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智慧老师说“今天的作业是《在人生当中,你坚持了什么?》”时,我陷入了沉思:是啊,都步入不惑之年了,在几十年的生涯中,我坚持了什么?
好像没有!当这个答案从我脑海中很快蹦出来时,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那岂不是这一生白走了一遭么?!我不禁汗涔涔而泪潺潺了!
记得刚踏进师范校园,看到校园里挂着的“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教师职业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时,我心潮澎湃,为自己能成为一名人民教师而自豪。那时便下定决心好好练习本领,将来为培育祖国的栋梁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于是,在学校的三年里,我像一匹饥渴的饿狼,贪婪地涉猎新的知识:写作、书法、画画、唱歌、拉琴等,一切都是从零开始。但我和同学一样,学得是那样投入,那样专注。除了在教室上课外,操场、琴室、阅览室都留下了我们每天的身影。就这样,三年的师范生涯,我的床头叠起了一尺来高的读书笔记,这也是我写作梦萌芽的“沃土”,并因自己的作文常被老师在班里作范文读和荣获过市、县作文竞赛奖,所以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学校“小犊文学社”的第一批社员;我和班同学的小提琴合凑也登上了县“国庆文艺晚会汇演”的舞台;画的画也几个学期在校美术展览中展出。虽然书法只学得一些皮毛,但也暗暗下决心工作中继续努力练习。
参加工作后,我踌躇满志,想着在人生的大舞台上大展拳脚,而文学梦在我心里永远是摆在首位的。那个年代,每周只有一天半的假,星期六下午放假,回家路过圩镇时,特意绕到书店,隔着一尺多宽的柜台,欣喜地瞧到几本自已喜欢的文学书,十分尊敬地说:“同志,请帮我拿出《XX》《XX》……那几本书给我看!”“一本三块八,你拿几本?”售货员同志一边用不屑的眼光瞟着天花板,一边轻视的说。一个月才七十一块钱工资,扣除国富卷二十元,到粮所买国家粮十元,在学校食堂伙食费十元,再给老母亲二十元生活费,属于自己的仅有十一块钱。我一本都不敢叫他拿,灰溜溜地走出书店,那一刻的心像倒进了一坛醋,强忍着快冲出眼眶的泪水,脚用力地一蹬,骑上二十八寸的“雅马哈”跑回家。想买一本心爱的书真难哪!无奈,我只好用练毛笔字,写日记,看学校订的那份男老师轮着看完才到我看的《南方日报》来打发晚上的时间。往往我拿到的报纸已是两三天前的旧报纸了,但只要没看过的,我都当是新的了。也因为这,读书笔记记了一本又一本。
参加工作一年后,看到那些师兄师姐陆续有考上大专继续脱产进修,心里暗下决心:两年后我也考个脱产进修,再读两年大专。可两年后政策却变了一一毕业三年后才能再考大专,在小学任教的暂不可以涵授。三年后又有新政策一一自费脱产进修大专,每年学费近一千元。天啊,近一千块钱,对于年薪才八百多的公办教师,这不是天文数字吗?不用吃都不够啊,何况长在农村的,家人还等着这份工资买肥料,供弟妹读书呢。无奈,升学梦就这样“夭折”了。看着上下届毕业的师姐师妹们陆陆续续的结婚,才毕业两年多的自己也盲婚哑嫁地结了婚。
结婚后,家庭,孩子,工作,每天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什么书法、写作、乐器全抛到九外云霄。当孩子们都读完书,可以独立时,感觉终于可以在工作之余有点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了时,却发觉年轻时想追求的全都离自己很远,全都变陌生了,已经不知道该坚持什么了。
现在的我,除了每天做好本职工作,好想能做点自己喜爱的有意义的事,并坚持下来。但,我又能坚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