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敦刻尔克》:史诗般的撤退

反映二战题材的电影有很多,但真正能触动人心、被大众铭记和传颂的电影就寥寥无几了,如果再能载入影史、作为教科书范本存在让一代又一代观众观摩和缅怀的电影就更是少之又少,在我的映像当中,唯有《辛德勒的名单》能当之无愧拿下这项殊荣。但近几年来,随着全球一体化的加剧,世界上所有国家间的经济、政治、文化等方方面面的交流和融合的联动效应越来越强烈,隔阂和意识形态领域的摩擦和矛盾也不可抑制的暗潮汹涌,这促使很多有意识的导演开始积极思考、探索,企图以艺术化的形式将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汗牛充栋的历史事件搬上银幕,供现代的人观摩、警醒、学习、反思。


电影存在的终极目的不是赚钱,而是产生社会效应。现代的年轻观众看电影仅仅是为了娱乐消遣,这是不明智的,或者说的严重一点,这其实是对精神食粮的浪费和不珍惜。尤其是一些有着重大历史意义的电影,就如这部史诗大电影《敦刻尔克》。

导演诺兰相信大家都很熟悉了,以前曾拍出过著名的《盗梦空间》、《星际穿越》、《蝙蝠侠系列》、《记忆碎片》等,被誉为天才导演。这些电影娱乐性较强,你可以不用过于较真,但是这部《敦刻尔克》却与之迥然不同。它有真实的历史奠基、精致考究的艺术渲染、客观细致的人性刻画、浓浓的家国情怀以及对正义的信仰这种人类所共有的普世价值理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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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敦刻尔克》又和别的战争片大相径庭,就比如去年上映的一部同是反映二战时期的战争片梅尔·吉布森的《血战钢锯岭》,《血战钢锯岭》也是一部叫好又叫座的可以载入影史的教科书式的经典电影,但《血战钢锯岭》的故事却要精彩纷呈得多,有浪漫唯美羡煞旁人的爱情,有枪林弹雨血肉横飞的激战,还有崇高的宗教主义情怀以及时不时蹦出的两三句荤段子和轻松的笑料包袱,除了故事充沛,《血战钢锯岭》的色调色彩也非常的明亮高调欢快,商业元素居多。但是《敦刻尔克》却不是这样,它的故事简单直接,毫不拖泥带水,就两个字——撤退。整部电影就是在客观呈现被德军逼到绝境的英法联军撤退的全部情形——海陆空三个视角来讲述——360度无死角的呈现。


因为没有关于德国法西斯方面的镜头,从始至终都是站在英法联军为正义代表的视角来讲述的故事,所以看不到任何交战双方正面交战的桥段,除了那掩护海上撤退的三架英国飞机击落的几架德国飞机时为了剧情需要而占用的时间比例并不大的镜头。于是整部电影充溢着浓浓的精致文艺片的魅力。

看文艺片是需要耐心的,它带给你的是能让你的灵魂得以滋养和震撼的冲击,而非商业片那种简单粗暴的感官刺激。所以当你把你的整个身心放松,将神思缓缓沉浸在巨大的银幕上,你便能感受到《敦刻尔克》非比寻常的脉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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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伊始,导演就为我们打开了一幅身临其境的、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绝望压迫感:漫天飞舞的宣传单、三个落单的急切寻找水源和食物的士兵、鳞次栉比的街道暗藏着的一触即发的死亡的枪林弹雨,果不其然,子弹呼啸,两个士兵中弹死亡,一个万幸逃脱,惊魂甫定,久久不能平息,这个年轻的士兵眼里充斥着对死亡深深的恐惧和对活下去的强烈的渴望。

这个对死亡深感恐惧的年轻士兵其实就是30余万被困绝境的英法联军的缩影,他们被强大的德军逼到退无可避的海滩,随时都会面临德军的袭击,随时都会中弹身亡。他们不想死,他们想离开这个修罗场,他们想回到祖国的怀抱。他们都还是年轻的孩子,他们的生命不应该葬送在战场。他们从没想过做什么英雄,他们只想回家,只想活下来。

所以片中呈现了很多“懦夫”,很多“胆小鬼”,很多跟主流战争片迥然不同的脸孔:借着托运伤员的幌子蹭上逃生船的两个士兵;被敌机击落精神受刺激后被一英国老人所救却坚决不肯返回敦刻尔克去救士兵撤退的飞行员;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逼迫一改头换面的法国士兵弃船自尽的一众英国士兵;在一艘运输船被炸毁后一众小游艇载满大副和水手逃生却将多出来的两名英国士兵硬生生数次推下海中还安慰他们说让他们先在海中漂流一会儿,今夜海水很安静,不冷等鬼话等。别忘了,导演诺兰就是英国人,他敢于将这些“不和谐”的现象和盘托出,实在让人捏了一把汗,但同时又对他肃然起敬。战士怎么能是胆小鬼呢?但在《敦刻尔克》中,我们看见了许许多多的“胆小鬼”和“懦夫”,但他们却让人恨不起来,心里会泛起无限的酸楚和慈悲。

但这些仅仅是整个敦刻尔克这个大历史事件中的冰山一角,是三十余万英法联军的群像中的一些必然会出现的现象——对惨烈战争的惶恐,对强大敌人的畏惧,对生的挣扎和渴望。都是人性最真实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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