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向东游的鱼
一如既往的干涸，前世的世纪
多少雨季投胎在潜意识里，耽美一切
像一条丰腴的金鱼
不需要被豢养在镜子前，读自己的鱼骨头
草色是潮湿的颜色
呼吸也是潮湿的颜色，一朵盛开的今生
如梦的花，撑起无脊椎世界里的梦
雨滴。也有着自己的脊椎
一直滴落、滴落着。黄钟一样的声音
穿透一块瓦当的历史。门前，还是东流逝水的忧愁
逆流而上。没有静若睡莲的美
像一件艺术雕栏一样的油画
菡萏、水仙、万年竹……
富贵得坍弛了西都的河塘
那些年。我还是一条鱼
有着脊椎和影子，还有干瘪的鳞片
乘化冬天向往春天的距离
一直在水里，沉溺地潜
潜入意识里，包括一苇秋天的灵魂
有人丰收，有的提心吊胆
有人吹笙，有的瘦骨嶙峋
水底，只有水底的声音
在菡萏的根须下欣赏她死去的美
连同干涸的日光。在西边，有古都
绝美的唐、明、未知的天地
陆地上只有一块石头
轮回着泥土的迁徙
我还是一条鱼。在那年那月
一直稽首着东边的季风，幽会着属于下一个世纪的
雨水、太阳，失踪的温度
刚刚好。这些磨灭的鱼鳞
成了活化石
有人伤感，有的眉目焕然
有人焚琴，有的翩然而歌
金鱼。其实没有金色
就像雨水里，那些融化了骨架的芦苇叶
一直在捕鱼人的梦里。秋声丁丁的
很遥远，从东向西
而我呢，一直往东游去
很多年前，只是一个方向
很多年后，这是一片海
老去了很多陆地的轮廓。东边的东边
有海的颜色、季节、文字、骨头……
一条鱼……一条鱼……
——2017年6月1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