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苏州博物馆,贝律铭作品。
就如同湖南湖北称之为楚地,苏州在地名上好象更愿意被称之为姑苏和东吴,或者是吴地。
见证一地的历史风物最集中的地方就是博物馆,而苏州博物馆让我眼前一亮。我喜欢在苏州博物馆建筑内的光影的变化,通过层叠的栅栏的缝隙,有选择的光线会落在时间的沉积物上。在入的大门的地方,有志在简洁的圆林,通过飘过水面的石桥链接各处的展馆,而在白墙的背景下,三山五岳静候一隅,此处颇得日本庭院的妙处,如果在多几处白色石子的铺垫,我想海洋就顺势进入了。我想在这一点上,贝律铭稍微做了调整。
在这里,我见到了吴王夫差之剑,相比楚地的兵器而言,吴地的兵器多了柔美和精巧。尤其是矛和戈的样式上,吴地的兵器在形制上多了弧形的设计,而在楚地的兵器中,兵刃刀锋处走直线,在夫差剑和勾践剑的设计上,可以体现出来。这两把剑从个人感官上来讲,长度和宽度基本相仿,而吴王的剑在锋刃收放处有弧线。
更有意思的是,我比较了一下楚地和吴地士兵盔甲和兵器,吴地的士兵所持长兵器似乎没那么威猛。但周身甲胄要细致很多。更为可贵是,我在这里还见到来自两把来自北方的青铜剑。这两把北方蛮族所使用的剑,是能想象得到锋利和直接。在这样的剑上,只会看到出击和刺杀的本质。这些也是剑的形制所变现出来的。而在楚地兵器中,还未曾领教异域的冲突。
在欣赏青铜重器时,楚地的宏大在吴地是难以看到的。而更多是寻着精巧和细致的方向。所以在这个博物馆中,从木石到服饰皆有展示,也只有在富庶之地,生活才能种种可能。
当然来了苏州,不能错过唐伯虎这个人,而这个人实属非浪得虚名。我看了唐伯虎的书法,最喜欢的是唐伯虎晚年书写的一幅扇面,这幅字比起他二十多岁的书写要圆润和有力道,字体也更为丰满一些。看看唐伯虎的画作,那个枯木、老藤,还有奇石,和唐伯虎的不如意一样,突兀在画面上。
顺着出口,就会达到太平天国忠王府,在未到之前,我在唐寅所题匾额“卧虬堂”前静坐片刻,看文征明手植老藤枝干状如老龙向天蜿蜒而去,顺着游廊走停随意,看翻墙而来的树荫带来落日的余辉,在一“曲房”处哑然失笑。此“曲房”本为庭院转折之处,却有此称呼,两棵老树倚对相看两不厌,再多一人,墙外面即为街市,喧杂之声不时传来,而在“曲房”处,人与树俱寂。
想象不到忠王府就在此处,如果细看天平天国仅存的文字记录,会轻易的发现所用笔墨书写极差,那么浩告和文书上,文字丑陋。我想仅此一点,或许能说明些什么?
在忠王府内见一教堂,其中有说明,是来自英人哈利《太平天国亲历记》的说明。其中堂位置立有十字架,坐下两旁分列黄布包裹之座椅若干。据资料介绍,此教堂为天平天国将士极为重要之地,礼拜和敬神皆在此。逢礼拜日,将士皆衣华服至此,赞主之声达于天际。这些记录让英人哈利的亲历记成为重要的史料说明。有意思的是,我这两天正在阅读李怀印关于中国近代历史书写的分析之书,在那里我得以知悉天平天国的历史在1949之后是如何定位和书写的。这种历史描述在现在忠王府中随处可见,中有大殿正在整修,透过窗棂观望,大殿之中有金光夺目之金椅一位,那-----哪里是王者的休憩处?
如果说历史需要忠王,宁不如说合法性更需要一个合理的故事来做铺垫。可惜了这样一位好汉。
出了忠王府,就可以沿着水路,混入人群中,在平淡的时间里,慢慢的走,看污浊的水面,看墙头的野草,看落日的余辉。看形制各异的民舍房屋沿水道而筑。这一次,好象是在苏州的毛细血管中游走。
最后要记录的是:中国的游客实在是太差了。横竖是没逃得过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