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变成一次事故

4月17日之后我的春茶季就算结束了,回到市区准备安安静静干点正经事,赚点零花钱买夏季的衣服鞋子,19日早上发生一场事故之后我接二连三的被刺激,接下来几天都处于恍惚的状态。

19日早上8点多起来,爷爷说6点多的时候二姨夫打电话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回老家,爷爷没询问我意见就直接代表我拒绝了。天气挺好的,如果爷爷接电话的时候有询问我,我肯定跟二姨夫一起回去。爷爷怕我一去不复返,又在老家住几天,害怕像孤寡老人一样生活,即使我跟他时常刀光剑影,至少有个活人在身边,心安一点。

二姨夫有十几年没去老家那边,这一季采春茶,他去了两次,被山上的空气和清甜的泉水迷住了,想着家里生活用具一应俱全,没事就溜达去玩一天,于是决定自己开摩托车去。七八年前他买了辆二十的重庆仔,在市区溜达几次,表示很不爽,然后就再也没有摸过自行车以外的交通工具。之前他说过家里有辆电瓶车,没电还能踩的那种,那天我以为他是骑电瓶车去的,计算着大概九点多该到了,打电话问妈妈,妈妈说没见人,应该是二姨不同意,没来吧!十点多跟姐姐在店里聊天,姐姐认为二姨夫那么执着且犟的人,二姨是拦不住他的决定的,于是再次打电话问妈妈,人还是没到,瞬间内心有股不祥的感觉滋生,又不敢打电话去二姨家,因为害怕。

跟姐姐相互催眠之后我就买菜回家,刚到家,电话响了,妈妈打来的,说二姨夫在镇上往我家方向的分叉路不小心把摩托车开出路边掉山里了,人没大碍,步行到家了,摩托车在山下,让我带人去拖车。心里咯噔一下,大脑轰一声,那个分叉路口的右边是垂直往下的石壁,左边是一个石头坑,雨季的时候形成一个大水坑,水流湍急形成漩涡,人掉下去也是很悬!二姨夫是那种忍耐力超强的人,估计是怕妈妈担心,隐瞒了伤势。

快速吃了一碗早上剩下的白粥,跟姐姐借了车,出发前想起前一天同学说要回家,打电话跟同学说了大概情况,让她爹别乱跑,可能需要他帮忙。用了四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到镇上,计划找来帮忙的第一人选去进货了,只好找备选的同学爹。跟同学两个人到事故现场,先到路的右侧看,没看到摩托车,转过来看到公路左侧有衣服和袋子,发现二姨夫开的不是电瓶车,是一辆本田女式摩托车,看到摩托车倒的位置,想着二姨夫肯定伤得不轻。就在同学打电话跟她爹说明情况让他带各种工具的时候我看到二姨夫,头发没干,腰的位置一圈湿的,裤子上沾满泥还有好几道撕裂的口子,惨兮兮的样子,喊了一声二丈,眼里夺眶而出。二姨夫云淡风轻的说他没事,他带了绳索和磁铁,因为钥匙掉水里了,想用磁铁吸。他蹲下的时候看到头顶有血迹,扒开头发,一段四五厘米的伤口让我的心一紧。

跟同学说拖车的事情她包了,我要带二姨夫去医院,二姨夫死活不肯,一个劲说他没事,拒绝去医院,他顺道还吐槽一下医院。好吧,让他先在一边呆着。同学爹带着来他家做客的两个战友过来,看了摩托车的位置之后,迅速清理出一条小路,用绳子绑好摩托车,然后开始移动摩托车,花了点时间才把摩托车弄伤了,几个人也都成泥人。

摩托车寄放在同学家,带着二姨夫回市区,想着直接送到医院,他好像看透我的心思,一定让我送他回家,好吧!钥匙掉了,在楼下打电话让二姨回来开门,二姨见到二姨夫就开始碎碎念他,二姨夫估计是疲惫,没精力跟二姨PK,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敢顶嘴。上楼后二姨还没停,还强调摩托车是表弟刚买的价值一万多等等等等……,我忍不住就出声让二姨别说了,人没事就好,二姨好像才意识到我在场,没再说,因为要陪孙子上培训课程,二姨就又出门了,我给二姨夫的伤口上了药之后他说要去睡觉,我内心特别害怕。十几年前有个小表妹出去玩的时候摔了一下,回家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睡觉的时候鼻孔流血,颅内出血,差点没抢救过来。想了想给妈妈打电话,妈妈说撞到的地方有出血的不怕,怕的是那种撞到了不出血的伤,让我放心回家。于是我就回家了,事情也就算过去了。

晚上八点多接到表弟的电话,我就怒了!以为他下班看到他爹那个样子来问他爹的伤势,没想到表弟第一句话就问摩托车寄放在哪里,问电话号码,要去运车回来修,我一口拒绝了,让他天再去运车,一通电话没说一句关于他爹的事情。说好的养儿防老,防个屁!挂了表弟的电话,二姨打来电话,客套了几句之后,说她怕表弟听到摩托车摔坏了跟他爹急,表弟下班回家的时候在门口拦住他,做了他的思想工作,并承诺修车费有二姨夫出,表弟才答应不跟他爹急。我tmd气死了,爹和车一起摔坑里,肯定担心亲爹有没有伤到,车tm就是浮云了,表弟居然不担心人却在担心那辆破车,二姨竟然得给表弟做思想工作,如果不做思想工作,表弟是不是对着躺在床上的爹破口大骂说弄坏他的摩托车?三十的人了,还没懂这个道理。二姨也让我生气,作为一个妈妈她失败啊,没教育好表弟,没让表弟懂得亲人生命的珍贵。下午回家后特意打电话跟二姨说姨夫掉水里,山里的水凉又没衣服可以换,今天一天都被湿衣服捂着,有点着凉,让她煮点姜茶,二姨没煮;我妈妈交代她煮鸡蛋给姨夫压压惊,她也没煮。我也是醉了!气还没生完,姐姐打电话说她去看过二姨夫,说是吃完不久二姨夫呕吐了,应该是有轻微的脑震荡,她带了一些药,刚好用得上,让我别担心,我吧啦吧啦吧啦跟她吐槽了表弟。

隔了一天,帮姐姐送包包去幼儿园,想着既然出来了就去看二姨夫,然后就被弟媳惹怒了!在楼下按门铃,女声说喂,我没仔细分辨声音,以为是二姨,就喊了声二姨开门,没想到门没开,楼上已经把对讲机挂了,我确认了一下门牌号702,没错,再按一次门铃,半天没有回应,好吧,老娘打电话,打座机,响了一阵子才有人来接,又是女声,近似二姨的声音,我喊了声二姨,电话那头说她不在。好吧,家里就二姨和弟媳两个女的,二姨不在就是弟媳,一下子我就来火了,问她刚才怎么不开门,她没吭声,我内心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压住怒火叫她开门。上楼后她说二姨夫在睡,二姨要晚点才回来。不知道要怎么跟她对话,看过二姨夫,知道身体没有大碍,匆匆滚回家,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二姨家发飙。类似的情况在三姨家发生过一次,几年前,去三姨家串门,按门铃,表弟开门看到我,说一句我妈不在,然后直接关门,吃了闭门羹愣半天才滚回家,二姨家的儿媳跟三姨家的这个表弟没有见过面,在家长不在家的时候处理找上门的亲戚手法竟然tm一致,也是醉了!

不管我怎么生气,表弟的摩托车还是要运回市区修,我理所应当跟表弟一起去运车,要去感谢同学她爹帮忙,至少带点烟酒去感谢人家。表弟说他下班后去,我家必经之路上,表弟下班在工厂那边出发打电话给我,我掐时间下楼等他,结果,表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路过我家走了一半的路程,我……反正喷了几句粗口。好吧,爱咋咋滴,同学爹那边我下次回去再去跟他道谢。

表弟运车回来隔天,我刚起来,爷爷说他打电话给二姨,二姨跟他说摩托车维修费要四千多,对爷爷那种特别心疼钱的人来说,肯定是中炸弹了。对于表弟的话,我都会先打个折,之前是小姨跟我说个二姨家这个表弟满口谎言,我将信将疑,后来他帮我姐年审摩托车,摩托车年审费不加保险大概在一百二十元左右(保险我姐自己另外买了),就算加点辛苦费一百元,也才两百多,他丫的跟我姐要了四百,按照这个公式计算,修摩托车的费用大概一千块左右。

二姨夫的这场意外已经过去了,我内心一直像被卡住一样,很难受,主要是因为表弟的那种漠不关心。妈妈跟我说表弟的私自和对亲人的冷漠其实都是二姨夫妇家庭教育的失败,想一想表弟的亲生儿子患有自闭症,他都不在意,平时孩子感冒发烧他从来没过问,他没在儿子身上花过一分钱,一切就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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