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身子一僵,强忍住一巴掌糊上去的冲动,阴阳怪气笑道:“乖乖二爷小心肝,你这是那根筋不对了,还是被哪个相好的下了药,大白天的发什么骚?”
忍着恶心故作轻佻拍拍对方的胳膊。
“尤家妹妹在东屋,你那心肝宝贝秋桐在西屋,你是不是早起睡迷糊了,这会儿子还没清醒?”
好似一瓢凉水当头浇下,刚刚升起的旖旎心思瞬间被惊到九霄云外,贾琏忙不迭退后,满眼震惊指着凤姐:“你,你……”
乖乖,还小心肝儿?还,下药,发、发骚?
好一个名门千金、大家闺秀,满口里说的是什么?
这副怂包模样落在凤姐眼里,着实瞧不起。心里想着对方是个色中饿鬼,还是荤素不忌的那种,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小心有点肢体接触也够恶心的了,更别提……单是想到这具身体会被这种男人惦记着,就膈应的不行。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断了他的念头。
主意打定,不退反进,眯眯眼硬扯出出一脸自以为色眯眯的假笑,一步一步逼近贾琏。
殊不知那笑看在贾琏眼中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让人头皮发麻,竟然呆愣愣的一步步后退。
眼看自诩风流的琏二爷被自己逼到床边退无可退,凤姐玩心大起,再凑近一点,先奉上一个媚眼,接着看似撒娇实则大力推了对方一把,柔声唤道:“二爷~~”
嗓音嗲的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贾琏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凤丫头,冷不丁被大力一推,膝盖一软一屁股坐床上了。
凤姐站在床前,双手温情款款搭在贾琏肩膀上,居高临下冷笑道:“贾琏,你老娘听好了!老娘我是有洁癖的,脏了的东西我是不会要的!既然有人稀罕,老娘也乐得丢开手。要我说,现在这样子就很好,咱们各干各的,井水不犯河水。你爱找哪个粉头也好,什么多姑娘、龅二家人 ,随你的便;你乐意讨小老婆,娶上十个八个生一大堆崽子也随你的意,我不管。
但只一样,不准带到老娘跟前儿来碍眼,别脏了我这屋子污了我的眼睛鼻子耳朵!
最最要紧的 ,以后别打老娘的主意。一一二爷可听明白了?”
音量不高,却字字透着森森冷意。温香软玉在怀,佳人吐气如兰,贾琏却感到寒气从四面八方侵入五脏六腑,冷入骨髓。
“什么,你、你嫌我、嫌我脏?!”贾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气得脸都绿了,当然一部分是吓得。
男人嘛,三妻四妾乃至眠花宿柳都是再正常,从未听说过有人嫌弃男人“脏”,这番豪言壮语简直是惊世骇俗了!
以前这婆娘泼辣归泼辣,却最是知礼懂理的,今儿这是撞了邪了?
同时心里莫名堵得难受。凤丫头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了!
岂止是不在乎,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简直是弃之如敝屐啊!
以前那个恨不能把自己栓裤腰带上的凤辣子哪去了?
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凤姐宣誓完主权收回手臂,恶趣味的轻轻一勾贾琏光洁的下巴,转身款款离去,留下贾琏保持着微微后仰的姿势思绪万千。
眼巴巴瞅着凤姐掀帘子出去,抹一把不存在的冷汗,咬牙切齿低声道:“好一个夜叉,看我不休了你!”
凤姐飞快转身折回,几乎是用飞的:“好啊好啊,大男人说话要算话啊。休书在哪里,拿来拿来。”
一只芊芊玉手摊开在眼前,葱白似的指头蝴蝶翅膀一样欢快的勾啊勾,配合着笑意盈盈、迫不及待的小眼神。贾琏胸口一堵 ,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贾琏直气得脸红脖子粗,瞪着眼睛“你”了半天没说出话来,忿忿地一拨眼前不安分的小手,起身甩袖子就走。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声毫不掩饰的叹息,脚下趔趄了一下。用力攥了攥拳头,“哗啦”大力扯开帘子,不防撞上一个人。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狗奴才!”
正没好气,想也不想提脚踹了过去。
“啊!我的肚子!”
“秋桐!怎么是你?好好的站在门口干什么?”
贾琏瞪着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喊痛的秋桐,一脸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