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异梦
乌鸡黄很早就会醒。这几年来,他也没有办法,生物钟就这么地指挥着他。
他看着四脚朝天,嘴巴上残流着吐沫,有是还在喃喃说着梦话的肥胖老婆,心里实在的不舒坦,这肥婆,晚上睡觉一定要撸着他睡,才五十几岁,打起昏塗来不讲时间,一声高,一声低的,一会象猫在叫春,一会似狗狗在低吠,好在他已习惯了,如果没这鼾声倒也不太习惯了,也许会睡不着了。
乌鸡黄麻利的穿上了衣服,一脚高一脚低的摸向了厅堂,他轻轻地开了防盗的铜门,走向院中的休闲廊亭。
乌鸡黄本性黄,大名黄其红,现在巳是一供销总公司任总经理。说来可笑,这乌鸡黄的大号是来源于他年轻时在政府任职时,不慎与女下级苟且了几回,事出后,政治前途丢了不算,还被同事饥笑着编了个故事,说那时的乌骨鸡补啊,买都买不到,黄其红家养了几只,老婆一直用乌鸡煮人参给他补,结果太补了,补到人家女同事身上去了,于是"乌鸡黄”就这么叫出来了。
外面还蒙蒙亮,这还是月半,嫦娥姐姐在月宫闲着,银色的月光散落在乌鸡黄家的别墅上,屋顶的琉璃瓦反射出一道道波亮的光。别墅的大院子里造了个精制的凉亭,它仿照了园林里的四角廊坊,架空在园里的小魚池上,魚池里除了养点观赏魚之外呢,还放了很多的鲫,鳊之类的,黄的婆娘在空闲时钓钓鱼,度度无聊的日子。这凉亭四面装了玻璃,配了空调,一只精制的小圆台,配了四把沙发椅,来朋友时,叉叉麻将,打打牌,喝喝小酒,又加上亭子四周翠竹矗立,紫藤四绕,真是一个不是园林胜似园林的小景点,是黄总喜欢碍的一个好埸所。
黄巳在亭子里的饮水器上烧开了水,从冰箱中拿出了精品的白茶,倒了一把在一把宜兴的紫砂茶壶中,冲进了开水,再把它倒掉,再添水,闷了几分后才加在紫砂小杯中。他含了一口,品味了一下才嚥入肚中,一股淳香而微甜的舒心味涌入心菲。这是黄总每天临晨的必修课。
黄总长得一表人才,肤色白哲,头发乌黑,一米七的个儿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就是走得太快了,真似一只发情的公鸡似的。乌鸡黄烟不抽,酒少喝,就是太雄起了,看到漂亮的人儿这眼睛会变小,一双大眼睛会成一条缝的。他也多亏了家里的"母夜叉”老婆,吃饱了没事干,一直叮牢着他,才让他少犯错误。但是黄总心里怨气足,家里房间多呀,他想分床睡吧,老婆就不肯,每天缠着他,绕着他,一直弄得他精疲力尽。黄总的老婆年轻时不要太漂亮啊,一笑二个酒窝,说话娇滴滴的。那时的黄总,年纪轻轻就是共青团的干部,指挥着乡里的青年人,学雷锋,做好事,只不过做好事把那时的她肚皮做大了,赶快结婚后女儿才八个月已经出世了。黄太长得漂亮,不善家里的活,黄总真是里里一把手,同时也把老婆宠坏了,吃得好,穿得好,等到女儿嫁人了,老婆更休闲了,五十不到开始长胖了,吃药,健身,少吃也没用,一身肥膘,黄总难得捧着倒是有得味,天天捧着,绕着,黄总怎么吃得消。她还不时地告诫着黄,不知是威胁还是警示,”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是你的高级秘书”,好象是含沙射影地告之黄,她知道他的所有秘密似的。
黄总泯了一口茶,想想自已的老婆算是厉害,象条蚂蝗一样的盯住了他,但是,她怎么可能知晓一切呢?她又怎能一直盯住他呢!黄总马上要去晨练了,这肥婆象猪一样的躺着,她又走不动,这二个多小时的晨练是乌鸡黄最佳的自由时间。
黄总当了企业集团公司的老总已半年,以前他当副职,再以前他是基层企业的头头,再再以前他是政府的一个小干部。几十年来,黄总也算是跌磨滚打的爬过来了。他的社会经验也是在滚爬中积累起来的,他对人永远是笑咪味的,他用公家的钱财永远是不吝啬的,他以结交有用的朋友为自巳最为崇高的工作,他以施舍小利笼络人心为自已最佳的手段。他也遇上了好时光,改革开放,摸石头过河,所有的一切都是以钱为目标,为准则,他会经营,会赚钱,会用钱,企业的舞台让他大展手脚,企业赚了钱,个人也发了财,虽然按照企业的规章制度他是不可能发财的,但他发了,也许他发的是不宜之财,也许他发的会让他犯罪的钱,但他不但发了,没吃官司,而且职务上爬了起来,当了企业的老板了。据说,他是买来的,但实无证据,只是来自民间的传说。
乌鸡黄穿上了练功服,脚穿耐克鞋,小跑步跑出了亭园,他老婆还在那皮床上做着春秋大梦呢,而黄总正跑向着他深藏的佳人的住宿,要去亨受着另一种春秋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