe?site_id=13010)
前面谈到了“二女同居”和“男女同居”,按照《彖》作者的看法,六十四卦中还有一类是“二男同居”。“二男同居”的卦计有乾、屯、蒙、需、讼、无妄、大畜、颐、坎、遁、大壮、蹇、解、震、艮、小过,共十六个卦。
如果说“二女同居,其志不同行”,那么“二男同居”也应当是“其志不同行”,可是我们在探讨这些卦的卦辞与爻辞时,同样也会发现它们也有和谐一致的时候。屯卦下震上坎,这可以说是长男与中男,两个男子之间可能是兄弟、朋友,但决不会谈婚论嫁。可是屯二辞分明为“匪寇婚媾,女子貞不字,十年乃字”,屯四辞为“求婚媾,往吉,無不利”。蒙卦下坎上艮,也可以说是中男与少男,可是二爻辞分明是“包蒙,吉;納婦,吉;子克家”,三爻辞是“勿用取女,見金夫,不有躬。無攸利”。这里有“纳妇”,有“取女”,有“金夫”,两个男子总该不会是演戏吧?震卦是两个八卦震的重叠,是所谓的“八纯卦”之一,也可以说是两个纯粹的“光棍”,可是就在这个卦中,上爻分明写着“婚媾有言”,“婚媾有言”是说这样的婚媾会招致责难,并非说根本不能婚媾,那么到底是谁与谁婚媾呢?总不会是同性恋吧?如果说震卦的两个“光棍”可以婚媾,可以“同行”或“相得”,那么为什么睽卦和革卦中的“二女”就不可以婚媾、同行或相得呢?
我们说,八卦不能用于取象,乾并不代表“天”,代表“君子”,坤也并不代表“地”,代表“小人”。乾、震、坎、艮不一定代表男性,坤、巽、离、兑也不一定代表女性,这些都有经文为证。同样,说“震为雷;巽为风;坎为水;离为火;艮为山;兑为泽”等等,这些取象如果验之以经文,就会发现也是站不住脚的。
前面谈到,震卦是两个八卦震的重叠,如果真的是“震为雷”的话,那么在这个卦中“雷”的现象与作用应当最明显。可是除了卦辞中的“震來虩虩”和“震驚百里”以外,在爻辞中我们看到更多的是“震來厲”、“震蘇蘇”、“震往來厲”、“震索索”等,特别是“躋于九陵”和“震遂泥”这些辞句,更使我们对这个“洊雷”产生了怀疑,这是“雷震”吗?还是一场“地震”?“雷震”与“地震”有相同的一面,比如说它们都可以“震驚百里”,但“雷震”与“地震”是不同的,如果是“雷震”,那么有谁见过“雷”把人或物“躋于九陵”?如果这是一场地震,那么把“震”说成是“雷”就是一个绝大的误解。
六十四卦中,与八卦震有关的卦计有无妄、随、噬嗑、震、益、屯、颐、复、大壮、归妹、丰、恒、解、小过、豫等十五个卦,在这些卦中,有些卦《彖》作者就用“雷”来解释卦义,比如说屯是“雷雨之動滿盈”;噬嗑是“雷電合而章”;恒是“雷風相與”;解卦是“天地解而雷雨作,雷雨作而百果草木皆甲坼”。可是翻遍这些卦的卦辞与爻辞,怎么也找不出“雷”或与“雷”有关的字样。
六十四卦中,与八卦巽有关的卦计有姤、大过、鼎、恒、巽、井、蛊、升、小畜、中孚、家人、益、涣、渐、观等十五个卦。
或许是《彖》作者意识到“风”这个象与巽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在上述十五个卦中,有十四个没有谈到“风”,只有一个恒卦说是“雷風相與”,所谓“风”指的就是恒卦的下卦为巽为“风”。这里我们不妨把恒卦的卦辞与爻辞录出:
恒:亨,無咎,利貞。利有攸往。
初、浚恒,貞兇;無攸利。
上、振恒,兇。
这里我们不打算解释卦辞与爻辞,只说在这些卦辞与爻辞中,到底哪个字或哪个辞与“雷”或“风”有关系,我们总不能说“田无禽”是因为“禽”被雷击或被大风刮跑了吧?
六十四卦中,与八卦坎有关的卦也有十五个,它们是讼、困、未济、解、涣、坎、蒙、师、需、节、既济、屯、井、蹇、比。
按照《彖》的说法,屯是“雷雨之動滿盈”,所谓“雷”是指屯卦的下卦震,所谓“雨”指的是屯卦的上卦坎。解卦是“天地解而雷雨作,雷雨作而百果草木皆甲坼”,所谓“雷雨作”就是指解卦的下卦为坎为“雨”,上卦为震为“雷”。井卦是“巽乎水而上水”,意思是井卦的下卦为巽,上卦为坎为水。
在十五个与坎有关的卦中,与“水”直接有关或间接有关的卦,〈彖〉作者就列举了这三个,那就让我们比照经文,看一看这三个卦的卦义是否与水有关。
先说屯卦,屯卦中有许多象,如“建侯”、“乘馬”、“寇”、“婚媾”、“女子”、“不字”、“即鹿”、“林中”、“君子”、“屯其膏”、“泣血”等等,究竟这些象哪一个与“雷”有关或者与“雨”有关,我们总不能说“女子貞不字,十年乃字”,是因为遭遇了雷雨,以至于耽误了佳期吧?
再说解卦。解卦中也有许多象,如“田獲三狐”、“得黃矢”、“負且乘,致寇至”、“解而拇,朋至斯孚”、“君子”、“小人”、“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等等,试问这些象哪一个与“雷”或“雨”有关?
可以肯定的是,“井”作为象,应当是和“水”有关的,如果没有水,井也就失去了意义。但是按照八卦取象,井卦的下卦为巽,巽卦无论是取象为“风”或“木”,都应该是没有水的,只有上卦为坎为水,事情是否真的就是这样呢?那就让我们看看井卦初、二、三爻的爻辞:
初、井泥不食,舊井無禽。
如果说“井泥”、“井穀”还不足以说明这里有水没水这个问题的话,那么“井渫”这个辞肯定这就是水,而且是清澈的水,至于“食”与“不食”是另外一个问题。既然井卦的下卦有水,上卦也有水,那么这里就不是什么“巽乎水而上水”。况且在六十四卦中,与“水”、“雨”有关的卦有许多,比如说夬卦三爻讲“獨行,遇雨若濡”,睽卦上爻讲“往遇雨則吉”等等,这些卦中根本没有坎,可见说坎为“水”是没有根据的。
六十四卦中,与离有关的卦有同人、革、离、丰、家人、既济、贲、明夷、大有、睽、噬嗑、鼎、未济、旅、晋,我们也先看看对这十五个卦,《彖》是怎么说的。
直接谈到“火”的卦有睽卦,为“火動而上,澤動而下”,意思是睽卦的下卦为兑为泽,上卦为离为火;有革卦,为“水火相息”,意思是革卦的下卦为离为火,上卦为泽为水;还有鼎卦,为“以木巽火”,意思是鼎卦的下卦为巽为木,上卦为离为火。其它卦有的取象为“明”,也有的取象为电,如同人为“文明以健”,大有为“其德剛健而文明”,噬嗑为“動而明,雷電合而章”,贲为“文明以止”,晋为“明出地上,順而麗乎大明”,明夷为“明入地中”,丰为“明以動”,旅为“止而麗乎明”等等。
假如说八卦中的离就应当取象于“火”,那么由“火”再引申出“电”、“明”,确实也未尝不可,问题是离就是“火”吗?让我们先看看几个直接谈到“火”的卦。
睽卦的卦辞为“小事吉”,爻辞中有许多象,如“喪馬”、“見惡人”、“遇主于巷”、“見輿曳”、“其牛掣”、“其人天且劓”、“元夫”、“厥宗噬膚”、“見豕負涂”、“載鬼一車”、“先張之弧後說之弧”、“匪寇婚媾”、“往遇雨”等等,如果说睽是“火動而上,澤動而下”,那么怎么解释马、牛、豕、輿、車、弧?这些事物是在泽中?还是在火里?特别是“遇主于巷”,无论泽中或火里,恐怕都不会有“巷”吧?
革卦和鼎卦中也有许多象,但同样我们也说不出哪一个象与“火”有关。如果说革卦是“水火相息”,那么六十四卦中还有一个卦比革更典型,这就是既济,既济是上坎下离,更应当是“水火相息”,不知为何《彖》作者不把这句话放在既济。
离是八纯卦之一,离卦的爻辞中有“焚如”二字,本来这可以当作是离为“火”的有力证据,可是不知为什么《彖》作者没有借此发挥,而是说“離,麗也”,“麗”的意思是附丽、附着,这个意思本来是正确的,问题是没有搞清楚什么附着什么,可是《彖》作者认定这个卦是“重明”,那么在两个“火团”当中,谁又能解释为什么“畜牝牛吉”,为什么“王用出征,有嘉折首”呢?
六十四卦中,与艮有关的卦有遁、咸、旅、小过、渐、蹇、艮、谦、大畜、损、贲、颐、蛊、蒙、剥。对这些卦,《彖》作者是怎么说的呢?
在这十五个卦中,真正谈到“山”的只有一个蒙卦,这就是“山下有險”,其它十四个卦都没有谈到“山”字。蒙卦真的是“山下有險”吗?那么在蒙卦的卦辞与爻辞中总该有点“山”的影子吧?“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是“山”吗?不是;“利用刑人,用說桎梏”是“山”吗?也不是,“包蒙”、“納婦”、“子克家”、“取女”、“見金夫”等等还不是,那么到底“山”在哪里呢?或许说上爻的“擊蒙,不利為寇,利御寇”是据山防守,但这样一来就不是“山下有險”,而是“山上有险”了。
其实,经文中有“山”字,随卦上爻为“王用亨于西山”,升卦四爻为“王用亨于岐山”。但是,随的下卦为震,上卦为兑;升的下卦为巽,上卦为坤,这两个卦中根本没有艮,可见艮并不表示“山”,或者说“山”不是用艮来表示。
六十四卦中,与兑有关的卦计有履、兑、睽、归妹、中孚、节、损、临、夬、革、随、大过、困、咸、萃。
在上述十五个卦中,真正谈到兑为“泽”的卦只有一个睽卦,对于睽卦,《彖》说是“火動而上,澤動而下”,意思是睽卦下卦为兑为泽,上卦为离为火。另一个与之有关的就是革卦,对于革卦,《彖》说是“水火相息”,意思是革卦下卦为离为火,上卦为兑为水。其它十三个卦并没有“泽”的字样。
关于睽卦和革卦,我们在前面《离为“火”吗?》一文中已经谈到,意思是睽和革卦中有许多象,惟独没有与火或水直接或间接有关的象,所以也就得不出兑为“泽”的结论。
兑卦是个“纯卦”,按说这个卦总该谈到兑的取象问题吧,我们不妨把关于兑卦的《彖》辞录出:“兑,說也。剛中而柔外,說以利貞,是以順乎天而應乎人。說以先民,民忘其勞;說以犯難,民忘其死。說之大,民勸矣哉!”从这段话,我们还是找不到任何关于兑为“泽”的痕迹。
(我的博客:http://blog.people.com.cn/blog/showblog.jspe?site_id=13010)
前面我们逐个卦探讨了八卦的取象问题,乾天、坤地、震雷、巽风、坎水、离火、艮山、兑泽,这八个象流传至远,影响至大,似乎成了天经地义,但是当我们结合经文,寻找这些象的来源时,发现它们竟是一些无稽之谈,没有任何根据。
下面我们再从八卦的性质方面,继续对八卦做一探讨,首先是八卦能够分出阴阳吗?
我们知道,阴阳是爻的属性,或者说爻在一般情况下,可以分出阴阳两类。但这只限于爻,而不能用于卦,六十四卦是不能按照阴阳分类的,当然也有人把乾叫做“纯阳之卦”,把坤叫做“纯阴之卦”,例如余敦康先生在《周易现代解读》一书中就说“《周易》六十四卦,乾为纯阳之卦,坤为纯阴之卦,集中体现了阴阳哲学的基本原理”。可是象屯、蒙这样的卦,是叫它“阳卦”呢?还是叫“阴卦”?事实上,从数的角度看,正是乾这样的“阳卦”,同时又是“阴卦”;坤这样的“阴卦”,同时又是“阳卦”,因为构成乾卦的六爻,都是“不阴不阳”或“亦阴亦阳”的爻,由这样的爻构成的乾,同时就是坤,这是乾与坤在特定条件下的直接同一。其它六十二卦只能说是阴阳混杂,既不能说是阳卦,也不能说是阴卦。
六十四卦不能按照阴阳分类,那么八卦是否可以按照阴阳分类呢?按照《彖》作者的看法,八卦是可以按照阴阳分类的,比如说对泰卦,《彖》说“內陽而外陰”,意思是泰的内卦为乾为阳,外卦为坤为阴。对否卦,《彖》说“內陰而外陽”,意思说否卦内卦为坤为阴,外卦为乾为阳,这里就是对八卦的乾坤分出了阴阳。
对其它六个三爻卦,《彖》作者并没有明确说哪个是阳卦,哪个是阴卦,但通过取象,还是试图分出阴阳。比如说《彖》作者把八卦中的乾、震、坎、艮说成是“男”,把坤、巽、离、兑说成是“女”,这就是用阴阳对八个卦的分类,这种分类的依据以及以此解释经文造成的极大的混乱,前面我们我们已经有过初步的探讨,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学易谩谈】(24)刚柔是《彖》传里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或范畴
阴阳不适用于八卦的分类,或许是《彖》作者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在对八卦的分类上,《彖》作者使用最多的还是刚柔。比如说对屯卦,《彖》说是“剛柔始交而難生”,这里的“刚”指的是乾,“柔”指的是坤,乾坤之后是屯卦,这就叫“剛柔始交而難生”;对蒙说是“以剛中也”;需是“剛健而不陷”;讼是“上剛下險”、“剛來而得中也”;师是“剛中而應”;比是“以剛中也”;小畜是“柔得位而上下應之”、“剛中而志行”;履是“柔履剛也”、“剛中正”;泰是“內健而外順”:否是“內柔而外剛”;同人是“柔得位得中”;大有是“柔得尊位”、“其德剛健而文明”;豫是“剛應而志行”;随是“剛來而下柔”;蛊是“剛上而柔下”;临是“剛浸而長”、“剛中而應”;噬嗑是“剛柔分”、“柔得中而上行”;贲是“柔來而文剛”、“分剛上而文柔”;剥是“柔變剛也”;复是“剛反”、“剛長也”;無妄是“剛自外來”、“剛中而應”;大畜是“剛健篤實輝光”、“剛上而尚賢”;大过是“剛過而中”;坎是“乃以剛中也”;咸是“柔上而剛下”;恒是“剛上而柔下”、“剛柔皆應”;遁是“剛當位而應”;大壯是“剛以動”;晋是“柔進而上行”;明夷是“內文明而外柔順”;睽是“柔進而上行,得中而應乎剛”;损是“損剛益柔有時”;夬是“剛決柔也”、“柔乘五剛也”、“剛長乃終也”;姤是“柔遇剛也”、“剛遇中正”;萃是“剛中而應”;升是“柔以時升”、“剛中而應”;困是“剛掩也”、“以剛中也”;井是“乃以剛中也”;鼎是“柔進而上行,得中而應乎剛”;渐是“其位剛得中也”;归妹是“柔乘剛也”;旅是“柔得中乎外而順乎剛”;巽是“剛巽乎中正而志行。柔皆順乎剛”;兑是“剛中而柔外”;涣是“剛來而不窮,柔得位乎外而上同”;节是“剛柔分而剛得中”;中孚是“柔在內而剛得中”;小过是“柔得中”、“剛失位而不中”;既济是“剛柔正而位當也”;未濟是“柔得中也”、“剛柔應也”。
在六十四卦中,谈到刚柔的卦有五十个,没有直接谈刚柔的只有乾、坤、谦、观、颐、离、家人、蹇、解、益、革、震、艮、丰等十四个卦,即使在这十四个卦中,也渗透着刚柔的思想,比如以六爻卦的乾为刚,坤为柔等等,据此我们说刚柔是《彖》作者提出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或范畴,其含义则是:如果是阳爻与阴爻相比较,那么是阳刚阴柔;如果是八卦,那么是乾、震、坎、艮为刚,坤、巽、离、兑为柔;如果是六爻卦,则是乾刚坤柔,对其它六十二卦,只能说是刚柔混杂了。
(我的博客:http://blog.people.com.cn/blog/showblog.jspe?site_id=13010)
探讨《彖》传里的“八卦学说”,不能不先弄清什么叫“中”?什么叫“正”?《彖》作者对蒙卦说“以剛中也”,对师卦说“剛中而應”,对比卦说“以剛中也”,如此等等,那么什么是“中”呢?原来是三爻卦中间的一画就叫“中”,两个三爻卦重叠成一个六爻卦的时候,六爻卦的二与五就成了“中”,二为下卦之“中”,五为上卦之“中”。蒙卦二爻为阳,阳为刚,所以叫“以剛中也”;师卦也是二爻为阳,所以也是“剛中”;比卦是五爻为阳,所以比卦还是“以剛中也”,可见“中”就是指的二、五这两个爻位。
在二与五这两个爻位当中,五又叫“尊位”,比如对大有卦,《彖》就说是“柔得尊位”,大有卦唯一的一个阴爻就是五爻。
那么什么是“正”呢?原来《彖》作者以为,六画当中,初三五这三个位为“阳位”,二四上这三个位为阴位,如果是阴爻居阴位或者是阳爻居阳位,这就叫“正”、“得正”、“得位”或“当位”,否则就叫“失正”或“失位”。例如对小畜卦,《彖》说是“柔得位而上下應之”,所谓“柔得位”就是因为小畜四爻为阴,而四位为阴位。对既济卦《彖》说是“剛柔正而位當也”,这是因为既济初三五这三位为阳位,而这三个位上的爻都是阳爻;二四上这三个位为阴位,而这三个位上的爻都是阴爻。
(我的博客:http://blog.people.com.cn/blog/showblog.jspe?site_id=13010)
探讨《彖》传里的“八卦学说”,也不能不弄清什么叫“应”、“乘”。
“应”反映的是阴阳或刚柔之间的一种关系,在六爻当中,如果是初与四、二与五、三与上,阴阳或刚柔相反,那么它们之间就有一种“应”的关系。比如对师卦说“剛中而應”,这是因为师二为阳,师五为阴,它们两者之间相应;对小畜说是“柔得位而上下應之”,这是因为小畜四为阴爻得阴位,而初为阳爻得阳位,初在下卦,四在上卦,所以是“上下应之”;对未濟说是“柔得中也”、“剛柔應也”,这是因为未济五为阴为柔为“中”,未济二为阳为刚,所以又是“剛柔應也”。
“乘”也是反映六爻之间的一种关系,六爻分为上下,上面的爻对下面的爻就叫“乘”。比如对夬卦《彖》说是“柔乘五剛也”,这是因为夬卦下面五个爻都是阳爻,只有上面一个爻为阴爻。反之则叫“遇”,如姤卦就成了“柔遇剛也”。
在我们已经明白了《彖》传所说“中”、“正”、“应”、“乘”等术语之后,现在我们可以探讨一下究竟刚柔是爻的属性还是八卦的属性这个问题了。
爻分阴阳,阳刚阴柔,在易学上这是一个共识,这是没有疑义的,《彖》作者也不例外。为什么对蒙、师、比等说是“刚中”,那还不是因为蒙二、师二、比五为阳?为什么对夬卦说是“柔乘五剛也”,那还不是因为夬卦下面五个爻都是阳爻,只有上面一个爻为阴爻?可见阴阳与刚柔在《彖》传里具有同等意义,阳就是刚,阴就是柔。
我们说,阴阳与刚柔虽然都是爻的属性,但两者还是有不同的,阴阳可以看成是对爻的一个大体上的区分,刚柔则是细化。或者说阴阳是从质上区分爻,而刚柔则是从量上区分爻。从质上区分爻,爻有三种,一种是阳爻,一种是阴爻,还有一种是介于阴阳之间的“不阴不阳”或“亦阴亦阳”的爻;从量上区分则爻在一般情况下有十种,其中六种是阳爻,四种是阴爻。爻量越大,表现越“刚”,爻量越小,表现越“柔”。由于量最小的阳爻也要大过量最大的阴爻,所以一般说阳刚阴柔是不错的,但不能忘记的是,同是阳爻或者同是阴爻,也还有一个刚柔的问题。从爻画上可以辨别阴阳,但却不能辨别阴或阳中的刚柔,这只有通过数去分析。卦爻运行当中的诸多矛盾,往往不是来自阴阳之间,或者说不限于阴阳之间,而是来自阳爻与阳爻或阴爻与阴爻之间,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爻的量不同,也就是刚与柔的不同。
《彖》作者认识到爻的阴阳不同,并认定阳刚阴柔,在这一点上还是正确的,只是因为没有从数量上对爻分析,所以也就不能说明阴与阳之中还有一个刚柔的问题。
如果说没有认识到阴与阳之中有刚柔还不是个大问题的话,《彖》作者把八卦区分出刚柔的做法可就是个大错误了。《彖》是怎样把八卦分出刚柔的呢?我们试举几例:
否卦下卦为坤,上卦为乾,《彖》说“內柔而外剛”,意思是坤为柔,乾为刚;蛊是“剛上而柔下”,蛊卦上卦为艮,下卦为巽,这里是艮为刚,巽为柔;噬嗑是“剛柔分”,噬嗑上卦为离,下卦为震,震刚离柔,所以是“剛柔分”;咸是“柔上而剛下”,咸下卦为艮,上卦为兑,艮刚兑柔,所以是“柔上而剛下”;节是“剛柔分而剛得中”,节卦上卦为坎,下卦为兑,兑为柔,坎为刚,所以是“刚柔分”。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在《彖》作者看来,刚柔不只是对爻的区分,还是对八卦的区分,依据这个区分,八卦就分成刚柔两类,属于刚的有乾、震、坎、艮;属于柔的有坤、巽、离、兑。
正如不能用阴阳来区分八卦一样,用刚柔也是不能区分八卦的。爻的阴阳区分虽然是视画可知,但它们是建立在对爻量考察的基础上,量大为刚,量小为柔,当着阴爻的量增加到一定程度,阴爻就会变成阳爻;当着阳爻的量减少到一定程度,阳爻也会变成阴爻。为什么说不能用刚柔来区分八卦呢?原来用刚柔区分八卦,只是《彖》作者的一种规定,而没有根据,假定也依据爻量,那么我们说在一般情况下,说乾刚坤柔还是正确的,因为量最小的阳爻,也要大过量最大的阴爻,既然乾是三个阳爻构成,坤是三个阴爻构成,那么可以肯定乾的量要超过坤,所以说乾刚坤柔还是正确的。但是当着阴阳爻混杂的时候,那么对爻量乃至八卦量的考察就成了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比如说对震、坎、艮这三个卦吧,假定这三个三爻卦中的阳爻等量,阴爻也等量,那么我们可以肯定这三个卦的量都相等。同理也可以肯定巽、离、兑都等量。假定震、坎、艮这三个卦中的阳爻不等量,或者阴爻不等量,那我们就说不清谁的量大,谁的量小。同理巽、离、兑也是这样。再假定八个三爻卦中的阳爻都等量,阴爻也都等量,那么我们在肯定乾刚坤柔的同时,也可以肯定震、坎、艮这三个卦等量,巽、离、兑这三个卦也等量。依据量大为刚、量小为柔的原则,还可以肯定,巽、离、兑这三个卦的量要超过震、坎、艮,因为前者的阳爻多,后者的阳爻少,这样一来就不是震、坎、艮为刚,巽、离、兑为柔,恰恰相反,倒是巽、离、兑为刚,震、坎、艮为柔。当然,如果是这些卦中的阳爻并不等量,阴爻也不等量,那我们就更说不清这六个三爻卦中,究竟是哪个刚,哪个柔?
《彖》作者不仅用阴阳、刚柔把八卦区分出两类,同时也从动静角度,对八卦做了区分,只是这种区分与阴阳、刚柔有所不同,按照动静区分的八卦不是两类,而是三类,即有动有静,还有的介于动静之间。
在八卦中,最为主动的要属震卦,在与震有关的十五个六爻卦中,我们看《彖》是怎么说的,对屯卦说是“動乎險中”;对豫卦说是“順以動”;对随卦说是“動而說”;对噬嗑卦说是“動而明”;对复卦说是“動而以順行”;对无妄说是“動而健”;对恒说是“巽而動”;对大壮说是“剛以動”;对解卦说是“險以動”;对益卦说是“益動而巽”;对归妹说是“說以動”;对丰卦说是“明以動”;在十五个卦中,只有颐、震和小过这三个卦没有提到“动”。这就是说,在一般情况下,震不论是在下卦还是上卦,也不论是它遇到什么卦,只要有震,就会有动。
在八卦中,属于不动的就是艮卦,在十五个与艮有关的六爻卦中,我们看《彖》是怎么说的,对蒙卦说是“險而止”;对蛊说是“巽而止”;对贲卦说是“文明以止”;对剥卦说是“順而止之”;对大畜说是“能止健”;对咸卦说是“止而說”;对蹇卦说是“見險而能止”;对艮卦说是“止也”;对渐卦说是“止而巽”;对旅卦说是“止而麗乎明”。在这十五个卦中,只有谦、颐、遁、损、小过这五个卦没有提到“止”。
震动艮止,这在《彖》传中是明确的,那么其它六个三爻卦是属于动还是属于止呢?我们先看乾。在与乾有关的十五个卦中,乾通常被说成“健”,比如对需卦说是“剛健而不陷”;对讼卦说是“險而健”,这里说的“健”就是指乾,但“健”是动还是静并不明确。在十五个与坤有关的六爻卦中,坤通常被说成是“顺”,比如对泰卦说是“內健而外順”;对豫卦则说是“順以動”,这里所说的“顺”,就是指的坤。那么这里说的“健”、“顺”到底是动还是静呢?很难说,只能说乾可动可静,但自身有主动性,坤也是可动可静,但缺乏主动性,只能是被动的顺从。
坎是动还是静呢?从十五个与坎有关的六爻卦来看,也很难说是动是静,坎通常被说成是“险”,如对屯说是“動乎險中”,对蒙说是“險而止”,可见坎本身也没有主动性,动与不动,要看与什么卦重合,也就是看环境。
离是动是静呢?从十五个与离有关的六爻卦中,离通常被说成是“明”,至于动静并不明确,只有睽卦《彖》说是“火動而上”,可以看成是离有一种向上运动的性质。
巽的取象是“风”,风无疑应当是运动的,如果静止下来,那也就不叫风了。在十五个与巽有关的六爻卦中,对大过卦《彖》说是“巽而說行”;对升卦说是“柔以時升”;对鼎卦说是“柔進而上行”,对巽卦说是“剛巽乎中正而志行”。可见,在《彖》作者看来,巽本身是能动的,并且有一定的主动性。
兑的取象是“泽”,从十五个与兑有关的六爻卦来看,《彖》作者把这个卦定位在动静之间,比如对履卦说是“履,柔履剛也。說而應乎乾”,意思是兑还是能“履”的。说睽卦是“澤動而下”;说损卦是“損下益上,其道上行”,说明兑还是能“行”的,但是也要看遇上什么卦,比如归妹卦是下卦为兑,上卦为震,《彖》就以为这是“天地不交而萬物不興”,当然这里也就不能运动。
大体说来,依据《彖》作者的看法,八卦当中,完全主动的就是震卦,完全静止的就是艮卦,其它六个卦处于动静之间。在这六个卦中,乾、巽、兑动的面要大,坤、坎、离动的面相对要小,具体动与不动,很大程度看环境。
讲运动少不了要谈到运动方向,《彖》作者以为八卦是有运动方向的,按照运动方向分类,八个卦也有三类,一类是向上,一类是向下,还有一类是既不向上,也不向下,这里我们也可以叫它们为“横向”或“平动”。
典型的向上运动的卦是乾,向下运动的卦是坤。比如说对泰卦,《彖》说是“小往大來,吉,亨。則是天地交而萬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泰卦下卦为乾,上卦为坤,乾象天,坤象地,乾向上,坤向下,所以这里说是“天地交而萬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与此相反的是否卦,否是下卦为坤,上卦为乾,所以《彖》说“則是天地不交而萬物不通也,上下不交而天下無邦也”。
除了乾卦,在八卦中具有向上性质的还有震、巽、离,比如对噬嗑卦说是“動而明”,这是因为噬嗑的下卦为震,上卦为离;对鼎卦说是“柔進而上行”,这是因为鼎的下卦为巽,上卦为离;对睽卦说是“火動而上”,这是因为睽的下卦为兑,上卦为离。
除了坤卦,具有向下性质的卦还有兑卦,比如对睽卦说是“澤動而下”;对归妹说是“天地不交而萬物不興”,这是因为归妹卦下卦为兑,上卦为震,兑没有向上的性质,而震也没有向上的性质。
艮的性质为“止”,不能运动,所以也就没有运动方向问题。坎一般取象为“水”,性质为“险”,从运动方向上看很难说是向上或向下,所以我们说它是“横向”或“平动”。
以上是《彖》作者对八卦运动方向的一些理解。其实六爻之动,与八卦无关,在方向上,每个爻都有四种选择,对初爻而言,那是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对二三四五爻而言,则是或上或下,或左或右;对上爻而言,无论是哪个方向也是下。至于具体应当朝哪个方向运动,那要看三道综合作用的结果,所谓“大道泛兮,其可左右”、“周流六虚,上下无常,不可为典要”是也。
考察八卦的运动,少不了也要谈谈运动的原因。按照《彖》的说法,八卦运动的原因,也不外乎内因与外因两条,所谓内因就是这种运动是由八卦自身的性质所决定的,比如说震卦,它的性质就是动,不论是在上卦,也不论是在下卦,还不论它遇上什么卦,只要是这个卦中有震,难免就有运动,这种运动具有绝对的性质,所以我们说震是动因。
与震相反的就是艮,艮为静止,不论艮在上卦还是下卦,也不论是遇上什么卦,只要是卦中有艮,这个卦就应当处于静止状态,这种静止也具有绝对性质,所以我们说艮是静因。震的动因与艮的静因,都属于内因。
相对于震和艮的内因而言,八卦中的其它六个卦的动静原因既有内因,也有外因。所谓外因就是由这个卦所处的位置和与什么样的卦重合而决定的,或者说很大程度上是由环境所决定的,它们的动因主要来自外部,所以我们叫外因。比如说乾动坤静,这可以看作是内因,但是如果乾在上,坤在下,这两个卦就不动,否卦的“天地不交,万物不通”就是因为它们都不动;假定乾在下,坤在上,那么坤也会由静变动,所谓“天地交而万物通”就是因为坤这个静卦还有向下的性质。大体说来,乾、坤、坎、离、巽、兑的运动,主要看是遇上什么卦,如果遇上了震,那就容易动;遇上艮就容易静。如果是这六个卦相遇,这里就看刚柔,一般说柔卦要顺从刚卦,也就是坤、离、巽、兑要顺从乾、坎,这种情况就叫“应”,比如对同人卦《彖》就说是“柔得位得中,而應乎乾”。假如是乾与坎相遇,那么坎要顺从乾,比如需卦《彖》说是“險在前也,剛健而不陷”;讼卦《彖》说是“上剛下險,險而健,訟”,这就是说,乾在下坎在上的时候,乾可以做到“剛健而不陷”,而乾在上坎在下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引发争讼。假如是坤、离、巽、兑这四卦相遇,这里主要看谁在下,谁在上,因为在这四个卦中,坤与兑具有向下的性质,而离与巽具有向上的性质。如果是相同的两个卦相遇,其动与不动,也就由八卦自身的性质来决定了,这种由自身性质所决定的动静,其原因也可以说是内因。
其实,六爻卦不是两个三爻卦的重合,所以六爻卦的运动原因也与三爻卦无关。比如说需卦下卦为乾,上卦为坎,如果是“剛健而不陷”,也就是乾与坎没有交往,那么需卦三爻辞也就不会是“需于泥,致寇至”了。再比如说颐卦是上艮下震,好动的碰上了好静的,那么到底这个卦是动是静呢?我们单看初爻与上爻的爻辞,颐初讲“舍尔灵龟,观我朵颐,凶”,这明显是说不动为好;颐上讲“由颐,厉,吉,利涉大川”,“涉大川”显然是动,可见说震动艮止是没有根据的。
按照《彖》的说法,震为动,艮为止,假如是震卦遇上艮卦,那么到底这个卦是动还是静呢?这样的卦有两个,一个是颐卦为下震上艮,另一个是小过下艮上震。对这两个卦的动静《彖》作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对颐卦说“頤之時大矣哉”,对小过说是“與時行也”。那么什么是“时”呢?“时”在动静当中有什么作用呢?下面我们就来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在六十四卦中,《彖》作者提到“时”的卦计有乾“六位時成,時乘六龍以御天”;蒙“以亨行時中也”;大有“應乎天而時行”;豫卦“天地以順動,故日月不過而四時不忒”、“豫之時義大矣哉!”随卦“大亨貞無咎,而天下隨時”、“隨時之義大矣哉!”观卦“觀天之神道,而四時不忒”;贲卦“觀乎天文,以察時變”;大过“大過之時大矣哉!”;坎卦“險之時用大矣哉!”;恒卦“四時變化而能久成”;遁卦“遯之時義大矣哉!”;睽卦“睽之時用大矣哉!”;蹇卦“蹇之時用大矣哉!”;解卦“解之時大矣哉!”;损卦“損益盈虛,與時偕行”;益卦“凡益之道,與時偕行”;姤卦“姤之時義大矣哉!”;升卦“柔以時升”;革卦“革之時大矣哉!”;艮卦“止也。時止則止,時行則行,動靜不失其時,其道光明”;丰卦“天地盈虛,與時消息”;旅卦“旅之時義大矣哉!”;节卦“天地節而四時成”。加上颐和小过,共有二十五个卦。这二十五个六爻卦,涉及到八个三爻卦。
对于“时”,《彖》作者有许多说法,比如“时成”、“时乘”、“时中”、“时行”、“时义”、“随时”、“时变”、“时用”、“时止”等等,怎样理解这些说法呢?大体说来,一方面是《彖》作者肯定“时”在卦爻的运动、发展与变化当中具有重要作用,另一方面又由于《彖》作者主要依据八卦,因而对“时”的性质与作用也就不能做出具体的准确的说明。 综合以上二十五卦中《彖》对“时”的论述,我们可以归纳为这样四点,一是“六位时成”;二是“与时偕行”;三是“四時不忒”;四是“時用大矣哉”。如何理解这四点呢?先说“六位时成”。
“六位时成”和“时乘六龙以御天”是《彖》对乾卦的一个解释,我们说这个解释是非常重要的,也是非常正确的,乾卦有六个爻,这六个爻当然也就是六个位,这六个位是怎样来的呢?它们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形成的,这就可以理解为六爻有一个先后顺序,每一个爻代表着一个阶段,没有前一个阶段,也就没有后一个阶段,六爻之间有一种包容与被包容的关系。这个问题还可以换一个角度,假定时间没有变化,那么是否就没有六爻了呢?也不是,六爻是一种客观存在,如果不考虑时间因素,那么它们也就没有先后之分,在这种情况下,六爻就成了一种并列关系。所谓“时乘六龙以御天”就是假定时间不变,那么六爻反映的就不是先后顺序,而是六爻在空间的一种相互关系,这就是时间与空间的辨证法。
“与时偕行”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可惜《彖》作者用的不是地方,如果是用在乾卦上,那我们就不仅可以看到乾卦六爻因时递进的顺序与层次,也可以领会到这个顺序,既是时间上的先后顺序,也是观察的顺序,还是人们正当行为的一个准则,六爻的先后顺序是天道,观察的顺序是人道,天道与人道,在乾卦与坤卦中实际上是一条道,或者说就叫“天人合一”。但是在其它六十二卦中,这两条道分离开来,所以初二三四五上这个顺序,也就仅仅反映观察上的顺序,并不反映时间上的先后顺序,所以也就不再是“与时偕行”,象损、益这样的卦根本就不是“與時偕行”,丰卦也不是“與時消息”,艮卦由于天道、地道与人道的综合作用,六爻确实处于相对静止状态,但也不是什么“時止則止,時行則行”,至于小过卦更不是“與時行也”,如果是“與時行也”,那还怎么会有“过其祖,遇其妣,不及其君,遇其臣”的情况?
“四時不忒”是说春夏秋冬这个顺序不能颠倒,这当然是正确的,只是《彖》作者不知道这个规定只是一种特殊规定,反映地球上某个特定地域的时间变化,不具备普遍意义。正如东西南北的规定,也是一种相对的规定一样,如果知道六爻关于时间变化的规定是一种具有普遍意义的规定,那么也就不会说豫和观是“四時不忒”,说节卦是“天地節而四時成”了。
“時用大矣哉”或“时義大矣哉”,这些话原则上是不错的,没有时间的作用,也就没有卦爻的运动、发展与变化,这个原则适用于所有的卦或爻,所谓卦爻的静止是相对的,有条件的,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东西,所以“時用大矣哉”也就不能单指豫、随、大过、坎、遁、睽、蹇、解、姤、革、旅这几个卦,所有的卦都可以说是“時用大矣哉”。
本来从《彖》的“六位時成,時乘六龍以御天”这一观点,我们完全可以沿着这一思路,追寻六爻在时间上的差异与联系,这就不难发现天道是一条道,人道又是另一条道,两条道既有联系,又有区别。但是,由于《彖》作者硬是把“时义”、“时用”等内容塞给了八卦,这就与真理擦肩而过,好在《彖》作者还没有给八卦排序,如乾一兑二,或者震一巽二等等,也算是行之未远吧!
(我的博客:http://blog.people.com.cn/blog/showblog.jspe?site_id=13010)
所谓“五行”是指金、木、水、火、土,从《彖》传中,我们还看不出八卦与五行的完全整合,或者说《彖》传里还没有完整的“五行学说”。但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五行。比如说睽卦下卦为兑,上卦为离,《彖》说“火動而上,澤動而下”;革卦下卦为离,上卦为泽,《彖》说“水火相息”;鼎卦上卦为离,下卦为巽,《彖》说“以木巽火”,从这里我们看出:离为火,兑为水,巽为木。此外还有三处谈到“木”,一是益卦“利涉大川,木道乃行”;二是涣卦“利涉大川,乘木有功也”;三是中孚“利涉大川,乘木舟虛也”,这三个卦都有巽,可知巽为木。
与兑卦同为水的还有坎,比如井卦《彖》说是“巽乎水而上水”,井卦上坎下巽,可知坎也为水。
但是,对金与土《彖》却没有明确指出是哪个卦,对乾、坤、震、艮这四个卦也没有明确说是金是土。
据此,我们说《彖》传里有八卦与五行对应的成分,但还没有一一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