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气球》呈现了上世纪 90 年代,彼时正处于计划生育的热潮之中。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正好赶上了“多生遭罚款,或被迫下岗”的状况,部分偏远山村甚至遭遇“抄家”,家中活物被捉走,家具被搬走、砸毁……
卓嘎是一位育有三子的藏族母亲,生活虽艰辛,但也恩爱和谐。其丈夫达杰思想保守,信仰虔诚。
然而,她带回的“避孕套”被孩子们拿去当气球吹玩,还与伙伴互换口哨,引发了邻居与丈夫达杰的斗殴。
公公猝然离世,丈夫达杰悲痛欲绝,为父亲举办了葬礼。此后不久,卓嘎发觉自己怀孕,面临经济困难、生子痛苦、教育落后、政策压力,她意欲引产此胎。
但达杰认为这是父亲转世投胎,执意留下这个孩子。卓嘎一边要面对现实的无奈,一边是始终坚守的信仰。
女性亦是半边天,然而在诸多时候,命运的捉弄使她们无从抉择。
雪漠老师的《羌村》讲述了羌村各寨的爱恨情仇,他以独特笔触将我们带入这个神秘世界,从一桩百年前的“悬案”起始,一个带有西部色彩的悬疑、推理、历史故事徐徐展开。
雪漠老师生于甘肃,伴随那个年代的发展,因一篇文章才得机缘走上读书之路。作为土生土长的国家一级作家,他曾耗费 12 年创作的《大漠祭》,被北大、复旦、兰大等多所知名院校研究,列入专项研究的代表作还有《白虎关》《西夏的苍狼》《无死的金刚心》等。
如此众多的西部故事,这部何以堪称历史史诗巨著呢?雪漠老师以双线叙述展开,以中国西部的人文景观为创作背景,使我们看到了一个具有深厚历史底蕴的羌村。
这个村寨不仅是人们生活之地,更是文化、信仰和传统的载体。这里有英雄热血,有家族的爱恨纠葛,有虐心的爱恋,更有信仰的争斗,命运的安排,女性的挣扎与抗争。
1.西部乡村的信仰
信仰本身蕴含着神奇的力量,能让人在困境中坚持,在迷茫中寻得方向。
故事以“龙多格热”悬案为引,由瘸腿扎西求助起始,以现任老钺师为明线讲述。这些人皆自不起眼的小角色走出了别样人生。
瘸腿扎西可谓是自乡村崛起的企业家,他认为是龙多格热助其避难、发家,故而致力建庙使龙多格热受人间香火,却始终未能实现。
龙多格热作为阳寨颇具名气的好汉,自然是众多女性眼中成婚的佳选,不论是老钺师年轻时,即便那时他仅是主角龙多格热周边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龙多格热如肋巴佛一般,有胆识、有血性、有担当。他作为阳寨有名的安全负责人,当阳寨的经堂遭破坏、村寨牧场起矛盾,其弟与外甥被杀。
羌村人的信仰之一:不复仇的家族永远低人一等。于是,他与家人拒领 80 头牦牛的赔偿诱惑,选择复仇。
而妙音作为阴寨人,正因这场复仇,年幼时便被抓来做人质。她美丽、善良、勤快,将龙多格热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妙音虽为人质,但格热一家除最小的妹妹外,其他人待妙音皆好。
格热信奉道家的摩利支天,不屑于用阴谋诡计,故而看不惯延寿寺温布的虚伪做派。而格热首次对抗温布,遭温布记仇,而温布身边懦弱的小男孩二炮对这一幕是崇拜的。
此亦为日后,妙音引诱二炮,二炮愿助妙音为格热报仇做了重要铺垫。
“我”作为故事采访者,不仅是记录、还原故事的立体及完整性,更时刻传递出一种自身的信仰:悲悯。
故而,不论是故事内,还是故事外的人物,他们皆有自己坚定的信仰,凭借这份信仰,均走出了独特人生。
2.羌村女性的命运
女性欲掌控自身命运有时需付出比男性更多的努力。
在羌村,女性的命运是苦的,却也有幸福之时,此地并无男尊女卑的思想。
最为传奇的当属妙音。妙音早年为人质,慢慢爱上格热后,变得愈发宽容、勇敢。当格热遭温布阴谋致死,她便放言:谁替格热报仇,她便嫁给谁,这份痴情有几个人能做到。
二嫁红豺后,她一边催红豺复仇,一边出轨了温布的侄子二炮。可是,当二炮被红豺剐肉死后,她又将自己剐肉而死,原本柔弱的女子竟勇敢至此。
最可怜的女子当属春妮。春妮虽然被认为是天女,吸引了很多男人。但是村里的女人都讨厌她。她爱龙多格热,但却从未得到格热的回应,也从未被谁真正的爱过。
而书中还有一个人,也是非常鲜活具有代表性,她就是格热姐姐张香子。这是个与格热一样有见识和担当的女子。
她年轻时爱上一无所有的毛旦,婚前与毛旦有了儿子,儿子却被阴寨人打死。婚后,毛旦经常醉酒打她,可她为了孩子们的成长,死活不与毛旦离婚。
她的婚姻或许是不幸的,但是她又是一位很幸福的人。她的女儿们很懂事,从小就帮妈妈做事,懂得心疼妈妈。
而在羌村人眼中,女子最好的命运竟是多念经。这是格热妈想要小女儿走的路,可小女儿偏偏最不愿意念经识字。
羌村的女子也都是非常有特色的,尽管身处平等环境,却依然在抗争那躲不掉的命运之轮。
写在最后
在书中,作者以“我”的采访进度和一路际遇与主人公龙多格热的人生轨迹交叉推进,历史传说与现代生活虚实相合,诸多西部地域文化元素和故事情节融为一体,使作品呈现出厚重与别致、复杂与凝练、辽阔与细腻并存的质感,具有鲜明的艺术个性。
无论是瘸腿扎西、老钺师、格热爹、张香子,还是妙音、二炮、温布和春妮、张香子,他们皆是这片土地上的鲜活代表,其故事与命运皆与这片土地紧密相连。