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高龄时,我才对爱情有了第一次的懵懂认知,然而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初恋,彼时让我痛苦不堪,如今想来竟是莫名的感激。
4年前,我大三。那时的我一身古铜色皮肤,光着锃亮的额头,一张婴儿肥的脸,有几颗不甚碍眼的青春痘,日复一日的扎起马尾,护肤品只会用大宝,什么卸妆水、爽肤水、乳液、眼影,于我而言,是比高数和思想政治更头疼的存在。衣服只要不脏,我是不会换的,头发只要不油,我是不会洗的,能穿牛仔裤,就不穿裙子,时尚什么的,真的完全不懂。简而言之,我是个接地气的土妞。
作为就读大学的学生代表,我在那年被派往厦门大学进行交换,为期一年。上铺妹子听到这一消息时,正坐着我床上啃鸭脖。她用胳膊顶了顶我,说:“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谈情说爱在厦大’?”我从高数题库里抬起头,推了推满是指纹印的眼镜:“不知道啊,老师说让我去沟通学习。”上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摇了摇头:“让你去真是瞎了!”
我也不知道老师怎么想的,可能是出于学校风气建设以及家乡发展的考虑吧,我看上去是个非常安全的存在。的确,听说前几年好些个师兄师姐出去交流后,都不回来建设家乡了。
一、人生还是不要如初见
大三一开学,我嘴里叼着委托培养通知书,肩上背着个黑色的“红十字”双肩电脑包,手里拖着24寸的大箱子,来到了厦大门口。南方即使立秋了,这个秋老虎也是烤得我满脸油亮,在太阳下熠熠发光。我抬头看着门牌似的大学校门,上面四个大字写的扭扭斜斜,找到些亲切感。“跟我们学校的校名丑的差不多嘛。”
作为一个“插班生”,我算是幸运的,被“插”进了厦大有名的芙蓉学生公寓。这豪华大气的4人海景房,让我从幽闭8人间之外呼吸到了许多的新鲜空气。更重要的是,这4个人的屋子,加上我只住了俩人,还有一个是我对角线的苗苗。
苗苗不仅热情大方可爱美丽,教会我分清卸妆水、洗面奶、化妆水、乳液这些劳什子,最重要的是,她还给了我很多机会学习。比如她出去谈恋爱时,就会让我帮她去签到。啊,对了,她学的是新闻系,我是数学系,但是新闻系的这些课程,我多看两本书也就能磕磕绊绊的跟上,一个多月都没有被老师发现,很是相安无事。
厦大新闻系的女生大多数都挺会打扮,也都像苗苗那般开朗活泼,生气勃勃。每天上课时都过于安静的听老师上课,安静的有些人都睡过去了,但是一下课就漂漂亮亮地参加各种社团活动。我一开学就顶着苗苗的名字报了个新闻社,因为从小老师告诉我,实践出真知,也为了报答苗苗,我要努力为她挣点总评分。面试那天,我好好提前洗了头,梳了个马尾,穿了个黑白正装。
面试的时候,我明明报的是副主编位置,但老师看到我的简历时,那种表情跟遇见一个奇葩一般。我苦口婆心地劝了她一番,最后她大腿一拍,说我长得像小秘书,非让我当秘书处的副秘书长。好吧,秘书就秘书,好歹还是个“长”。由于苗苗同学整个大一、大二上过的课寥寥无几,除了自己班的同学,并没有其他人熟知她,就算认识她的,也从不说破,所以我就顶着苗苗的名字进了新闻社。
可是啊,这一进去,就遇上了那个解不开结的人呢。
新闻社上来就要办一个迎新大会,最忙的就成了我们秘书处。秘书处一共9个人,8个副秘书长和1个秘书长。平均分工后,我就负责给所有与会人员广发飞信(那个时候微信还是个洋气的玩意),包括主持人、领导、老师和各位跟我一样的新成员们。主持人一男一女,女生是苗苗直系师姐,叫罗莉,是特邀嘉宾,身材好,人也漂亮,据说还没毕业已经签了当地某银行高管的秘书一职。男生是播音系同级生,叫李想,兼任新闻社的副社长。
我兢兢业业地飞信一遍遍通知到了后,还是出了岔子,李想这个猪一样的队友迟到了。当时场面十分尴尬,带队老师脸都绿了,师姐则一个人在上面唱单口相声。等到第一个领导都致完辞了,李想同学才姗姗赶到。带队老师当时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是这厮居然无辜地指了指我,说:“是苗秘书没有通知我。”
你大爷的,天地良心,因为这家伙是主持人,我通知了他不下3遍。我当时也是脑子一热,上来就要跟他对质。但是我们可敬可爱的带队老师,微微一笑,说此事按下不表,要以大局为重。白羊座的我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我可是顶着苗苗的名字来的,不能让她吃了亏去。所以我咬牙切齿地截了屏,咬牙切齿地加了李想微信,咬牙切齿地把截屏给他发了过去,然后撂下一句:“你等着,贱人!”
这梁子在我心里算是结下了,我也自认为帅气的让他心里不好受。可是这小子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苗苗的生日,当天中午正在食堂吃饭呢,他就厚颜无耻地走过来说:“苗秘书,生日快乐噢。”他能当众给我说生日快乐,弄得我还是有点心花怒放,但是我得有原则啊,所以我就冷冷的替苗苗谢了他一下。他倒也不在意,又笑呵呵地走了。
可是我身边的人不淡定了啊,她们不让我吃饭,不让我喝汤,一直拽着我的手说:“哎周五,你居然认识李想!他还给你说生日快乐哎!”
我疑惑地说:“因为在一个新闻社工作啊,对了,你们千万不要拆穿我哦。”
“天哪!周五,你知道你捡了多大便宜吗?他是李想啊,播音系的系草,李想啊!”
我觉得认识她们特别丢人,真的,尤其是当我偷偷瞟李想时,他正冲我眨眼睛,分明是听到了这边的尖叫声,我就更加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老实说,那个时候的我,对于是否是帅哥真的完全没有概念,我只对美女稍微有点印象。
一个月后,我把这事给难得回来一趟的苗苗说了,她惊讶的花容失色,大喊要不是已经名花有主,她一定会去代替我参加那个新闻社。看到我的一脸鄙夷,她卸了面膜后,语重心长地拉着我开始说李想的家长里短。
李想是直接保送到厦门大学播音系,除了是校新闻社副社长、校广播站站长、校庆各种活动的金牌主持人,还是厦门电视台的兼职嘉宾。年年绩点年级前三,各种奖项拿到手软。更要命的是,长了一张水性杨花的魅惑脸,声音还特别有磁性,在苗苗看来,他唯一的缺陷是身高不到180。我问风骚爱撩妹不是缺点吗?她说当然不是,这是男神必备啊!
听了苗苗这段话,我第二天去跟李想开会都有些不自然,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盯着他,一直在研究,原来这就是魅惑脸?这就是水性杨花?不就是脸比我白,皮肤比我好,发型,嗯,发型也挺洋气的,打扮也像那么回事呢。
“喂喂,苗秘书,你看够了没?”我一回过神,李想那张小白脸以一个大写的姿态,平铺在我眼前,我吓得差点从凳子上翻过去,眼神一狠,冲他一顿开骂。“你有病啊,干嘛吓人!”我翻了个白眼,凳子往后蹭了蹭,跟他保持一臂距离。
他看着我,一脸莫名其妙:“是你一直恶狠狠地盯着我看啊!还一会皱眉,一会撅嘴,一会摇头,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是啊,你欠我一个道歉!”
“行,晚上等我微信。”说完他还冲我挑了挑眉,自认为风流倜傥地走了。我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又被耍了,妈的,今晚老子要在秘书处值班啊!
不过,我感觉李想就是骗我的,因为等到我回宿舍,依旧没有给我道歉。待我洗漱结束躺在床上,正跟苗苗八卦她男朋友呢,突然微信亮了,
“下楼来,今天我生日,请你吃蛋糕。”
“我还要喝酒。”我发誓我只是开玩笑。
“好,给你买,你下来吧,苗秘书。”完了,都说到这个份上,感觉我不下去不行哎。
我蹭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苗苗边打电话边看着我,惊得都忘了回复她男人的撒娇。
“你干嘛去?”
“额,那个,李想他说他要跟我道歉来着,啊,我下去接受一下。”我靠,我居然结巴。
我就在异样眼光的注视下,披了件外套出了宿舍。
二、喝醉了好像真的能敞开心扉
那个时候已经快12点,凉风嗖嗖,我头发刚洗完还是湿哒哒的,这风吹地我直哆嗦。我正在楼下张望呢,嘴里叨叨着:“这傻逼怎么还不出来见我,不会又耍我吧?”
“傻逼你骂谁?”
我脱口而出:“骂你啊!”话一出口觉得不太对,我噗嗤一笑,对着李想就是一捶。
李想也笑了笑,他穿着白色的深蓝色衬衫,一条黑色紧身牛仔裤,头发上还有些亮粉,感觉是刚从某个party上出来。左手托着一小块蛋糕,右手提着一袋哈啤,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他一脸嫌弃地说:“我约你出来,你就穿个这么土的睡衣?”
我去,这才反应过来没有换衣服。披头散发不说,还穿个大妈款的睡裙。我有些窘迫,但面子上不能输。“是你请我下来好吗?不是要道歉吗?你说吧,我听完就上去。”
李想却抿着嘴笑了笑,把蛋糕塞在我手里,用空出来的左手扶着我的背把我轻轻往前推:“走吧,去芙蓉湖,那边有桌椅。啤酒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凉,我给你捂热点,一会再喝。”
我突然说不出话,因为他的手可暖和了,而且没想到这个人还挺细心的。我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往前走,其实来了快两个月,我真的没去过芙蓉湖,连路都不太认识。厦大里好看的地方很多,这个地方又往往比较挤,所以我也不爱来。
可是这凌晨的芙蓉湖的确别有一番情趣,尤其是半夜三更跟着一个打扮的如此骚气的男人一起,有些新鲜。芙蓉湖在月光下,仿佛一个安静少女,波光潋滟,垂柳依依。我和李想两个人一路斗嘴,你争我抢,锱铢必较。最后蛋糕也吃完了,酒也喝得差不多,我有些晕乎乎的,脸也通红通红,但是最尴尬的其实是突然而至的安静。
我俩盯着湖面几分钟后,他试图打破这个气氛。“对不起啊,苗苗。”
我望向他,却傻傻地笑了:“噢,你终于道歉了耶!你个混蛋!”说完想要伸手去打他,但是手还没过去就被他一把抓住。他皱着眉说:“女孩子不要这么粗鲁好不好,长得挺可爱又秀气的,怎么动不动就打人骂人。”
我傲娇地哼了一声,挣脱出来,却还是不依不饶的打了他,又嘻嘻笑了一通,其实啊,我只是想掩盖自己心里突然而至的那份悸动,就在他抓住我手的时候。我已经记不大清楚那天晚上到底跟他说了哪些,我只记得,那天晚上,他静静听我掰扯的眼神,跟芙蓉湖水一样。
第二天早起时,我头疼的不行,苗苗破天荒的没有出去做兼职。她递给我一杯蜂蜜水,用狐疑的眼神盯的我毛骨悚然。我喝完刚准备躺下继续睡,却被她一把揪起来:“说,你俩昨天干了什么,李想可是一路扶着你来的,你丫还穿这个睡衣。”
“嗯?记不清楚干了什么呢,好像没干什么,就是吃了个蛋糕,喝了酒,后面的记不清了。”我挣扎着想要滚回被窝,但是却被苗苗阴森的声音给吓醒。
“周五,给你说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李想这样的男人,远处看看就行,不要太近,你hold不住,我怕你受伤。”
她难得这么冷静,可是我觉得她完全是杞人忧天,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渣男呢,连道个歉还要喝酒壮胆,才瞧不起他呢。我摆了摆手,翻个身边睡边说:“别瞎操心了,下午的课我替你去上。”脑子里却突然想起李想昨天说的那句话:“长得挺可爱又秀气的。”
后来我想起苗苗的那声叹息,觉得她还是有点高明,可惜啊,如果能克制住的,那就不是感情了。
之后每天晚上睡觉前,李想和我,总会有一个人找另一个人聊天,但是我话唠,主动地次数多一些。每次到11点,他就会给我说晚安,然后结束谈话。我当时有些惊讶,觉得大家可能误会他了,他还是个很乖的少年啊,才没有到处聊骚乱浪呢。
半个月后,苗苗兴高采烈地找到我,说老板给她发工资了,她要请我吃饭。我高兴坏了,来厦门这么久,我这个死宅真的没有吃过除了食堂以外的东西呢。我套了件T恤和7分裤就拉着苗苗出门,但是却一不小心瞟见了李想在校门口跟一个漂亮妹子说话,又瘦又高,长发飘飘,皮肤也白,虽然五官远远看不大清楚,但是衣服穿的非常得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第一反应就是拉着苗苗往边上靠,然后不由自主的低头打量自己。
苗苗看了我一样很重地吸了一口气,说:“想不想给自己换个形象?其实你长得挺好看的,就是太不会倒饬自己了。”以往她这么说我都会嫌麻烦,可是这会我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反复内心里有种冲动,我好想去做点什么。
5个小时后,我的光额头没有了,鸡窝头般的自来卷也走了,齐刘海加黑长直出现在我眼前的镜子里。说实话,那个时候我看的有点呆,我没想到这么普通的发型居然这么合适我,我脸有点大,额头宽,这么一修饰,竟然有些美感。
苗苗在旁边不停地点头,说不错不错。然后便拉着我风风火火地跑到商场。一看那些吊牌,我就跟触电了一样缩回了手,这可比我平时穿的衣服贵多了。苗苗无奈的摇摇头说:“周五妹子,姐送你的成么?我每天看你那个鬼样子,实在是受不了了,跟你走在一起我都嫌丢人。”
我“噢”了一声,心中有了一丝丝期待。苗苗的眼光很好,丢给我一件短款上衣和A字裙,就让我滚去试衣间。我在试衣间久久不敢出来,特么这个裙子也太短了吧,我怎么穿得出去。我扭扭捏捏地给苗苗说,能不能给我换个长点的。苗苗旁若无人地靠在试衣间门上喊:“你个小短腿不穿短裙,还打算穿个过膝的啊?你知道你那个七分裤有多傻吗?腿又不粗,干嘛不敢露?”
我在这种变态的鼓励下走了出来,在苗苗脸上看到惊讶和满意的表情后,我鼓足勇气看了下镜子。嗯,不错,我觉得我好像是个小美女了,真的。我狗腿般的拖着苗苗,就差双手双脚都抱着她。边打边闹后,苗苗突然又一本正经起来:“周五,我本来不能干涉你的事情,可是你太单纯,我担心你以后难过。我虽然经常不在宿舍,可是我也知道你每天晚上跟他聊天。他的传闻我听了两年,这个人真的很花心,你一切小心,不要痴心错付。”
“苗苗你是钱花多了心疼吗?平时也没啥文化,怎么这会做起了诗?”我心里虽然有些不安,但是还是觉得她多虑了,我跟李想哪跟哪啊,只是普通朋友罢了。
三、他说要给我说很重要很重要的话
回到学校之后,我迫不及待的想让李想看到我的新样子。正好第二天就有新闻社例会,我一大早就梳好头发,穿着昨天的新衣服来到会议室。果然,所有人都说我变了个样子,秘书长捶了一下我说,你怎么变成女人了,还是个小美女。李想一直没有说话,看了我一眼后只是微笑,随后主持大家开始开会。
我有些失落,脸又变得通红,连开会都没什么心思。会议结束后,我背着书包准备去图书馆,这时候微信响了了。
“今天很漂亮,知道你要去图书馆,帮我占个座呗。”
是李想!
我突然心情就变得很好很好,嘴角不经意扬起来,走路都轻快了许多。我不敢回头对他笑,我俩这个关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微信上,仿佛只有两个观众,我觉得这是个秘密,也是我俩之间的一个默许约定。
我在图书馆写了会高数作业,然后换成苗苗的新闻作业,写着写着李想还没来,我第一反应居然是他可能跟漂亮姑娘出去了,这么一想我心情瞬间就不好,也看不下书,微信又没有消息,委屈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鼻子旁边有些痒,我摇摇头,嘟哝了一声,转过头想继续睡,发现身边多了个人,而且这个人正在用我的头发蹭我的鼻子。我嘭的一下醒了,由于动作太快,李想的脸离我太近,我一不小心撞上了他的鼻子,血就出来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但是他只是一边仰着头止血,一边摸了摸我的头说:“没事没事,扶我去医务室吧。”我赶紧收拾好书包,扶着他去了,他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弄得我开始怀疑,难道他半身不遂了么?
医务室简单包扎后,他突然拉我跟他一起坐下,撅着嘴说,陪病人吃个饭呗。
我点点头,好啊,去哪个食堂?
他一脸生无可恋,拉着我走出了医务室,七拐八拐来到自行车停车棚。我说你要偷自行车?别啊,大家都挺不容易的。李想完全不想理我的样子,从车棚内推出一辆车,对着后座拍了拍,说:“上来!”
那时天已经全黑,我壮了壮胆就坐上去。他这个座椅后面还没有能扶手的地方,一加速我就往前倾,不停撞着他。最后他被我撞的叹了口气,双脚撑地后,抓起我的双手往他腰上放,低低地说:“抓住我衣服,别再撞我了大姐,肺都要撞出来了。”
如果这时候他回头,会发现我已经害羞的跟喝醉了酒一般,脸上烫的跟刚上锅的红烧肉差不多。我俩一路聊些天气、星星和清风,更多的还是默默无语。差不多40分钟后,在一家咖啡厅门口,他停了车,让我下来。我环顾四周,这里离学校已经很远了。
我陌生地看着咖啡厅,摇摇头说,我不喝咖啡,喝过一次头很痛。李想边停车边说:“咖啡厅里还有别的啊,这里的牛排很好吃,我请你。”他鼻子里塞着棉花就进去,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跟过去。怎么办,从来没有吃过西餐啊,刀和叉都不会用呢。
我在咖啡厅里显得很局促不安,李想却一直在给我介绍他对于西餐文化的了解,可是我一点都没有兴趣啊,我最喜欢的就是一瓶啤酒一打烤串,再来份毛血旺,辣的丝丝的才够爽。可是我爱听他说话,他声音真的太好听了,脸也长得好看,看着他自信侃侃而谈的样子,我觉得很幸福。
牛排上来了,我看着直发愣,硬着头皮切了一块后,结果切的巨大无比。李想笑着摇摇头,把我的盘子端过去,一小块一小块的帮我切好,边切边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切完后他把我的盘子又送回来,然后才开始吃自己的。
我偷偷给苗苗发了个微信,说:“苗苗,我可能喜欢上李想了,怎么办?”
直到吃完饭,苗苗也没有回我微信,可是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我直到我对这个男人已经没有抵抗力,哪怕这么看着他,都满足了。
吃完饭,李想载着我去了海边,我俩在沙滩上比脚丫子的大小,光着脚在沙滩上走出各自的名字,我跌跌撞撞的奔跑时,李想一直在我旁边,双手伸着,怕我随时摔倒。最后我们俩都累了,坐在沙滩上开始聊天。
跟他好像有聊不尽的话题呢,不管说什么都好开心,尽管我们才认识两个半月,我却仿佛很熟悉他。他一直看着我,给我说他复杂的家庭环境,他重病的外公,他不负责任的父亲,还有他之前的一些感情经历。当他问到我时,我觉得我的一片空白震撼了他。
“你没谈过恋爱?”
“嗯。”
“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过?”
“嗯。”
“噢。”
谈话的最后,他告诉我说,过两天他要去北京参加一个老朋友的婚礼,他是司仪,三天后回来。我说好,等你。
之后我问他,为什么每次都是11点多钟就睡了呢?他愣了一会,说因为平时也有点累的。我说噢,那是应该早点休息。
三天后,他回来了,给我带了很多北京的特产,比如大白兔奶糖。并且摸了摸我的头说,让我不要在新闻社声张,因为只给我一个人带了。我拨开一粒糖后好奇地问:“原来大白兔是北京的特产?”他说“差不多吧。
可是一天后,他给我微信说:“苗苗,我外公走了,我要回家送他。”我突然一阵心疼,立刻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里。电话里他似乎哭了,说他在图书馆后面的草地上。我蹭蹭蹭就跑过去,发现他果然一个人靠着树发呆。我跑过去抱住了他,说别难受,我会陪着你。他回抱住了我,说:“谢谢你,苗苗。”
第二天,他给我微信:“苗苗,我要上飞机了,等我回来,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我认定他是要说出我想听的那个话,所以我欢呼雀跃地跑去找苗苗,给她一遍遍说着李想对我的好。
苗苗依旧有些担忧,但见我说的那么肯定,便说:“好,但是你记得告诉他,你不叫苗苗啊,你是王周五噢。”
我哈哈一笑,说肯定的,他也不会介意的啦。
我虽然等到我回来了,可是却始终没有等到他说那句话。他突然间不找我了,我以为他是伤心过度,就主动约他在老地方见面。他总算是来了芙蓉湖,但是却带给我一个消息。
“苗苗,我跟罗莉在一起了。”
我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但是我没有勇气问他:“难道你当时说要给我那句重要的话就是这个?”我怕他的回答是肯定的,那我所有的期待都会灰飞烟灭。
我笑着看了他很久,最终问:“为什么不是我?你知道我喜欢你。”
他哭丧着脸说:“因为你太好了,我不能失去你。女朋友可以换,可是你不可以。”
我当时不知道应该哭还是应该继续笑:“为什么跟我在一起是失去我?”
“因为我一直在分手,每次分手后都无法跟前任做朋友,我不想跟你这样,我希望我们一直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舍不得你对我的好。苗苗,你对我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可是你不觉得,没有在一起,才是失去我吗?”
“我不知道,我纠结了很久很久,一直在失眠,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选择。”
“可是你已经做出选择了。”我转头准备走时,突然想起了什么,“还有,其实我叫王周五,不是苗苗。”
“嗯,我早就知道。”
“你每天11点就说晚安,是不是因为那个时候要开始和罗莉聊天?”
“嗯。”
“你去北京,其实是跟罗莉一起去的对吗?”
“嗯。”
“我看到秘书长也吃大白兔奶糖,是你给买的吗?”
“嗯。”
“那你喜欢过我吗?”
“你对我很重要……”
“好了,就这样吧,够了。”
四、所以啊,哪有什么怕你受伤害
苗苗带着我去了小卖部,我们把那里能买的酒都买了过来,掺在一起坐在寝室里喝。我们大声笑,大声哭,最后我哽咽了说:“你知道吗,至少我现在还在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你希望哪一句?”
“他只是怕失去我才没有跟我在一起。”
“可是如果足够喜欢,有什么能抵抗的了吗?会一开始就抱着让你受伤的心态吗?”
苗苗的话,像一把刀子剜着我的心,其实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不想承认啊。他帮我捂热啤酒,他帮我切好牛排,他带我去沙滩,他陪我去图书馆。如果这些都还不是喜欢的话,那我到底算什么呢?
“你说我到底算什么呢?”
“好……好朋友吧。”
我俩相视一笑,大口干了一瓶酒,之后我便号啕大哭,连隔壁宿舍都来敲门让我安静点。
后来我退了新闻社,并且不再去新闻系上课,专心攻读我的数学系,竟在期末考试时,拿了个前三。李想时不时微信联系我,跟我吐槽罗莉的娇气和矫情,没我半点懂事。甚至有一次可能是喝多了,他说,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一定选我。
所以当这个人说了这么多这种话后,我才深深觉得,哪有什么怕我受伤,他只是更爱自己,不够爱我罢了。
直到我交换结束,我都没有再跟他联系,我甚至没有用王周五的名字跟他聊过一次天。后来听苗苗说,李想和罗莉在大四时分手,他找了个大一的小学妹,依旧是浪漫多情无尽头。
说实话,我当时真的恨过他,可是如今想来却是感激。毕竟我想,那一个月的纠缠,应该不是我自己在唱独角戏吧。
他让我成长成熟,让我的青春第一次有了爱情的色彩,给了我那么多感动的幸福时刻,最重要的是,被人那么稍微稍微宠过,虽然至今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还是让我觉得自己在发光。
我只是有个遗憾,那就是没有问他,那天他说的要回来给我说的很重要很重要的话,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