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振洋 21化本 18230926973
我已然忘却，有多久，未能睡一个安稳觉。大抵是夜害怕星空太孤独，便留了我与她作伴吧。近些天来，一闭眼，接踵而至的便是各种各样的离奇梦境，总让我在夜里惊醒，辗转反侧后便再难入眠。
(一)
今日和朋友聊天，突然想起南唐后主李煜的《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不由得心生感慨。是啊，人生苦短，偏这世道又不留些许慰藉。太平盛世里躲不开只手遮天的权贵逆臣，乱世硝烟下又成就了多少枭雄，那些原本应光芒万丈的人生，在历史的角落里湮灭。不得让人感慨这苍天不够义气，待人太过薄情。但也要楚天阔，也要大江流，也要望不见前后，才能对月下酒。如今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照不到古人笔下惊艳的山川江河，曾经的栖冲业简，清闲自在亦抵达不了太平岁月里的浮世红尘。就仿佛，月光还是那月光，只是人，已不在是那人。
(二)
你有多害怕死亡？假如你得了绝症，你又会选择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留下些什么呢。我想，每个人大抵都是害怕死亡的吧。病房外的过道里，从伤口溢出的哭泣，是否比诵经的声音更加具体，夜色深处的街灯是否也比佛前的灯火更为醒目。从来没有一针见血的咒语，能放过疼痛与悲伤，医院墙壁听到的祈祷，也比寺庙佛堂里的更多，更诚恳。你看过一个将暮未暮之人的眼神吗，含着眼泪的微光，倔强而无奈，空洞且迷离，像是在回味他这短暂的一生，却又像是和命运抗衡，久久不肯离去。水满则溢，月盈则虚。圆满是不会长存的，它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让你在跋山涉水，披荆斩棘，踏着星月再相遇时来慨叹离别之苦。
(三)
有多久没有见过雪了呢，我自己问自己。快一年了吧。南方少雪，所以每年的冬天，我都期盼着能有一场大雪。在我眼里，没有初雪的冬季，是不完整的，就如同人失去了一个灵魂一般。记忆里，去年的雪下得挺大，那大片大片的雪花飘飘洒洒地落满故乡的大街小巷，顷刻之间，那座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南方小城便换上了洁白的纱裙。寒风凛冽，夹杂着数不清的雪花，落到阳台上，楼下多了些许玩耍的人，在洁白的地上留下了一串串属于自己的欢声笑语。而今我却身在异乡，眼看着快年下了，却还未落雪，倒是阴雨天显得愈发阴冷，给人透到骨子里了。虽被这潮湿的天气增恼，扰了心境，但好在结交了三位好友，相处融洽，倒也给这湿冷的天气里增添了许多暖意。
二零二一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凌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