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生疏的技法

　　又是赶早的一天，老班醒来时，感觉自己的耳朵已经被身边这个破闹钟轰聋了，他深深的打了个哈欠，却偶然碰触到身旁软绵绵身子，看她小小的个子，这呼噜声倒是不小，另外就是白露她睡觉的样子，撅着个屁股，脸还贴在自己的手臂上，尾巴也不自觉露出来紧紧包裹着身体，俨然还是那只小狐狸。

　　老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对于人类来说，男女同床而眠，未免有些忌讳，但如果看成人与小动物的话，倒是勉强可以接受。

　　而让老班有些诧异的是，这小妮子的身上竟然透着一股香气，和昨晚的那股狐臊味形成强烈的对比。

　　“竟然懂得用香皂，谁教她的？”老班嘀咕到。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白露吧唧嘴巴的声音，还有那响彻房间的呼噜声...

　　进了卫生间，老班发现卫生间竟然尤其的干净，包括那个常年布满污垢油渍以及脏泥的洗漱台，竟然露出了它原有的灰白色，地板也白净了许多，老班第一感觉好像是自己走错了地方，直到看到了自己那个用了将近十年，差不多毛都脱光的牙刷势时，才确认自己确实没走错。

　　也不知为何，老班心中深感不适，或许他不习惯，也或许他不想回到从前，再遇到某些事情...但老班在内心的某个深处，却油然而生一种许久不曾感受到的东西，虽熟悉却又那么陌生，那是一种暖暖的感觉，自父母与自己断开联系后，这十几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冰冷的生活，所以这一刻才显得那般的突兀，那般的不适。

　　老班的第二个闹钟马上要响了，他来不及再想这些不相关的东西，外面的天还未亮透，老班拿起自己的西服，急匆匆的赶了出去。

　　早上的巴士就像罢工了一般，许久也没有到来，老班急的四处徘徊，好容易等到了，还得转地铁，地铁上的人几乎要把老班挤压的双脚离地，而老班只能习惯性用手一前一后的护着，生怕自己的西服被弄出褶皱来。

　　等赶到工作的超市时，老板已经在门口摆着架势等了他很久了！

　　“老班！今天又迟到啊？”老板直接走了过来，倒是没有直接发火，但这样的询问，反而让老班更加心怯。

　　“抱歉，巴士晚到了一些，老板。”老班怯懦的说道，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

　　“早饭吃了没有？”老板虽然问着关怀的话，然而语气根本不像是关怀。

　　“没有。”老班回到。

　　“我也没有！我在这里等了你半个钟头，你知不知道？”老板指着老班的头一顿咆哮。

　　老班无力的低着头，虽然已然不是第一次，虽然早已做好心中的准备，然而这迟早要到来的咆哮，总是会让他无所适从，那股人性的冰凉，就像一种透彻心底的术一样，在老班的内心中迅速的蔓延、吞噬、刺痛...

　　老板对着老班骂了许久，直到老班已然麻木，才放他离开，让他继续回到超市做着收银，然而此刻他拿着那扫码枪时，手都不自觉的颤抖，或许就不该感受到那突兀的温暖，此刻才不会显得此刻这般的冰寒。

　　“老班，你没事吧？”旁边同是收银的小李问道。

　　“没事。”老班说着，因为手抖，不小心将客人的货品从手上掉了下来。

　　“你别往心里去，老板今天点货的时候，发现丢了东西，心情不好，我们都挨骂了。”小李安慰到。

　　“知道了。”老班回应到。

　　小李看老班这样，也就识趣的不再搭腔，继续工作去了。

　　而这时老班忽然想起昨天白露说碰到两个【玄叶门】的家伙，听说这个新崛起的盟，大多是社会上半路出家的小青年建立起来的暗盟组织，而听白露说他们相遇是在超市门口，这么联系起来，或许有些关联。

　　“小李，超市丢了什么东西？”老班忽然问道。

　　小李愣了片刻，没想过老班还会主动问话，便说道：“丢了几包方便面还有几瓶xx奶茶，另外最近还有一个女顾客一直来我们这里找她的外套，都说丢一个月了，可一个月怎么还能找到呢？哈哈...”

　　“调监控了吗？”老班问道。

　　“调了！玄就玄在这里，视频里，就有一小段波动了一下，但随后东西就丢了，方便面丢的早一些，但奶茶是视频中又波动一次丢的，真是撞邪了！而且...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小李滔滔不绝的说着。

　　周围的客人都直愣愣的看着小李，小李随即看到老板那喷出火的眼神，赶忙低头把嘴闭上。

　　老班对之前的几件丢失也有耳闻，但直到今天才详细问，此时把所有线索连在一起，忽然冷笑了一声：“雕虫小技！”

　　“是，老板也说，可能就是某些黑客改了程序，已经让相关人员调查了。”小李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但这次说，明显把声音放小了许多。

　　老班便不再理小李了，心中正琢磨那两个家伙靠着简单术法，在这里胡作非为，已经成功了几次，一定还会再来的，看来他们两个不是奔着白露来的，而是专门来这个超市偷东西的。

　　玄叶门？看来不过是个下三滥的乌合之众，妄自称自己是新崛起的暗盟。

　　另外，老班想着每日前来上班，多多少少都会失误、迟到之类的，今天不过晚了几分钟，老板便硬说半个小时，为了让老板心情好点，不对员工过于苛刻，也想能够保住目前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老班决定抓住这两个小家伙，虽然已经有将近十二年未曾使用过术法了，有些手生，但想来对付这两个小喽咯还是可以轻松办到的。

　　到了午休时间，老班去了附近的张记买了每日都买的青菜汤饭，这是这高消费商圈中，唯一一个纯素的饭菜了，术法对饮食讲究很高，若不能常年食素，身体便不够纯净，若是食荤便对内炁根基影响也会比较大，所以这也是老班唯一的选择，但也是周围人不能理解的。

　　正吃着，忽然想到家里的白露不知如何，冰箱里出来几瓶冻着的矿泉水外，可是什么都没有，她又不能出去...

　　而这时老班那破旧的手机，响起了极动感的DISCO的铃声，吓的老班差点把饭吐出来，他赶忙翻开手机接听，然而不出所料，周围的人都不自觉盯着他看。

　　“大叔！”电话里传来白露的声音！

　　“白露？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老班诧异的问道。

　　“大叔，你怎么一开口总是问我很多问题呢？”都能想像的出白露肯定又是嘟着嘴问的。

　　“好奇嘛...”老班轻咳了几声。

　　“是房东太太告诉我的，她还让我告诉你，你的房租快到期了。”白露说道。

　　“哦，知道了。”老班说着，心理有种异样的感觉，就像是这昨日才认识的小女孩，是自己某个亲人一般，这种感受总感觉有些像是幻觉或是梦未醒。

　　“嗯..还有，我午饭你就不要担心了，房东太太的女儿挺喜欢我，邀请我一起吃午饭了，就说这些。”白露稚嫩的声音让老班霎时有些恍惚。

　　“好。”老班回复到。

　　“早点回来...”白露说完，便挂了电话。

　　而老班则拿着电话发着愣，听着嘟嘟声，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好！”

　　就在此时，外头正走来两个青年，一个带着帽子，一个不带，但统一留着长发，并且都带着口罩，他们看了一眼老班，而老班也在这时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只见他们有意用长发长刘海遮住自己的额头，但老班何许人也，轻轻点了点汤饭里的水，念了两句口诀，右手双指在双眼轻轻划过，顿时便开了天眼。

　　那长发刘海之下，两个青年的额头上正点着叶子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