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喜欢和小动物一起玩儿，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一个人太久，亲近的也只有那些猫猫狗狗。渐渐地，他仿佛能够听懂它们的语言，与它们交流说话。旁人见了，只是摇头说又多了一个疯子。
他冬天的时候睡在村口的草垛里，那里是他可以取暖的唯一地方。村里的人见他可怜，也会拿些旧衣物扔在草垛边，让他拿去穿。有时李老汉也会给他送饭，那是一个无儿无女的老人，几次想要带他回去住，都被拒绝了。李老汉只得叹叹气，三不五时地给他送饭。
“大叔，我要走了。你以后多保重。”这天，李老汉打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雪人”。“你这疯娃，快进来，这么大的雪，可别冻坏了。”李老汉连忙去拉他的手。他却一动也不动，微笑着看着李老汉：“大叔，谢谢你的照顾，好人会有好报的。我要走了。”说完，鞠了一躬，就朝雪地里走去。李老汉呆了一秒，连忙追上去，脱下身上的棉袄，强行给他披上：“不管去哪里，总要有一件御寒的衣服。如果没地方去，就来我家吧。我不锁门的。”李老汉说完，定定地看着他。“大叔，我不属于这里。我该走了，谢谢你，等天晴了，你去松松屋后面的地吧。”他还是倔强地离开了，李老汉没有注意到，他的手里抱着一只小白猫，眼睛正发着蓝光。
“哎，那个疯娃子呢，好几天没看到他了，别是下雪给冻死了吧？”两个村民经过草垛的时候没有看到他，便这样说道。“去看看，确实好几天不见了。”说着，两人朝草垛走去，却发现草垛什么都没有，包括那些跟他说话的猫猫狗狗，都不见了。“怕是天冷，他走了吧。”“能去哪里，这样的天气，出来外面肯定得冻死的。”“算了算了，不管他了，反正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疯娃子，谁又知道他会怎么样呢。”两人说着，便慢慢地走了。
李老汉拿着铁锹正在铲屋后的雪，他不明白男孩走的时候为什么要他去松屋后的地呢。但他还是照做了，像一个朋友在完成朋友的嘱托一样。忽然，铁锹仿佛被什么咯到了，李老汉定睛一看，是一床小棉被，埋在雪地里。他放下铁锹，用手将上面的雪刨开，小棉被全部暴露在外面了：里面是一个小孩子。李老汉惊呼了一声，将小棉被拿起来，里面的小孩子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咧嘴笑了起来。李老汉抱着从雪地里发现的孩子回到了屋里，仔细地端详起来。这简直不可思议！在雪地里竟然挖出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而这个孩子竟然还活着。
很快，李老汉收养了一个小孩的消息就在村里传开了。村里的人都过来看热闹。“老李呀，你这孩子哪里来的？
”村民门七嘴八舌地问道。这真是一桩新鲜事，这个小孩子长得水灵水灵的，像洋娃娃一样。“是远方亲戚送过来的，孩子太多了。”李老汉淡淡地回答道，“他们那个地方还有许多小孩子，因为闹饥荒，都养不起了，都打算送人呢。”“这些小孩子真可怜，这么小，就没人要了。”“咱们村还是很富足的，要不把那些小孩子要过来？”“好呀，以后咱们村子就能热闹起来了。”“老李呀，你去跟你那远方亲戚说说，就说咱们村愿意收养那些孩子，让他们送过来吧。”大家都愿意收养那些孩子，李老汉有些意外，然后说：“好吧，我让他们送过来。”
第二天一早，李老汉家的门槛就快被挤爆了：“老李，孩子们呢？我们来认领了。”“都慢些吧，吓到孩子们可不好啊。”李老汉领着村民们进了屋，大家看到十几个小孩子都躺在襁褓里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哟，真可爱，也不怕生。来，咱们各自抱一个回家吧。”说话间，已经有人抱着小孩子走了。很快，那十几个小孩子都有人收养了。
“谢谢你，父亲。”待众人走了之后，李老汉收养的小孩子说话了。“客气啥，孩子，都是生命啊。”李老汉抚摸着襁褓中的孩子叹了一口气。“哥哥一定会很开心的，我们都有了归宿，只是他，还要经历一生的漂泊。”襁褓中的孩子竟然会开口说话，实在是匪夷所思。
其实，李老汉收养的孩子是男孩走的时候怀中抱着的小白猫。冬天太冷了，许多流浪猫和流浪狗都给冻死了。男孩是他们的摆渡人，用自己一生的漂泊来换取它们变成人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