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节奏太快,什么东西一眨眼就被标过时的标签,微博刚爆了情侣秀恩爱结婚,不过多久又爆了家暴,离婚。找到目标下一个,又结婚,离婚。谁说谁爱谁,转眼又跟另外一个谁在一起。
以前唱怀一世一双人,现在已是路人,以前的马车很慢,邮件也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现在哪些人要经得起放大看,人心鬼面来了越来越多,相对以前的爱情,现在的爱情只能说是满足个自肉体上的欲望,各取所需。
不是说现在没有纯真的爱情,只能说少之又少,向大海捞针般难寻。
朋友曾经对我说,老一辈的人的思想是保守的,是他不以为然的,但是爱情却是他最向往,磕磕绊绊,相扶到老。
爷爷和奶奶都是军人,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个严肃古板,固执,爱发脾气的人,
奶奶在十九岁的时候就跟着爷爷,那时候他们并不懂爱,只是刚好两个人看对眼了,然后就在一起了,没有浪漫告白,没有精心准备好的礼物,他们在一起后,还是像平常一样各忙各的。
因为是部队的原因,爷爷被掉离了部队,去了遥远的上海,奶奶留在广东,那时候,手机这种社交交通工具没有并没有,他们都是写信来问候对方的,奶奶说,寄一封信的来回时间都要半个月后。
爷爷并不会表达对奶奶的情意,来回几个月信中都是那么几句话。
“你过的好吗?吃的好吗?睡的饱吗?”
如此无聊的信字,但是奶奶都会认真的读了几遍,像是在读着美好的宣誓一般,然后回答了一遍又一遍的同样的答案,只是在最后都会加一句好好照顾自己。
后来,爷爷在上海因为部队训练的原因,从高处摔下,狠狠的砸在地面上,被送进当时部对的医务室,身上多处骨折,情况不太乐观。
半个月过去了,奶奶收到一封信,是爷爷朋友的来信,信上把爷爷的状况都告诉了奶奶。当时年仅19岁的奶奶立即向上司请示,去上海,但是被驳回了,上级不允许她去上海。回到部队,当天晚上奶奶写了一封信要给爷爷。
我看过那封信,信上写着:
邓辉同志,听说你从高处摔下下,我要去你那里照顾你,但是上级不允许,所以我要离开部队,我要去你去上海,回到你身边去,请你一定要等我。
张夏
如此简单明了的文字,让我看了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那发黄的纸,像是在告诉我,爷爷和奶奶的感情有多么永恒,对,就是永恒,原谅我找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这封信。
后来,我问过奶奶当时写这封信在想什么?
奶奶摇摇头:“我哪里有想那么多,他人不舒服,我得去照顾他,不能丢他一个人在上海。”
说完,眼神温和看着一边看报纸的爷爷,那眼神似着深情,似满足。 带着一种光,一种我羡慕的幸福的光,仿佛我只是一个过客,欣赏着属于他们风景。
后来,爷爷在部队医务室看见了奶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眼中闪烁着什么,似惊喜,似泪光。
后来爷爷快要痊愈了,执意要奶奶回去广东,说是一个女孩不回广东,一直跟在一个男生背后对名声不好,奶奶不肯。怕他的伤口再次流血。
是啊,那个年代,人们还是很保守的,一个女孩子是不能跟一个男生正大光明见面的,都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更何况奶奶还在爷爷身边照顾,
那时候,很多人都是议论奶奶,言语中夹杂着厌恶,不知检点,乱搞等侮辱性词汇,连带把奶奶的的母亲,就是我的太奶奶也给说了个透。
那一天,奶奶在出租房看见了太奶奶和太爷爷,眼睛露出惊讶的神情一句母亲还未开口,便被气势汹汹走过来的母亲狠狠打了一巴掌,声音很大,分明能听到指甲碎掉的声音。奶奶知道,平时总是乐呵呵的母亲发怒了。可是一向很疼她的母亲,为什么那么生气,为什么突然就打她?
奶奶捂着发肿的嘴角,诧异看着自己的母亲,太爷爷在一起拉扯太奶奶:
“你在干嘛,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做出这种龌龊事,怎么,还不让人打吗?”
龌龊事?奶奶看着愤怒的母亲,像是猜了什么。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上海,为什么要离开部队?他们说是为了一个男人,你告诉,是不是真的?”
太奶奶的不再有往日的温柔,眼睛直直逼视的奶奶,那时候,奶奶是恐惧自己的母亲的。她知道母亲最恨这种事情,她想否认。
但是突然想到爷爷,她壮大了胆道:“是,他受伤,我得来照顾他。”
当听到自己精心培养长大十九岁的女儿做出这种事,太奶奶二话不说,不给旁人任何反应再次狠狠的给了奶奶一个巴掌,这次的声音比上一次的巴掌声音大,大概是这巴掌是使出了软弱的太奶奶平生最大的力气。因为受不了二次巴掌,奶奶的嘴角慢慢渗出鲜红的血液,像一朵开了花的曼陀罗。
太奶奶颤抖的声音,手指颤抖指向奶奶:“你不知道人言可畏吗?,你一个女孩,小小年纪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小时候我是怎么教你的,要与那些男孩要保持距离,别人家就是表哥也是要保持距离的,你倒好,竟然跑到这里来与他在一起,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奶奶虽然害怕,表面上假装淡定:“母亲,您不要听外面的人乱说,我和他是清白的。”
“你清白?你要是清白就不会这样做,你这是在毁了你自己。”太奶奶差点背过气,哽咽着,现在很多人都在看她笑话,亲戚们听到这种事,纷纷用鄙夷不屑的眼光看着她,邻居们都在她背后骂她养了一个不要脸的女儿。
其实她也不懂,她的女儿一直是一个听话乖巧的女孩,怎么会突然变成大家口中不要脸的人,她的名声没了,将来怎么办?
在太奶奶那个年代,名声很重要,跟生命一般紧紧绑在一起。没了名声,大概这辈子就完了。
太爷爷平时不苟善言,这时只是对着奶奶轻声道:“孩子,不要怪你母亲,发生这种事,她晚上都是睡不着觉,生怕你会发生什么事,她都是为了你好,走,跟我们回家好吗?”
太奶奶看着他们,心里很难受,虽然他们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是从小就对她很好,这是一种无关血缘的爱,给了她一种叫父爱和母爱,突然,她看见刺眼的那抹白色长在母亲美丽的长发上,什么时候,母亲竟然有了白发,那白发是不是因为自己事情才有的,那白发得意洋洋的看着她,像在嘲笑她的无能为力。
太奶奶说,那一刻她好想帮母亲把白发拔掉,但是她没有办法,因为拔了还会新的白发长出,那一刻,她好想放弃爷爷,但是她不能,因为爷爷的伤口还没有好。
“不,我不打算回去,他的伤口还没有好,我打算在这里找一份工作。”奶奶低下头,不敢看太奶奶和太爷爷,不敢看那抹白色。
“你不回去?你还有丢人丢到什么时候?”
“母亲,为什么要说我丢人,我只是来这里照顾他,我没有做对不起您,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我没有丢人,为什么您那么在意别人怎么说,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就好。”
“你来这里就是丢脸,就算你没有做什么事 没人也会以为你有。”
那一刻,奶奶仿佛听到了自己母亲的撕心裂肺的声音。她浑身一震,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听亲戚告诉她,她不是母亲亲生的孩子后,她便暗暗发誓,这辈子,她不能对不起母亲,也不会让母亲因为她生气,可是现在那,她该怎么办,她不知道,
“伯母,抱歉,我知道您那么保守的人不能理解,我能理解您生怕小夏做错什么事,但是我们绝对不是您想象中那样,我们都是清白的,或许您不能理解,但是等我伤口好了,我和小夏会回广东,我会让我母亲去您那边提亲,我会娶小夏为妻。我希望伯母能成全。您担心小夏的名声清誉没了,那么我来承担。”
是爷爷那不卑不亢的声音,奶奶告诉我,那时候,她就知道她选的人没有错。后来也证明爷爷是一个好丈夫,好女婿。
那次,是爷爷第一次说那种话,明明脸上红彤彤的,还假装淡定。
后来,太奶奶也默认了这个婚事,但是在婚后,太奶奶总是不待见爷爷,她总是认为是爷爷把奶奶抢走了,相反太爷爷很喜欢爷爷,但是有太奶奶在的时候,就假装故意刁难爷爷,似在逗太奶奶宽心,爷爷也是各种配合,只要老人家开心就好,这是爷爷告诉我的。
爷爷说:“你太爷爷之所以很喜欢我,就是因为我们对待妻子的方式都是一样,只要你太奶奶高兴,要你太爷爷做什么都可以,连主持家事和掌控钱财这种事,你太爷爷都能乐呵呵让出来,以至于别人都在背后说他不是男人,像太监,但是你太爷爷不在乎。而你太奶奶也很会做妻子,在外面都会给足你太爷爷面子,有什么事情都是两个人关上们说的,连你奶奶都不能听。”
我怀疑看着他:“那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奶奶调皮,因为好奇,有一次偷听到的,但是后来被你太奶奶罚站。”爷爷笑道,
后来,太爷爷大限将至,太奶奶把爷爷奶奶都叫过去了,三个人扒在床边看着太爷爷,太奶奶和奶奶一直哭,太爷爷把他们支走。在一个房间只有二个大老爷们。
太爷爷手握着爷爷,虚弱的开口:“你看那两个女人,哭哭啼啼,像小孩没有糖果的样,不像话,以前都是我在包容他们的,现在我要走啦,我想拜托你一个事。”
“您说,”
“你帮我好好照顾我的女儿,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跟亲生没有什么两样,就差混一血而已,最让我放心不下的是你母亲,你没事就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她一个人总爱胡思乱想,所以我总是到哪里都带她,现在我带不了她了,你帮我照顾她,好吗?”
爷爷说,太爷爷眼角的泪花硬是忍到奶奶和太奶奶走后才争先恐后涌出的,他是舍不得走的,但是生老病死这是万物应该遵循的自然规律,
在太爷爷走后,爷爷只有一有空,就跑去太奶奶屋里,帮她做饭,打理一切,陪她说说话,太奶奶慢慢的渐渐接受了爷爷,总是和奶奶三个人一起聊天,一起做饭,乐此不疲。
可是不幸的是,后来太奶奶走了,在太奶奶走的半年后,爷爷也走了,那一年,广东的夏天竟然下起了大暴雨,奶奶哭了几天几夜,她永远忘不了那年,她失去了二个最至亲的人,
奶奶说,就算下她一个人了,但是她还会坚强活下去,因为爷爷说,他会变成风,陪伴在奶奶身边。
每一次有风吹起轻轻抚过奶奶的脸旁,奶奶都会轻声微笑道:“你来啦,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