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代人的故事(1)

我是下村人,我居住的村子是个古老的围村。村子不大,只有十来户人家;人口也不多,几十号人。

别看村子不大,村中的建筑可不含糊,光是作为村围墙用的房屋就令人震撼。类似于围墙作用的外围房屋向外墙体都是用糯米红糖沙石混合砌成的,这作为防御用的墙体有五六米高二三十厘米厚。

村中除了向外房屋墙体厚实且高外,还建有一座炮搂,那是过去为了防御山贼攻打而建的。这样的建筑,只要是有点历史的旧村落都有它的影子。

陈村是有故事的,它遭受过抗战时期的耻辱,也经历过国共内战时期的动乱。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听大人们讲故事,不管是讲神仙鬼怪等灵异故事,还是讲战争或历史题材故事,又或是讲家长里短以及各种见闻,总之,只要有人肯讲,我必定蹭听。

我母亲是个讲古能手,她能讲很多历史故事和各种传闻。当然,她也常常把她经历过的事讲给我听,母亲最常讲的就是她小时候走日本的事。

走日本,也就是躲避日本鬼子追杀,背井离乡去逃难。这样的经历在我母亲那代人,那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事,也是刻骨铭心的事。

一九三八年,日寇在惠州大亚湾登陆,地处粤北山区的龙门县也遭到了日寇的侵扰和日机的轰炸。那时的日机肆无忌惮超低空的对龙门县城和各个乡镇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扫射和轰炸,小小的山区县光人口损失就过千,财产损失更没法估量。

那一年,我母亲刚满八岁,小小年纪就承受了如此残酷的洗礼,这对于未成年的她来说是多么恐怖的事。印象深刻的走日本,就像定格了一样,时时刻刻都在她的心中和脑海中重现和翻腾,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母亲清晰的记得,那一年是农历八月的一天清晨,她一家正准备举家外出避难,因为传言说日本鬼子己到了邻村烂围了。

我母亲的母亲见我母亲的太姐婆(本地人称母亲的母亲叫姐婆)还在蹲茅房,我母亲的家人便叫我母亲去催。

茅房离住所虽说不远,但不时转向的小巷和深及我母亲胸口的村内排水沟,明显减缓了我母亲的行进速度。

我母亲急着去找姐婆,一不留神,一脚踩空,掉排水沟里了。村内的排水沟虽说没多少水,可沟里流的可是脏水,不时还有老鼠在沟内走动尖叫。

我母亲掉下排水沟,磕的满嘴鲜血,不知是唇破了还是舌破了,又或是磕碰到牙齿了。

我母亲边哭边用吃奶的劲才爬出水沟,她一边哭一边继续朝茅房跑去。

“呜——呜!姐婆你快点啊!呜——呜!姐婆你快点啊!日本仔都到烂围了,阿姆(本地人称自己的母亲叫阿姆)叫你快点,迟了就走不掉了!呜——呜呜!呜——呜呜!”我母亲边吐带血带泥的口水,边哭着跑到牛猪人共用的茅房前边哭边叫。

那时的乡下,人们不敢把牲畜放到村外,因为匪患严重,盗贼多如牛毛,一些人口少的小村经常遭到匪贼的光顾。土匪们什么都抢,小到家具,大到人畜。经常有土匪抢了东西和人畜经过下村背后的公路,人喊畜叫,听着瘆人。

没门扇的光线昏暗的茅房内传出太姐婆颤抖的声音:"英……英啊!叫……叫……叫你阿姆先……先……先带你们走吧!姐……姐……姐婆上完茅房就……就走。"

“唉呀!姐婆啊!日本仔就要进村了,全村就我们家和大叔公小叔公家没走,你快点啊!”烂围村离我们村不足五里地,我母亲急的边催太姐婆边又跑回我姐婆跟前说:“阿姆啊!姐婆叫我们先走。”

“哎呀!这两母子要害死我们全家啊!阿梅啊,你先带你弟妹们去岭嘴村你大姨家等我们,我和阿英去叫你阿伯(本地人称父亲叫阿伯)。”姐婆急得直跳脚,吩咐大女儿先带弟妹去大姨家避难,自己带着我母亲去找我的姐公(本地人称母亲的父亲叫姐公)。

大姨婆的家在群山环绕的岭嘴村,离公路远,通往村中的山路不好走,人们估计日本鬼子不会去,三村四舍都奔那里避难去了。

姐公三兄弟,姐公是老大。姐公胆子大,会功夫。姐公误听坏人传言,说有国军(国民党)两个师的人马耍经过他在村后公路边开的茶水铺,叫他多采购些食物去卖,说千载难逢,说机不可失,说时不再来,叫他别错过。

姐公开的茶水铺距离村子一二里路,铺子与村子隔着一片茂密的松树林,一条弯弯曲曲,山草遮蔽的小径把相互望不见的茶水铺和村子连起来。

那天,姐公半夜就把采购来的水果饼类等食品挑到茶水铺,只等天亮军队经过时摆卖,完全没想过噩运会向他袭来。

农历八月,秋风阵阵,松涛一拨响过一拨,公路上刮起的尘埃只一会功夫,就把姐公摆在路边等待售卖的水果饼类食物蒙上一层尘。

怀着忐忑的心情,姐公边用毛巾拂去食物上尘埃,边向连接县城方向的路口眺望。

等待是磨人的,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县城方向路口终于有动静了。一面姐公不认得的旗子和一队穿着姐公也认不出是啥服饰的人马出现了。

国民党的旗子和服饰姐公是认得的,因为国民党的一个连曾驻扎过我们村。

突然,一丝不祥涌上姐公心头。糟糕!是日本仔!姐公第一个反应不是马上往路边茂密的松林钻,而是把被他视为命根的货物往密林里藏。

姐公的茶水铺是开在下坡路段,当他发现日本鬼子时,日本鬼子也发现了他,而且相隔距离不足一百米。跑,来不及,怕日本鬼子开枪,藏,没合适地方,只能听天由命了。

为了减少损失,仗着学过功夫,又有一身蛮力,姐公把装着食物的箩筐当石子扔向路边的芒草中,希望鬼子没发现。

侥幸藏了些,耐何距离有限,鬼子人沒到跟前就叭叭朝他放枪,吓得他赶紧停住手上动作蹲下躲藏到铺子前摆放的条桌下。

此时姐婆正带着我母亲焦急的在通往茶水铺的小径上疾走,边走边用宽大的黑衣袖抹不知是急出来的还是走路走出来的汗。

就在鬼子向我姐公放枪时,我母亲和姐婆也听见了,她们边向茶水铺跑边大叫:

“牛嘴包!牛嘴包!快跑啊!快跑啊!日本仔来拉!日本仔来啦!”姐婆边跑边喊,姐公的外号都喊出来了。

“阿伯!阿伯!日本仔来啦!日本仔来啦!快跑啊!快跑啊!”母亲也跟着大喊起来。

听到我姐婆母女俩的喊叫,急的姐公顾不上危险,从藏身处爬起来。姐公见日本鬼子快到跟前了,而我姐婆母女俩也快到跟前了,他焦急的向我姐婆母女俩猛摆手,示意她们快跑。

奔跑中叫喊中的姐婆见丈夫向自己猛摆手,意识到情况不妙,忙停住脚步和喊叫,并拉住我母亲的手转身往回路猛跑。

姐婆决定回家后立即拉上我太姐婆就去我太姨婆家,她知道太姐婆逢事就紧张,一紧张起来就像女人生孩子似的总往茅房跑。

姐婆不知道日本鬼子分两路经过我们这个地方,更不知道日本鬼子已有散兵进入村中,还傻傻的往村中跑。

大叔公和小叔公两家还在村中,我姐婆去找我姐公前,曾叫大叔公和小叔公两家去劝太姐婆。

姐公三兄弟都是孝子,母亲不走,他们三家人也被拖累着推迟转移时间。当然,这是部分原因,大部分原因是他们麻痹大意,虽然己听说日本鬼子己到了邻村烂围,却还是不紧不慢的在收拾家中他们认为必须带走的东西。他们还天真的认为,村后有密林,事急了就往密林钻。他们心里是排斥转移的,认为别家都是胆小鬼。

就在姐公和叔公两家还在磨磨蹭蹭的收拾东西时,小叔公的老婆红英脸青嘴唇白的正拼命往村内疾走。原来,她去劝婆婆时,由于婆婆的顽固,她无奈的出村去,想去烂围村沿瞭望一下,看是不是真的有日本鬼子进了烂围村。

鬼子进村,都是奔食物而来。一般来说,老百姓早就跑光了,鬼子很难在空村子里找到粮食。那队天亮后进入烂围村的鬼子先头小队,因为没有搜到食物,脑羞成怒的放火烧村。

农历八月,秋风劲,被日本鬼子点燃的烂围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远近的人都望得见。

日本鬼子点燃了烂围村的房屋,又向邻近烂围村的下村,也就是我姐婆住的村子来了。下村与烂围村相距不足五里,小叔公的老婆见日本鬼子向下村走来,惊得她急步往村中走。她不敢快跑,腹中怀有八个多月的胎儿,她只能急走。虽然她一路躲躲藏藏的往回撤,但还是不幸被日本鬼子发现了。

小叔婆发现了日本鬼子,日本鬼子也发现了小叔婆;小叔婆往村中急走,日本鬼子往村中急追。虽然彼此间还隔着一段距离,但当小叔婆快要进入村内时,追她的日本鬼子开枪了,子弹从后背入前胸出,正中心窝处,当下就倒地不动了。

一尸两命,这日本鬼子的枪法真是太绝了,就像枪口顶着小叔婆的心窝开的,那么准,那么狠。

听见村外传来枪声,小叔公忙向他老娘住处飞奔过去。老婆怀着八个多月大的身孕在老娘那里劝说老娘,情况紧急,不管老娘走与不走,他都要把老娘和妻子带离险地。

当小叔公跑到他老娘的住处时,看见只有他老娘一个人,急忙问道:“婶(本地人称自己母亲的一种称法)啊!你缠手干嘛?红英呢?”

太姐婆此时正往她手腕上的手镯子缠黑布条,因手抖的厉害,总也缠不好,见儿子问,便说道:“我怕镯子被人抢去,我用黑布缠上;若是人家问时,我就说手伤了用布包扎。红英不在这,她不是回去了吗?”

“唉呀!婶啊!你快去村后的密林躲躲吧!日本鬼子要进村了,我要去找红英。你快走!”小叔公急得跺脚,顾不上老娘了,转头又去找妻子。

可是,太姐婆却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不用管我,我都快九十的人了,不想走。你快去找你老婆,她都快生了,别有什么闪失。唉!碰上这世道,真是造孽呀!”

小叔公心急如焚,什么危险都抛之脑后了。他往村口枪响处寻找过去,还没到村口,远远就望见村前地上躺着一个人,他心一紧,忙跑过去。

追逐小叔婆的四五个日本鬼子正好赶到村口,他们拿枪指着小叔公,嘴里叽哩呱啦的说着小叔公听不懂的话语。

小叔公一眼就认出躺在地上的人正是他老婆,他悲痛欲绝的要去抱躺在地上的小叔婆。日本鬼子冲到他跟前,带刺刀的长枪齐齐指着他。小叔公虽然会功夫,但双拳难敌四掌,况且日本鬼子有枪,他被抓去当了挑夫。

日本鬼子是没有人性的,抓小叔公是要小叔公给他们挑枪枝弹药,要不早就一枪给崩了。

小叔公被抓了挑夫,大叔公一家也与日本鬼子遭遇了,

进村的日本鬼子只有四五个,除去看押小叔公的一个,剩下的都进到村内搜东西了。

下村是个围屋村,村子虽不大,村内却也有点复杂。不是本村的人进去,有时真会被里面的小巷转昏。

大叔公一家,当时正在磨房里磨谷。大叔公两父子掌磨,一人推磨,一人放谷。大叔婆带着三个女儿筛米装米,因时间紧,大叔婆和三个女儿都被筛米扬起的尘埃呛得直打喷嚏,头上脸上衣服上蒙了一层灰黄的糠尘。可是,她们顾不上拍一拍,只是低头紧张的用筛子筛谷壳,用袋子装米粒。

十五岁的大女儿金玲不停的把带谷壳的米粒往二女儿银玲手中的铜盆拨拉,银玲则不等铜盆装满就往三女儿玉玲撑的口袋里倒。

日本鬼子往村里赶时他们不知道,直到鬼子放枪时他们才如梦初酲,慌慌张张的扛起还没有筛好的带谷壳的米袋和没来得及碾磨的装有稻谷的谷袋,准备往村后密林里钻。

可是,还没等他们走出屋门,一个日本鬼子揣着带刺刀的长枪就横在他们跟前,把他们堵在屋内了。

这日本鬼子刚出现时脸上凶巴巴的,但见大叔公一家人被吓得呆若木鸡时,特别是见到大叔公的三个女儿时,立马变了个脸,淫笑着,把枪往门旁一放,就去抓大女儿金玲的手。

大叔公一见日本鬼子要抓自己的女儿,马上清醒过来,他朝儿子海全大喊一声:“全仔!快带你妈她们钻密林。”

万幸大叔公的家紧挨着密林边,也万幸只有一个鬼子兵。大叔婆见丈夫去拔插在屋角风柜边的三齿钢耙,忙带着儿女夺门而出,奔向通往村后密林的小巷门跑去。

被抓住手腕的大女儿金玲,低头朝抓她手腕的鬼子兵的手背上狠狠咬去,鬼子兵被咬的呲牙裂嘴,松开了抓金玲的手,金玲乘机一溜烟跑没影了。

鬼子兵见跑了金玲,又见大叔公去拔钢耙,也顾不上手上的疼痛了,拿起放在门边上了刺刀的长枪就往大叔公剌去。

大叔公不愧是学过功夫的,见鬼子兵的刺刀刺来,马上身子一矮,饶是这样,刺刀还是贴着头皮铲过去,头顶被刺刀铲去一块头皮。

顾不上擦一把脑门上流下来的鲜血,大叔公猛的一个扫堂腿,把鬼子扫翻在地,紧接着一个饿虎扑食般扑到鬼子兵跟前,拳脚齐下,把鬼子兵打倒在地。

大叔公顾不上察看鬼子是死是活,逃命要紧,在夺门而出的同时,还不忘把鬼子兵带刺刀的长枪也顺走了,真是虎胆!

大叔公一家能脱险,靠得是运气。当时堵他家的鬼子兵如果不是轻敌,又或是多一个鬼子兵,那肯定是另一种结局:或是像小叔公那样被抓了挑夫,又或是像小叔婆那样被杀死。

大叔公一家逃出生天,太姐婆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她被鬼子杀死在她的屋内床上,身上衣服被扒光,被开膛破肚挖了心,惨不忍睹。被她视作命根子的手镯也不见了,带手镯的手也被砍断。估计是鬼子把对大叔公一家的怒气,全都撒到她身上去了吧。

我姐婆和我母亲此时还在往家中赶,听见村中传来枪声,姐婆喘着气说:“糟糕!日本仔进村了,不知你太姐婆和你叔公们有没有跑出来。”

因为跑的急,我母亲脸上手上全是被山间小径探出来的茅草划伤的口子,可我母亲不敢哭,也没时间哭。她脚上穿的麻草鞋也跑掉一只,索性把另一只也扔了,光着脚板跑。她身上穿的两条黑色肥裤腿也被荆棘勾破了不少的口子,荊棘勾破裤腿的同时,也勾伤了她的腿。

母亲边跟着姐婆跑边问:“阿姆啊!日本仔己进我们村了,我们往那跑啊?”

姐婆停下脚步,伸手取下自己头上的黑头巾,拉住我母亲的手帮她抹去头上的汗,然后又抹抹自己头上的汗,汗水己湿透了两人身上像袍服一样宽松的蓝色上衣和黑色裤子。

姐婆见我母亲问她,忙说:“不进村了,直接去你大姨家。不知你阿伯有沒有脱险,真让人担心啊!”

我姐公脱险了吗?我姐婆说,当日本鬼子冲到我姐公跟前时,如临大敌般围着他,枪上明晃晃的刺刀指到他的胸前,嘴里呜哩哇啦一通乱吼。

幸亏姐公胆子大,要不非给吓死不可。姐公听不懂鬼子说什么,忙点头哈腰,拿起水果刀,想削水果给鬼子吃,以博取鬼子的怜悯,祈求鬼子不要为难他。

姐公的用意,鬼子沒弄明白,以为姐公要拿水果刀反抗,几个鬼子便把刺刀剌向姐公。

姐公是学过功夫的人,身手敏捷,他边躲避刺来的刺刀,边拿起一个杨桃,他把杨桃切成片,然后用水果刀挑起一块放到自己口中吃起来,边嚼边把切好的杨桃块递给鬼子。

鬼子弄明白姐公的意图,这才眉开眼笑的去抢水果和糕点吃。

日本鬼子临走时,要姐公给他们挑弹药,姐公便装成残疾人的样子一拐一拐的跪到鬼子跟前磕头,祈求鬼子们放过他。

日本鬼子是没有人性的,他们见公路旁边长满荆棘,便上来几个人,把姐公身上的衣服扒去,然后抬起姐公,嘴里喊着号子,把姐公拋到荆棘丛中。姐公被荆棘扎得呼天叫地,把鬼子十八代祖宗都咒了一遍。鬼子们那管他死活,嘻嘻哈哈的走了。

姐公在荆棘上挣扎了半天,才钻出来,身上被荆棘扎的鲜血淋漓,留在身上肉内的断刺,姐婆帮他挑了几天,才把所有的断刺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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