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墨豸
喜凤刚回到家的头几天里,心里确实挺难过的。虽然老得儿没啥能耐,好歹这些年也凑合过来了,日子过得虽然不那么宽绰,倒也没欠谁的钱。要说后悔就后悔不应该让老得儿出去打工。这一出去,饥荒也欠下了,人也进去了。现在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喜凤感到心里一缝都没有。
都说时间是解决一切困难的良药,随着时间的推移,喜凤渐渐地从萎靡中振作了起来。死鬼作进去了,自己的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这样一想,喜凤的心里慢慢地敞亮了起来。
这女人要是想开了,一旦任性起来,男人都得甘拜下风。喜凤直言告诉二赖子以后睡老娘行,没钱就别来了,想白占老娘的便宜门都没有。
二赖子也确实没钱了,本以为老得儿进去了,喜凤就更离不开他了。没想到喜凤竟然翻脸不认人了,把他给赶了出来。二赖子心里憋着一口气,去找了他的大舅刘焕庭。
刘焕庭原来在镇上财政所上班,后来升任民政所助理。自打二赖子的老娘没了,刘焕庭挺挂着这个不争气的外甥,利用工作的便利,给外甥办了低保,每月能领到一百多块钱的补助,按说一个人节俭点过日子,再适当干点零杂活挣点,也够花了。
怎奈二赖子不着调,这点钱都不够他找女人的,这让刘焕庭有些生气,也有些失望。
这天二赖子又来找大舅,说是要买车干出租。刘焕庭一听二赖子想挣钱了,自然高兴,拿出一万,又在信用社担保给贷了一万,帮二赖子买了一台二手面包。随后领着二赖子去驾校考了票,就开始营运拉客了。
开始村里人谁也不敢坐,怕二赖子不靠谱。时间一长,有人图二赖子的车方便,随叫随到,慢慢地开始有人坐二赖子的车了。
有人坐车就有了钱赚,二赖子可不管什么贷款不贷款的,反正是大舅担的保,还不上找大舅去。二赖子挣几个花几个,一分钱也攒不下,当然大头都花给喜凤了。
喜凤也会哄二赖子高兴,让二赖子住在家里,时常做点好吃的招待二赖子,给二赖子美得够呛。
有一天二赖子跑了个大活,挣了一百好几,心里很是高兴。回来在镇上喝了点酒,然后开车往回走,结果过山口拐弯的时候,一下把车开进了壕沟里。所幸只是头和腿受了点小伤,可是车却报废了。
车没了,二赖子不能挣钱了,喜凤自然不再搭理他,也不让他在家里住了。喜凤自己挺难了,哪还能找个累赘。
一转眼到了秋收时节,眼瞅着别人家忙着往家收地,自家的七八亩玉米却站在地里一根没动。靠自己一个女人收,不知得多少天才能干完。前几年,喜凤也干过收地的活,可现在自己一个女人,又没车咋办?喜凤只好另辟蹊径,找男人们帮忙。说求人,就是只供酒菜不开工资,饭桌上陪吃陪喝,再加上甜言蜜语一忽悠,惹得男人神魂颠倒,干起活来屁颠屁颠的,比自己家干得都卖力,尤其是老婆跟人家跑了的上院邻居大老张,还有前街的光棍李大国子一连帮了好几天,直到帮喜凤把苞米装上仓子才算完。喜凤知道俩人想要的是啥,自然不能让俩人失望毕竟以后还得用人家,没有睡一觉解决不了的问题。
就这样,玉米收完了,喜凤自己没伸几回手,只是搭上身子和些酒菜而已。
一来二去的,大老张和大国子成了喜凤的御用帮工。只要有活,叫一声就到。
村里人背后说,老得儿进去遭罪了,喜凤的生活反倒更加滋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