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湘记七·喝一杯人间烟火》

    喝一杯茶颜悦色，人间烟火，祝君前程似锦，后会无期。——小记

    早些日子，听远方的朋友说，深圳也有茶颜悦色了，很多人排队，买都买不到。这莫非就是人间烟火的味道！人间烟火的魄力！

  八元钱的雪碧很香嘛，为什么要喝奶茶！

  是我落后于时代了，就不配喝一杯茶颜悦色。什么悸动，喜茶，星巴克，一杯酸牛奶都不好喝。

  失望罢了，失落罢了，悲伤罢了，孤独罢了，沉默罢了，想哭罢了，想笑罢了，心死罢了，不过一笑而过罢了。啊朋友吧，再见吧，喝一杯人间烟火，前程似锦，后会无期。

  后来才知道前程似锦的真正含义是后会无期，改天下次明天遥遥无期。

  我在洞阳小镇的时候，一个人确实挺无聊的，感觉是要陈奂生进城一次了，去帮张云送一下东西，顺便去省会长沙玩一次，感受活着的味道。

  好在小镇离省会长沙不远，也就一小时多车程。我拖着张云的行李箱，送到了大学纪委同学住的地方，便打算撤了，毕竟大学“毕业”快一年没有见了，大家各忙各的，都挺好的，各奔前程，也没有什么好聊的，不过纪委同学请我喝了一杯茶颜悦色还是不错的。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悲呼唉哉。

    高中的，大学的同学，多少有在长沙工作生活学习的，我是不认人间烟火的，生性凉薄，素来不喜麻烦别人的人。大路朝天，各奔前程。

  同学情还是比较单纯的。

  不过茶颜悦色是真的好喝，真香，在纪委同学对面的商业广场，刚刚好有茶颜悦色的店，又刚刚好有茶颜悦色的优惠券，来一杯人间烟火，不虚此行吧，也算是尽了朋友之道。

  也不知道我在喝茶颜悦色时候，张云在接受什么样的自由落体般的压榨花生油的工作。不工作，哪来的钱，哪来的生活，哪来的活着，我觉得我能活着，好好喝一杯人间烟火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最怀念的不过是大学航母楼的奶茶了，有生之年，一定要回去，邀二三好友喝一次。”

  “你他妈大学时候怎么不请我喝。”张云道。

  “那时我们不熟好吧，我请你喝个屁。”

  “你是真他妈的有钱呀，还经常去航母楼喝茶。”

  “没有呀，也就是混吃混喝，以后也请你去航母楼喝茶。”

  “你回学校以后，帮我请那个谁谁谁喝一杯奶茶，就说是我带给她的，我欠她一杯奶茶……”

  “情兽……你还欠别人奶茶呀……”

  “你他妈的……去爬岳麓山了没有？”

  “我都快死在岳麓山下了！没有去爬，老了不想动了……”

  自古多情伤才子佳人，苦离别，应笑我，太疯癫，如云……

  那年六月到九月，我是有在学校看见张云的那个她，我问过要不要请她也喝一杯人间烟火，但是张云说没有意义，没有必要。我也觉得没有意义，没有必要，遂作罢……毕竟别人过的很好。

  很多事没有意义，没有必要，我也没有去给张云的那个她送奶茶了，感情我是跑路的。离开学校经过社会的洗涤，多少人是变了，大概是真的成熟，长大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茶颜悦色之所以是茶颜悦色，是因为它的人间烟火味和独特的创意吧。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上天了呢？

  我的梦想是什么呢？我觉得我有很多梦想等着我去实现，比如读很多很多书，走很远很远的路，认识一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朋友。

  我是不怎么喜欢喝奶茶的。以前在长沙喝过形形色色的咖啡，苦的，甜的，多糖的，无糖的，少糖的。还好关于吃喝玩乐，自己从没亏待过自己，拿着两百元就可以在太平街妥妥地一顿吃喝。

  大概是那一段时间很苦，喝了很多咖啡，苦过去了，变成了甘甜，以后就很少喝了。

  人间烟火有多暖，湘江水就有多寒。不过梦碎云南昆明湖，不过折戟沉沙湘江，不过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不过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书亦烧仙草的杨枝甘露也不错，在小镇喝过。主要是嘴馋了，还是要自己成全自己，改善生活，自己骗自己快乐。

  对于张云来说，奶茶还是没有酒带劲。有故事的人，都喝酒，喝啥奶茶呀，娘里娘气的。啤酒随便喝，青岛不倒你不倒，雪花不飘你不飘，白酒喝三斤，红酒喝一箱……才是硬道理，然后吐到天昏地暗。把我是折腾坏了，陪着吐了一晚上，生怕是去了。

  柠檬水也是不错的，第一次请我喝柠檬水的同学，高中毕业后，貌似就没有见过了。人生无常，岁岁年年难料。

  有人，左一锄头，右一锄头，披星戴月，黎明即起。

  有人，喝一次酒，见一次面，前程似锦，后会无期。

  茶颜悦色，一个美好的回忆，再次喝，仿若隔世，一杯人间烟火，行百里路，也读尽了人间书。

  人生实苦，要自己加点甜，感谢我们班很帅的纪委请我喝过的茶颜悦色。

  湖南的五月是真的热，真热，热到神智模糊，灵魂飘街。以后的以后，特别是芒种的夏天，减少中午出门。

  回去的公交车上，听到一个大叔，跟他老板讲电话。

  大叔：“我母亲去世了，今天不过来了……明天上班！”

  很平静地说完，随后挂掉电话。

  这或许就是成年人，中年人的不容易。

  然而，那时的我是一个无业游民。

  嗯，最后，人间烟火，是真的好喝。

  也不知道今夕何夕，会回到省会长沙，再去喝一杯人间烟火，亦或者什么时候回到大学的航母楼点一壶茶，畅聊人生……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我想是要寻着这人间烟火的味道，回到那个遥远的故乡，那个明天什么时候会来呢？

2021/6/5

草草回忆书于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