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海厦金匮要略笔记(三一)痉湿暍病脉证治第二之刚痉葛根汤

【原文】太阳病,无汗,小便反少,气上胸,口噤不得语,欲作刚痉,葛根汤主之。

葛根汤方

葛根四两、芍药各二两、麻黄三两,去节、生姜三两、桂枝、大枣十二枚、甘草炙。上七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黄葛根,减三升去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覆取微似汗,不须啜粥,余如桂枝汤法,将息及禁忌。

前面说的是柔痉,柔痉要缓和一点,刚痉就要厉害一点,前面说的是有汗,就是表虚掉了,所以我们必须用栝蒌桂枝汤去解。现在是无汗,没有汗的时候,小便反少。如果一个人没有汗,小便很多。这就与流汗是一样的,汗水跟小便是同源。

比如说夏天的时候,运动做得很多,小便很多,汗也流得很多,这样就会丧失津液。所以,夏天的时候,正常人,一运动流汗流得很多,小便会变得很少。如果不运行,没有流汗,小便就很多。

如果小便也少了,又没有汗,代表热闷在里面了,里面就会非常的高热,于是就会发刚痉。我们前面说的柔痉有汗,热就不会很强,刚痉没有汗,小便又少,代表水没有办法排出来,里面壮热,热气的性本身就是往上跑。

这个时候病毒就会进入我们的脊髓神经,跑到脑部去,于是就开始发痉。而刚痉跟柔痉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有汗。一个是无汗。临症上看就是这样子, 有汗,栝蒌桂枝汤,无汗,葛根汤,千万不要弄错。

这时病人的病情是非常紧急,所以绝对不能在此时出错,而且我们开的是经方,病人服后是一剂就知,生死是立竿见影的,有汗就是桂枝汤,有汗同时又有柔痉时就加入栝蒌根。由于这种症状的发生是因为热在体内没有办法宣泄出去,于是热就只能往上冲,结果热到病人整个脑部,造成头上壮热难耐。

气上冲胸口就是整个胸部都胀起来,肚子却很小,也因为热气往上冲,于是“口噤不得语”,就是病人的牙齿咬得很紧的意思。当病人发痉病的时候,要注意预防病人会把舌头咬断掉,所以一定要把病人的舌头撑开来,千万不要让病人咬到自己的舌头。

“欲作刚痉”要准备作刚痉,在治证的时候,没有那么凑巧,病人刚好就是准备要作刚痉就碰到医生。所以,欲作刚痉这也是葛根汤证。欲作刚痉跟已经刚痉这种处方都是开葛根汤。欲作刚痉或者是已经刚痉,立刻给病人吃葛根汤。

使用葛根汤时要特别注意剂量该用多少,必须要重用葛根,才是真正的葛根汤,如果葛根是四钱,桂枝、炙甘草、芍药都是二钱,这时候麻黄是三钱,桂枝芍药都是减量,重用葛根、再来是麻黄、再来才是桂枝的剂量。

葛根汤的剂量是有原因的,因为麻黄要靠桂枝才会到达皮表,之后麻黄再把皮肤毛孔打开来汗就出来了,如果麻黄开得少,桂枝开得多于麻黄,结果桂枝到了肌理后,麻黄还在后面,汗就发不出来。所以麻黄的剂量一定要开的重于桂枝的剂量,同时要再加强葛根的剂量,如果葛根开二钱,麻黄开四钱,结果病人喝药后就无法将体内的津液提升到太阳经上。

仲景先师重用葛根的剂量,目的就是要让葛根先行, 开出最大剂量的就是葛根。葛根下去把肌肉里面的水先发出来,发出来以后还没有到皮肤表面,这时麻黄就跟着来了,麻黄一到,毛孔就开了,加上桂枝跟着过来,将肌理中的积汗一推就把这些积汗通通顶出来了。这就是葛根汤的四三二一黄金比例。

有的人天生体质就是不会出汗,葛根汤按照黄金比例吃下去,还是不会出汗,那就问他小便怎么样,小便很多,这样一样是汗剂,

如果你开了二三四,葛根还没有去清,桂枝已经先去了,桂枝顶了半天汗没有出来,病人就会头昏。怎么发汗发不出来,好不容易麻黄到了,流一点点汗出来,结果表汗去了些,但是囤积在肌肉里面的汗,还是没有尽去,就会造成汗流出来,后项却还是几几然的, 病人还是有壮热。

所以张仲景开立处方的时候,他的技巧很多是出在剂量上面,更厉害的是我们临床上去看时,他的这个剂量病人喝下去后, 可以把病人得病的病毒与残留的余毒一起排出体外,而不会伤害到好的津液。

然后他还设计一个方子,这个津液发出去的时候因为是从肠胃里面发出去的,发完津液以后如果小便没了,就代表水没有回到胃里面来,我们水出去是要回头的,不是要让体内的水全部出去,如果是这样,葛根汤下去就完了,因为病人脱水了,为了让正常的津液不受损耗,所以后面加有生姜、甘草、大枣,这样设计处方的目的,就是预防万一水发散太过,无法回头,这些药可以刺激肠胃产生津液。

这里的麻黄是去节的,麻黄节是止汗的,发汗是要去麻黄节,去了节的麻黄又叫青龙,麻黄汤又叫还魂汤,例如像小孩子昏迷过去不醒人事,麻黄汤一下去,气机就回来了。还有小孩子尿床,夜尿是阳虚,麻黄汤也可以。只要病人有那个症,都可以用。

有的孩子很少出汗,常常又怕冷,晚上又夜尿,这就可以开麻黄汤,如果小孩子同样是夜尿,但是项背强,夜尿是形,证是葛根汤证,一样开葛根汤,夜尿就会好。

我们在治病的时候,千万不要被病名固定住,我们现在讲麻黄汤可以治夜尿,不要看到夜尿的孩子统统开麻黄汤,所以,一定是要有哪个证,才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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